此時應純看不見的彈幕沸騰了。
【我靠我真的沒看錯吧?這個副本的通關任務不是存活七天即可嗎?】
【難度一下子拉大了,本來被精神污染也不要緊,副本一通關,自然會消除所有負面影響,要不也不會說這是b級里最好混的副本了。】
【最好混?你開玩笑吧,這個副本折進去多少新人?】
【那是他們在七天內被同化出了院,否則怎么會死。】
他們的爭吵應純一無所知,他此時已經站到了檔案室門前,他伸手擰了一下門把,門是鎖住的。
然后彈幕就看見應純不知道從哪里搞出來一根鐵絲,鎮定自若的撬了門。
【這家伙現實世界的身份很可疑。】
“沙沙。”
應純抬頭看去,走廊的盡頭傳來了詭異的聲響,隨即對方仿佛發現了應純,聲響的節奏陡然變快!仿佛正往他的方向沖刺!
應純一把拉開門,側身直接鉆了進去,將檔案室的門關的嚴嚴實實。
檔案室里一片漆黑,靜的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心跳聲,他蹲下身,從窗戶的夾縫里往外看。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應純的瞳孔仍是一縮。
是被他一槍爆頭的孟醫生。
孟醫生腦門上頂了一個血窟窿,黃白紅色的不明物質正順著他的臉流淌,血跡正將他的白大褂染紅。
他的臉上扯著一抹僵硬的笑,脖子機械的扭動著,在經過檔案室時停了一下,然后繼續往前走去。
“沙沙……沙沙……”
一個人走動,為什么會是沙沙聲?
應純不愿去想孟醫生的下半身是什么構造,那一定是不會讓人感到愉悅的一幕。
檔案室里沒光,應純有一個不被人知曉的致命弱點——
他怕黑,且有夜盲癥。
四周的光線一旦暗下來,他就什么也看不見。
未知的黑暗里仿佛會突然鉆出什么噬人的惡鬼,應純手掌微微顫抖,在墻壁上摸索著燈的開關。
開關沒有摸到,卻有一滴黏膩的黏液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應純微微一僵,打開系統,飛快的找到商城,翻到了手電筒。
手電筒:當前售價1積分。
賬戶余額零積分。
不光是手電筒,系統商城里的所有物品都是1積分,仿佛是系統故意調價,赤裸裸的嘲笑他。
應純被氣笑了,方才的恐懼反而消散了許多。
【好好好,第一次看到系統這么皮,故意氣他的吧?】
【盲猜等他真的有一積分后,系統還會調價,主打一個氣死人不償命。】
【雖然但是,看到那么多高階道具都一積分真的好心動,好想去shopping~】
應純深吸一口氣,然后把剛剛完成的新手任務獎勵的十積分唰的一下領取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購買了手電筒,剩下的九積分也沒放過,隨機點了幾樣道具兌換,等系統反應過來調價的時候,應純已經還剩六積分了。
【6……系統估計都沒想到有人會攢著積分不領取。】
【兄弟們,我剛剛收到通知了,以后任務完成的積分改為自動發放。】
【我要笑死了,大家反饋這么久都沒有改的發放方式,就這么改了?】
應純有些可惜的收手,此時心里的恐懼經過這一打岔,已經不剩多少了。
他打開手電筒,往上照去,上面有一只以怪異姿勢趴在天花板上的“人”,穿著病號服,一雙猩紅不似人類大小,眼球往外突出的豎瞳直勾勾的盯著應純,咧開的嘴往外滴答著黏液。
他似乎十分畏光,在接觸到手電筒的光照后飛快的隱入了黑暗中,應純沒有掉以輕心,他站起身,手里握緊了槍支。
但是那只詭異的東西始蹤沒有攻擊應純的意思,且在應純靠近時還會飛快后退,但是又會躲在暗處偷偷觀察。
應純不再管他,開始在檔案架上翻找文檔,他從出院記錄開始找,許笑笑是今年上半年失蹤,從日記上看,她在這個醫院最多十幾天就出院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里的時間是否互通。
找到了!
應純神色一沉,抽出了一則資料,上面還有許笑笑的出院照,她穿著失蹤時的衣服,臉上露出機械的笑,眼神和那些NPC毫無區別,她的身邊站著兩個人,似乎是日記里提到的“父母”。
但那與其說是兩個“人”,不如說是兩個怪物,它們一前一后的包夾著許笑笑,看向許笑笑的目光里有一種迫切的需要。
想到日記里的最后一段話,應純的心沉重了下去。
即使他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許笑笑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
身后突然傳來動靜,應純猛的扭頭拔槍,冰冷的槍管直直的抵著那只怪物的額頭,他的眼神冰冷肅殺,只要下一秒,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
那只怪物被槍抵著頭,模樣有些懵懂,咧著的大嘴還在不住的往下滴答黏液,它似乎以為應純嫌棄,捂住了自己的嘴往后退去。
應純仍警惕的舉著槍不動,槍聲太大,會造成動靜,如非必要,他不想開槍。
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什么東西,應純伏下身去撿,是一個檔案袋。
【這只壁虎怪居然沒攻擊這個玩家,還主動給他送線索?!】
【我記得這只壁虎怪特別瘋,像是檔案室的守護獸,誰碰了檔案袋都得死,剛剛我都捂上眼睛以為這個新人必死了。】
應純也有些訝異,但出于謹慎,他沒有放下槍,用另一只手撿起了地上的檔案袋。
他撕開檔案袋,神情很快變得肅然起來。
上面的病人編號為0,照片是……孟醫生。
或者說,是少年時期的孟醫生。
他穿著一身病號服,沒什么血色的臉表情陰冷的看著鏡頭,紅底的背景,襯的壓抑又瘋狂。
孟醫生的編號為零,他是這家醫院的第一個病人?
那只怪物又窸窸窣窣的找來什么東西,應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似乎在這只怪物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