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石頭仍然被月光照著,野貓已然不知所去,興許是同前街的幫派與其約定到池口那兒打了起來,它們總是愛吵鬧,在這個沒有新人的老街里如此常見,石頭與我的記憶中并無多大差別,我每次都會發問,為什么呢?總該不會如此普通。在我居家不出的時間里,我總會那么幻想著,仍有那么幾個孩子在那上面玩鬧,本該如此的。
在石頭的裂縫里仍然有泛著光的玻璃珠,那是幾年前我親自放的
,如今已被不知從何處來了塵灰打磨上了漿,留著幾條縫,在月光下閃爍。我那時候的玩樂是多樣的,玻璃珠不該是裝飾在窗臺前的擺設,我們幾個會沿著石隙找“小道”,石頭的上端有一個凹口,大概有一個手掌的大小,玻璃珠共同放在上面,然后倒水,順著小道玻璃珠從石頭到地面彈起,到這時蹦的高的必然是贏家。小孩子是這種輸贏的,然而我們卻是在嘲笑彼此。差的定然不好受,可贏得也免不了被我們說笑。反正是笑了的總比輸了要去倒泔水大爺那做挑戰的懲罰好。
這件事情想來也有趣,具體事情已然忘卻,只記得輸了的人要去看水大爺那討個“口子”。小孩子探索世界的方式是不會去思考事情的正確與否,大多是有趣的,令本來是小孩的大人所不能理解的。我小時候臨近有人養豬,每天到了傍晚就會到各家各戶討要泔水,1月三塊,要來的泔水處理一下,再混合飼料便通通喂給了豬。因為見的次數多了,所以我們幾個也和泔水大爺混了個臉熟,我在石頭上蹲到腿麻時,泔水大爺騎著他的車來了,我問他說:“下次如果六合彩來龍的話,你要給我一杯牛奶”,他點頭答應了,一個星期后運氣如此的美妙,來了龍生肖,也來了長輩的訓斥,只知道挨了頓罵,加保證才得以逃脫,不知道是誰告的密,我如今仍懷疑泔水大爺的偷摸行徑。
小孩子只要聚在一起,就會有小團體,任何的細微差異都能成為區別的對象,但只要區分團體,那么團體的生活也大致是快樂的。想必每個人小時候都會有組合的一個隊伍,我小時候和周邊的人組的隊伍叫拯救隊,顧名思義,拯救他人,拯救世界。隊長是我二姐,我是宣傳的,就那個站在街上招呼行人來加入拯救隊的傻子。
那時候挺快樂的,我們會把小伙伴聚在一起,小巷的那塊石頭是我們的基地之一,我們會在上面聊天,偶爾會有例行報告,大致就是今天我們做了什么好事,去哪里打“怪獸”了。好事就是幫家人或者幫鄰居做事,偶爾在路上撿到鑰匙歸還給別人,不過我至今無法明白那些總是丟三落四的人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打怪獸,這種怪獸是并不存在的,是虛擬化的,通俗來講就是空氣,小孩子揮動的雙手雙腳對著空氣四處毆打,氣氛到了,打的起勁了,還要說自己受傷了。我們有獨特的修煉體系,偶爾拿起些書本,隨便翻一翻,然后念出上面那幾個字,然后盤膝,書本放在手中合十,大喊那幾個字,這是獨創的秘門。
想起來有些許幼稚,但長大后的我卻無比的懷念這份幼稚,興許人是念舊的,在日復一日的枯燥中總要尋求些許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