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丫頭?別睡了,快醒醒。”周母輕拍江晚肩膀,將她喚醒。
“嗯?周伯母?”江晚睡眼惺忪,由于睡眠不足,她的雙眸布滿血絲,看上去十分疲乏。
她低著頭,揉了揉干澀的眼睛,抬起頭后,發現周文韞正坐床上看著自己。
“你醒了!?”江晚頓時恢復精神,眸中溢出喜悅。
周文韞微微一笑,聲音略帶沙啞地對她說道:“讓你費心了。”
江晚伸出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隨即抓過他的手掌試了試溫度,說道:“嗯,不燙了,張大夫果真醫術高明!”
手被江晚抓著,周文韞頓覺心頭一緊,肩膀也跟著抖了一下。眼眸發亮,心中情緒如亂麻交織。
周母在一旁看著,回想起今日陳母對自己說的話。
自家兒子對這位江晚姑娘心懷愛慕。
她靜靜地看著二人,察覺到自家兒子對江晚的情意,周母也是許久沒看到他像此刻這般開心的笑容了。
恍惚間回憶起從前。
他原本是個豁達開朗的孩子。
“有你這么細心照顧著他,他自然能好。”周母柔聲看著江晚,心中對她十分喜愛。
江晚有些不好意思,淺淺笑著松開了周文韞的手。
“韞兒,快起來吧?咱們一同去你陳伯母家吃晚飯。”周母說完便離開了房間,剩他們二人。
“張大夫說你是受涼過度,是怎么回事呀?”江晚坐到凳子上,看著周文韞不解問道。
周文韞自然不好說出口,是因為自己知道她要和柳長舟議親,所以心情消沉,坐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風…
他眼神有些躲閃,慢慢說道:“昨夜在你家回來的時候,突然起了一陣狂風,也許,就是那時受了風寒。”
“這風這么厲害!?”
她也沒深想,周文韞這么說,她就這么聽進去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江晚幽幽開口問道。
她注視著周文韞,周文韞對上她的目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片刻后,他搖頭否認。
“別騙我,你看著可不像擅長說謊。”
“打從昨天遇到柳長舟之后,我就感覺到你情緒不高。”江晚盯著他,試圖能在他臉上尋到答案。
“沒,沒有,我是為你感到高興。昨天見到柳伯母的時候,我就猜到她對你有意了。柳兄比我小一歲,正是議親的年紀,昨晚在你家聽他說起,果不其然是要給你們談親。”他笑著回答著,只是那笑容透著苦澀,笑的勉強。
“為我感到高興?你真的感到高興?!”江晚“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面上浮現一抹慍色。
周文韞見她如此,瞬間慌了心神,趕忙從床上下來,走到她跟前,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他不知,自己哪句話惹她不快了。
“是呢,柳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家境富足,性格又溫潤有禮。”江晚賭氣般說道,十分不留情面。
周文韞聽著,緩緩地低下了頭,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但那又怎樣!就算他是天上的神仙,我不喜歡,那也沒用!”
!!
周文韞猛地抬起頭看向她。
此刻腦中只有那句“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他?!”周文韞瞬間睜大雙眼,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宛如叢林里的小鹿,目光清澈而明亮。
對上他這么個眼神,江晚瞬間覺得心被捏了一下,她雖然正在生氣,但她無法克制每次看見他的時候總想笑的心情。
怎么感覺自己被他拿捏了呢!江晚想到這,心中更覺煩郁。
“我也不喜歡你!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你想說什么直接說就是了!左顧右怕的!”江晚聲音提高,怒叱著周文韞。
昨夜得知,陳父想將她說給柳家這個想法后,當時她就想,要是嫁給周文韞,她倒還愿接受,她對柳長舟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在一起相處這些日子,再加上周文韞昨晚聽到她要議親后的反應,她就覺得周文韞對自己并非無意。
沒人比江晚更明白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意義。人生在世,時間不過轉眼即逝,有什么話、什么事,是不能敞開心去做的呢?
江晚發了這通脾氣,撇下周文韞,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回家了。
只剩下呆愣在原地的周文韞。
另一邊,周母在房間門口,聽完了兩人這一通對話。只得無奈地念叨著自家兒子真是書讀多了,人也呆了,不知道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