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天空,目光所及之處皆彌漫著淡淡的灰色。一陣寒風(fēng)襲來,只是片刻間,手腳就被凍得冷僵,可真是要凍死人了,但卻遲遲不來雪。
昨夜娘四個(gè)坐著聊天聊到了深夜,女人家聊得話題,陳父在一旁聽著,也插不上什么話,一早就進(jìn)屋睡覺去了。而陳禾去了周文韞家后,就沒回來睡覺,想來是二人許久未見,一時(shí)高興,酒喝多了,便在人家那里歇息下了。
昨夜睡得晚,臨近中午江晚才醒來。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和陳依一同屋住了。
江晚本想叫醒陳依一,但瞧著她睡得香甜,便沒有出聲。
她穿好衣服,梳了頭發(fā),打算去洗把臉,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關(guān)上門后,刺骨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江晚不禁打了個(gè)冷顫,這天氣,越來越冷了。
陳依一還在睡著,江晚也不方便將熱水端到房間里去洗臉,就去廚房洗了。
“呀!醒啦?”一進(jìn)廚房,便見到關(guān)茹兒和陳母在里面忙活,飯香飄溢。
“小晚,你看看你嫂子,有著身子呢,還非得跟我進(jìn)來做飯。”陳母對著江晚說道,語氣里滿是無奈。
關(guān)茹兒笑臉盈盈地將擦臉巾遞給江晚,說道:“我這才幾個(gè)月呀,還沒怎么顯懷呢,母親別擔(dān)心。”
江晚擦干臉,笑著看著二人,說道:“嫂子,自從伯母知道你有了身孕,這心里呀,總是惦記著你。”
娘仨說笑間,就把一家子人要吃的午飯都做好了,端到了房里。
陳父去隔壁了,江晚則去房間叫醒了陳依一。
待她們二人來到飯廳后,發(fā)現(xiàn)周文韞也在,是陳父把他叫來的。
沒見到江晚前,周文韞還一臉惺忪,有些懨懨的,沒什么精神,看著就知道是就喝多了。
等他見到江晚后,立刻坐直了身子,雙目含笑地看著江晚,朝著她微微點(diǎn)頭,原本搭在膝蓋上的手掌,在此刻也輕輕攥了起來。
江晚見他這副模樣,心想這人臉上真是藏不住事兒,卻也不禁低頭笑了笑,心中閃過一絲甜蜜。
兩情相悅,即便不說,空氣里也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情意”。
在一旁看著的幾人,紛紛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好笑。
“來來來,大家快坐下吃飯吧!”陳父招呼著。
飯桌上。
除了昨天喝酒的這二人,其他人都胃口不錯(cuò),周文韞和陳禾幾乎沒吃什么東西。
等到用完飯后,江晚跟著一起收拾了桌子。平日里她都是和陳母一起洗碗的,但今日她惦記著周文韞還未醒酒,胃里難受,便著急走開了。
她想和周文韞說說話。
陳母自然知道她的想法。
在這鄉(xiāng)野地,名節(jié)是最重要的。若是換了別家,一男一女還未成婚就如此來往親密,傳出去名聲總是不好的。但江晚并不是這兒的人,也不是陳家的孩子,所以陳母也由著她。
說到底,他們家的名聲在村里還是不錯(cuò)的,更何況周文韞還是個(gè)秀才,即便有外人在背后議論,倒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想到這里,陳母打算著找個(gè)時(shí)間得和江晚聊聊她終身大事了。
“周伯母。”周文韞帶著江晚來到家中,周母正坐在廳房里繡著帕子。
見到江晚來到家里,她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高興地拉著江晚寒暄了一番后說有些困了,要回房間小睡一會(huì)兒。
周母離開后。
擔(dān)心江晚冷,周文韞往爐火里添了好幾塊木柴,看著火燒得旺旺的,他才滿意。然后又去泡了些新茶,拿來一個(gè)干凈的杯子,給江晚倒了杯熱茶。
此刻他的頭還有些昏疼,其實(shí)睡一覺也就好了,但他不想錯(cuò)過和江晚說話的機(jī)會(huì)。
陳家總是熱鬧的,他們二人單獨(dú)相處的機(jī)會(huì)并不多。
終于就剩下他們二人了,江晚白皙纖細(xì)的雙手捧著杯子,感受著杯中傳來的溫暖。指尖因?yàn)閯偛旁谕饷姹伙L(fēng)凍著了,而微微泛著粉紅,她小口小口地飲著茶水,像只低頭飲水的貓兒。
周文韞讓她稍等一下,又去廚房拿了一小包紅豆糕出來,讓她嘗嘗。
干喝茶,不配點(diǎn)糕點(diǎn),總覺得缺了點(diǎn)什么。
“紅豆糕?我最喜歡吃紅豆做的東西了!”江晚拿起一塊紅豆糕,輕輕咬了一口,香甜軟糯。
喜歡紅豆做的吃食?周文韞將此事記在了心里。
他溫柔地看著江晚吃東西的樣子,她低著頭,一口紅豆糕一口茶,吃的開心滿足。
自家一年到頭也沒買過幾次點(diǎn)心,這糕點(diǎn),還是母親讓他買的,就是想著江晚要是來了,給她備的。
周文韞想,自家母親果真是心思通透,不愧是他母親!
“我給你揉揉頭吧!你頭還疼著呢吧?”江晚擦了擦嘴角,抬頭看著周文韞,想著給他揉揉,放松一下。
這就是她來這兒想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