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扯著一大串的人回到東獄,不可謂不聲勢浩蕩,但出奇的是趙朗居然沒有半點反應(yīng)。
“自己明面上的義父被抓了,趙朗連這都可以裝聾做??!”
“他臉不要?!”
林牧在心里嘀咕了一聲,本以為他帶著一串人回來,趙朗會當(dāng)場氣急敗壞,不由分說的動手。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能忍。
“臉你不要,噬心蠱總要吧?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忍著。”
林牧也不多想,將一群人送進死牢,按實力分別關(guān)押進對應(yīng)的牢房。
護衛(wèi)以及管事被關(guān)押在第一層,王曉凌被關(guān)押在第四層,而堂主馬岑則是被林牧送進了第五層。
也因此林牧與第四層,第五層的死囚打了個照面。
不過也就僅僅是打了個照面,林牧就轉(zhuǎn)身離開,不斷向死牢更深處前進。
一直走到第九層,林牧這才停下。
一如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景像,盧曜被數(shù)條如蛇一般的鐵鎖死死鎖住,但與第一次有些不同的是,其頭上的黃符消失了。
林牧腳才走進牢里,盧曜就打著哈欠抬起頭,一臉不悅的看著林牧。
“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林牧打量著盧曜,心里卻不斷的與第一次見對方時做對比。
現(xiàn)在的盧曜比之前好太多,不論是精神還是氣質(zhì)上,都有一種極端飽滿的感覺。
哪怕四肢被鎖,胸骨被穿,但林牧總有一種感覺,只要對方想,隨時可以將這一切扯斷。
“僅僅憑這些鎖不住盧曜,真正將他困死在這里的是那枚消失了的黃符!”
林牧若有所思,可盧曜卻不樂意了,張口怒斥道:“喂!臭小子,你有沒有聽到老子的話!”
林牧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大變,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恐,連連左右搖頭,四下掃視,“誰?”
“誰他媽在說話?”
“有本事站出來!”
盧曜先是一愣,然后怒火攻心,老子就在你面前,你還問誰在說話。
這小子目中無人,居然敢消遺他!
“你是在找死!”
盧曜低喝一聲,心跳之聲好似戰(zhàn)鼓,在這漆黑的死牢深處敲響。
神臟境強大的肺腑,遠非常人所能及,他要以心跳之聲將林牧活活震死。
只是盧曜無法理解,足足一刻鐘過去,對方?jīng)]有半點異樣。
林牧背負雙手,面帶譏誚的看向盧曜,就好像在說,“就這?”
同為神臟,僅憑心律共震就想將另一位神臟殺死,那簡是癡人說夢。
“你怎么可能沒事?”盧曜大驚。
林牧譏笑道:“你猜?”
……
“趙司衛(wèi),老僧有禮了?!笨障嚯p手合十朝對面的趙朗行了一個佛禮。
趙朗穩(wěn)稱座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空西,平淡問道:“空相和尚,你派人請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給我行禮?”
空相笑了笑,搖頭道:“自然不是?!?
“我只是想詢問一下趙司衛(wèi),對我小金剛寺這些年來的孝敬是否滿意?!?
趙朗眉頭微皺,不明白空相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但小金剛寺這些年來送的金銀卻實不少。
“還算可以?!?
空相聽到這,心里一定,從趙朗的口吻里可以確定慧悟與慧思二人被抓,只畫個意外,并不是東獄對小金剛寺不滿,準(zhǔn)備動下狠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很好處理了。
“阿彌陀佛?!?
“趙司衛(wèi)滿意就好。”
“老和尚厚顏請趙司衛(wèi)放過我那兩個不成的器的弟子。”
趙朗聽到這眉頭皺成川字,放過他的弟子,這話說得真有意思。
東獄與自司衛(wèi)以上都收過小金剛寺的銀子,甚至除了他外每個人都會時不時來這送子堂享受享受。
有著這些好處在,他們都不可能對小金剛寺的人出手。
至于下面的牢頭與獄卒,后者出不了東獄大門,前者也有他們的警告,自然知曉輕重。
思緒只是稍稍一轉(zhuǎn),趙朗想到了一個人。
林牧!
這家伙才剛剛從獄卒升至牢頭,沒有人告訴他其中的利害。
而且實力暴漲一躍成為柳筋境的武者,小人得志,說不定正好找人立威,找到了小金剛寺的頭上。
空相這老東西膽小如鼠還瞻前顧后,以為是東獄對小金剛寺的孝敬不滿,這才請他來探探口風(fēng)。
“放過可以,但我有什么好處?”
雖然趙朗沒有抓人的心思,但人都己經(jīng)進了死牢,你老和尚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要他放人。
你空相把死牢當(dāng)成什么了,想進就進,想撈人就撈人。
要是被別人知道,說不定嘴里還嚼什么舌根,說他趙朗懼了小金剛寺,空相一言放人。
空相對此并不意外,無論什么原因,只要進了死牢,你不脫幾層皮休想出來。
也幸好他們小金剛寺年年上貢,有著這點關(guān)系在,把慧思與慧悟撈出來,廢不了多大力氣。
趙朗要的只是一個態(tài)度罷了。
“和尚愿出萬兩白銀,還請趙司衛(wèi)網(wǎng)開一面?!笨障嚯p手合十朝趙朗深深一拜,態(tài)度擺得極低。
面子,銀子都有了,趙朗也不計較銀子少了點,擺手道:“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你那兩個第子我會網(wǎng)開一面?!?
“但下不為例!”
“還有你這做主持的,約束好手下,別在犯事?!?
“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你這個主持也別當(dāng)了,就等著給他收尸吧!”
趙朗說得直白,語氣甚至惡劣得不行,但空相卻連連點頭,應(yīng)聲道:“老僧受教。”
事情談完,趙朗也沒有留下的意思,起身就要離開。
空相這時開口挽留道:“趙司衛(wèi)好不容意來寺中一趟,不如在寺中休息一晚,飲些花茶。”
所謂花茶,與花酒其實是一個意思。
至于花從哪里來,自然是送子堂的那些良家。
趙朗知道空相的意思,惡嫌道:“我對那些下三濫的賤貨沒有興趣?!?
空相神秘一笑,高深道:“城主夫人今天帶著大小姐前來進香,趙司衛(wèi)真的不留下嗎?”
趙朗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甚至有些震驚。
“你說什么?城主夫人!!”
“你們敢對她動手!”
城主在三年前新娶了一位夫人,年芳雙十,長得珠圓玉潤,妖冶嬌媚,是少有的美嬌娘,極受城主寵愛。
小金剛寺活膩了,敢對這女人下手。
空相笑著搖頭道“趙司衛(wèi)說笑了,我小金剛可沒有那個膽子。”
“是城主夫人自愿的?!?
“畢竟城主也老了嘛!”
趙朗聽到這,只覺得有某種不對勁,但一時想不出來。
“這事發(fā)生多久了?”
空相臉上露出一抺少見的淫笑,“己經(jīng)快一月了?!?
“不得不說,城主真是好福氣,能天天擁著那等佳人,老僧也才做得一回入幕之賓,如今想起還神魂巔倒。”
趙朗沒有理會空相的淫相,大步走了出去。
哪怕是城主夫人,但他的態(tài)度還是一樣的,他不喜歡破鞋。
走到門口,趙朗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亮光。
對于普通人來說,送子堂里的事可能是某種秘密,但這普通人里絕不包括城主!
“城主不對勁!還有那女人也可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