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但是現任活躍的不可能是他,以前的老玩家也早就銷聲匿跡,不知道死哪個本了,再說了,怎么開兩個號?你去開一個給我看看?】
對于外界的爭執應純一無所知,他換好穿著后推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去,但不巧,迎面就碰上了一位穿著白護士服,護士帽上有三條杠的年輕女人。
應純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她,只要她露出一點不對的表情,他拔腿就跑。
面對這個醫院里從未出現過的陌生面孔,女護士的表情凝滯三秒,隨即像是接收了什么新信息似的,對著他冷道:“還愣在這里做什么?剛剛不是叫你去住院部四樓查房嗎?”
剛剛?
應純很快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這套衣服原本的主人。
他垂下眸:“現在去。”
女護士冷哼一聲,陰惻惻的道:“小賤人,可別讓我逮到你偷懶,否則仔細你的皮!”
說完,她扭頭就走。
應純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撫了撫下頷。
女護士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個世界的人沒有自己的認知,他們僅能通過一些最基礎的事物來判斷。
從遇到那個孟醫生開始,應純就發現他一直在心理暗示和引導自己,但當他通過各種判斷堅定了自己的經歷為真,所以槍出現了。
有意思。
應純漆黑的瞳子里,逐漸有一絲興奮浮現。
“NPC下達【去住院部四樓查房】任務,請問是否接受?”
又來了。
那道從殺了孟醫生開始就出現的系統電子音。
這次還彈出了系統面板,應純選擇了接受。
面板收起,應純慢慢往住院部走去,但他留了個心眼,方才的女護士說這套衣服原本的主人被安排去了住院部四樓查房,如果他此時去到四樓,和那個護士撞上,會發生什么?
應純想,不管發生什么,但一定不會愉快。
他先進入電梯點了五樓,之后下到四樓,隱藏在樓梯間往外觀察,確定沒有任何護士在四樓穿梭,才從樓梯間出去。
選了一間病房,應純敲了敲門,但沒有任何反應,他揭開門上的擋板透過玻璃往里看去,病房里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窗戶打開,窗簾因風起舞,獵獵作響。
應純直接擰開門把走了進去,一進門,一直陰冷潮濕的感覺就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心臟,令人十分不適。
他環顧了一圈,瞳孔緊縮。
雪白的墻壁上有褐色,紅色,暗紅色等不同程度的紅色字體,光看著,應純就仿佛感覺到有尖銳的聲音無孔不入的往他的大腦里鉆!
“救救我……”
“我想回家……”
“我是誰?”
“我想死!”
“警告!玩家的精神值已降低百分之二十!”
應純一震,強行別開視線,不再看那些紅字后,腦里那些無孔不入的尖叫和嘶鳴聲才離他遠去。
病房里其他地方也透著一股壓抑血腥的瘋狂,應純走到病床邊,病床上四個角的束縛帶浸透了鮮血,應純半蹲下去,看向床底。
床底的木質地板上全是鮮血和血肉交雜的指甲劃痕,仿佛有一個人被困在床底,日日夜夜的掙扎不休……
應純頭皮發麻。
但是多年從警經歷帶給他的不止是隨時冷靜清晰的頭腦,還有強大的適應能力,應純仔細將床底探完,一絲細節都沒放過,然后在一個不起眼的漆黑角落拾出一本已經破爛不堪的小本子。
揭開第一頁,應純瞳孔緊縮,飛快的翻了下去。
“日期?不寫了吧,我根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只知道我是許笑笑,我是許笑笑,我是許笑笑,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是許笑笑!我是20世紀的蛋蛋后許笑笑!”
第二頁。
“什么狗屁的父母等著我回去?我父母雙亡,只有一個男友,可是他們居然說那個世界和男友是我幻想出來的!怎么可能!”
第三頁。
“我沒有妄想癥,我不是精神病,我是20世紀的許笑笑,他還在等我回家……
明天這群惡魔,這群魔鬼就要帶我去做手術!什么該死的手術?!我根本就沒病!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哪!”
第四頁。
“葉瑾,我還能回去見到你嗎?我今天看見跟我一起的同類被推進了手術室,等他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瘋了,或者說,同化。”
第五頁……一直到不知道多少頁,中間的內容全部都被黑筆涂的看不清,就算有零碎的字,也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直到最后幾頁。
“原來我是許笑笑,這段時間因為我的病給父母造成了不少負擔,我很抱歉,謝謝孟醫生給我做手術,讓我喚醒了我自己。”
最后一頁。
“明天就出院了,很高興,媽媽說在家已經買好了調料和準備好了刀具,等我回去就可以吃飯了。”
應純合上這本本子,臉色很難看。
許笑笑是第十三起失蹤案受害人,她會出現在這里,想也知道另外十二起是怎么回事,看日記里提到“同類”,會是另外十二起失蹤案受害者嗎?或者說,失蹤的不止十三個人。
他打開系統,輕車熟路的點擊系統面板,然后找到了對應功能,將本子收進了系統倉庫。
【破案了!哪個新人會把系統用的這么順手!】
【他操作面板的樣子,根本就不像第一次接觸,仿佛已經做過成千上百次……】
應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熟練,仿佛潛意識就知道一般,他沉下眸,靜靜的看著面板,他想,他或許遺忘了一些他本應該知道的事。
再在病房里巡視了一圈,應純沒再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他出了這件病房,一間一間的查過去,直到系統傳來任務完成的提示。
“叮咚!任務完成,恭喜玩家開啟【許笑笑】支線,現請前往五樓檔案室繼續調查。”
“叮咚!恭喜玩家完成新手任務,現開放主線副本通關任務:【七天內不被完全精神污染】”
應純盯著任務字樣,他發誓,他從這段話里感受到了來自系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