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繼續(xù)扔。”李恪大聲命令。

……

此時的山匪陣營，簡直是慘不忍睹。由于人員密集，手榴彈爆炸所帶來的后果，放大了數(shù)倍。

再就是驚馬，由于山匪有半數(shù)是騎兵。手榴彈的巨響，戰(zhàn)馬驚恐無比，四處逃竄。

尸山血海……

李世民都驚呆了，用手指著對面，張了張口，又轉(zhuǎn)身指了指李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也是帶兵征戰(zhàn)十數(shù)年的人，尸山血海，什么沒見過。

如此這般，幾息之際，幾千匪兵就所剩無幾，尸體堆成了山，戰(zhàn)馬和山匪的尸體混合在一起，極為慘烈。

匪兵想關(guān)門打狗，不想被聚而殲之，被一勺燴了。

“程將軍，對方人已經(jīng)亂了，麻煩你派人，手持盾牌和刀槍，在前面開路，留下二十名投擲手再投擲兩輪。另，調(diào)集三十名投擲手調(diào)轉(zhuǎn)方向，配合刀盾手，去支援虢國公。”李恪來到程咬金這里。

“誒，好，好。”程咬金都傻了，機械地點頭答應，答應完后，并無動作。

“程將軍……”

“哦，好好，派兵是吧？刀盾手，準備，排成一排，向前推進。另外，再派一隊，調(diào)轉(zhuǎn)方向……”程咬金大嗓門都快把手榴彈的爆炸聲給掩蓋了過去。

兩刻鐘以后，整個山澗官道，猶如地獄一般……

李世民命令，拋下輜重，人員輕裝上路，全員急行軍向前。由于道路都被尸體給阻塞，車輛無法行進，只能騎在馬上，或者跟在隊伍步行，嘔吐之聲，不絕于耳。

兩個時辰后，與潼關(guān)派出的接應隊伍匯合。

“臣潼關(guān)守將屈突壽，參見陛下，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屈突壽自從接到李世民派出的信使詔書，簡直是從頭頂涼到腳后跟。

皇帝出巡，他這幾日整頓防務，嚴肅軍紀。不求在皇帝面前留個好印象，也不能給皇帝一個治軍不嚴的壞印象吧。

哪曾想，就在他甚至都把潼關(guān)的大街小巷清掃的一片落葉都沒有的時候，一隊五騎，來報，說陛下在距此四十里的地方遇襲。

屈突壽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要了老命了。這才急急地調(diào)集軍隊，順著官路向西迎了過去。

李世民并未責罰屈突壽，不過嚴令調(diào)集軍隊趕往事發(fā)地，做善后。

這么多騎兵，帶著武器，是如何出現(xiàn)在潼關(guān)這么重要的關(guān)卡附近，而不被發(fā)現(xiàn)。此事，屈突壽有著脫不開的干系，不過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收拾殘局。

“程知節(jié)，令你為調(diào)查使，自陜州、虢州、商州折沖府調(diào)集兵馬三萬人，再令長安十六衛(wèi)調(diào)集兩萬人合并給你調(diào)遣，清查此事，屈突壽也歸你調(diào)遣。”李世民果斷下令。

“老臣領(lǐng)命。”程咬金干凈利落。

“陛下，如今之際，最重要的是您的安全。臣請鑾駕進入潼關(guān)后，關(guān)閉城門，待十六衛(wèi)軍馬到來后，鑾駕返回長安。”長孫無忌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李世民在馬背上，看著身后剩余的幾千軍兵，另外，隨行的官員、家眷，很多的已經(jīng)掉隊了，隊伍綿長，一眼望不到頭。

“陛下，臣附議。”房玄齡的胳膊好像已經(jīng)被復位了。

“臣附議。”蕭瑀也灰頭土臉的騎馬靠到李世民近前。

“臣附議……”眾位大臣逐漸趕了上來，聽到了所商議的事情，幾個有身份的，紛紛表態(tài)。

“唉。”李世民也有些無奈，“就如卿等所言。”

“令程知節(jié)、屈突壽率今日迎駕之潼關(guān)府兵，追擊殘兵，務必活捉幾個頭領(lǐng)，查清楚這群人的來歷。潼關(guān)守備之事，暫由張士貴統(tǒng)領(lǐng)，嚴守城池。”皇帝命令一出，各方行動。

程咬金、屈突壽，帶著府兵，向著來時路開拔。

張士貴命令禁軍就地扎營，修建臨時工事，擺出防守的陣型，又將李恪的五十名投擲手，安排在皇帝行營四周，才匆匆?guī)е鴥汕Ы姡ヤP(guān)接管防務。

如今誰都不能相信，特別是潼關(guān)距離事發(fā)地，如此之近，怎能讓人不起疑。

“隨行的官員和女眷怎么樣了？”李世民端坐在大帳中間，詢問長孫無忌、蕭瑀等人。

“回陛下，梁國公、譙國公等人正在全力收攏、登記剩余之人。臣也是剛剛從那里回來，正想向陛下匯報。”長孫無忌拱手。

“后宮隨行各位貴人，張嬪、和尉遲貴人不見蹤跡，高陽公主，城陽公主有輕傷，晉陽公主……”

“兕子怎么了？”未等到長孫無忌說完，李世民就站了起來。

“晉陽公主無礙，只是受了驚嚇，也不說話，一直流淚。”

“其余之人，都無大礙，但或輕或重都身負有傷。”

“宗室之中，魏王妃受重傷，魏王左臂骨折，梁王愔昏迷不醒，江夏王右腿被滾木砸中，無法行動。”

“隨行官員，及家眷，跟上隊伍的，已不足一半，不過還有人陸續(xù)趕來。”

“禁軍士兵，折損最大，滾木和落石下來時，大多是這些禁軍護在貴人們、官員和家眷的馬車兩側(cè)，才保其周全，不過也是折損最大的，僅僅只剩下三四成。”

聽了長孫無忌匯報，李世民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一次輕松，本意是想休息一番的東巡，竟然變成如此景象。

李恪此時正在和楊金宏、李浩一起清點吳王府的隨行人員的傷亡情況。蕭凝早就在他乘人不備的時候，放了出來。為了不惹人懷疑，他還將蕭凝的頭飾搞亂，衣服上也給撕破幾道，又用泥土在身上涂抹一番。

清點下來，吳王府本次隨行護衛(wèi)兩百人，僅剩下三十余人。

各色雜役，僅剩下十人。

馨兒等四個丫鬟，倒是無礙，她們所在的馬車，除了李恪和蕭凝的之外，是被護衛(wèi)的最為周全的。

不過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王府總管劉全安，不見了。

李世民眼睛都紅了，像是要噴出火焰，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膽子，竟然如此行事。

今日差點就命喪于此，想想他就心驚。突然，他對著外邊喊道：“讓吳王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