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游泳館出來,張彥充滿期待地問:“我剛才表演得怎么樣?”
林溪看張彥的眼神,不像是炫耀,而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問。
于是點著頭說:“特別棒,要不是我知道你今天才去學啞劇,我肯定會認為你是啞劇演員。”
張彥笑著說:“我發現你總是在鼓勵我哎。”
“有嗎?”
“真有。”張彥認真想了想說。
林溪宛然一笑,沒說話。
“后天想邀請你來無聲啞劇社看表演,來嗎?”
“你會上臺表演嗎?”
“我明天努力爭取。”
“那我來。”林溪的聲音蚊子哼哼似的。
“對了,我家現在在裝修,我住在酒店的,你要是來找我的話,就來建國路的漢如酒店305室找我。”
“我來酒店找你干嘛?”林溪皺著眉頭問。
“額,就是告訴你一聲。”張彥趕緊辯解。
林溪打量了張彥一眼,這家伙在草原天路想和自己過宿不成,不會又想出這個餿主意吧。
張彥被林溪看得渾身發毛。
終于林溪又開口說:“你不早說,我家有套房子空置著呢,可以拎包入住。”
“那你不早說,我都定了半個月的酒店了。”張彥一副心痛的表情,可是花了整整兩千多呢,一篇小說快一半的稿費了。
林溪看到張彥一副心痛的樣子,不由得樂了,這人只有錢才能狠狠刺痛他的內心啊。
“很多時候我沒靈感了,我就會去那里寫作,寫通關了再回來。”
“那個,我也能去你哪里寫作嗎?”張彥心虛地說。他根本就不會遇到什么沒靈感的困境,之所以想去那里,不過是想和林溪待在一起罷了。
分手前,張彥把車還給了林溪。
“怎么不開了?”
張彥顧左右而言他地說:“已經過癮了,不開了不開了。”
林溪一副是不是真的的表情。
張彥嘆了一口氣說:“這車太耗油了,給你加滿后,花了我小一千。”
林溪噗嗤一笑:“誰讓你加滿的,我用我爸的車從來不給他加油。”
“那是你爸,又不是我爸。”張彥笑嘻嘻地說。
林溪不由得紅了臉,這張彥說話好像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張彥把車鑰匙給林溪,林溪今天來游泳是打車來的,并沒有開車,現在順便開回去了。
上車前,林溪叮囑著說:“我來看你的表演,你也別忘了,我的簽售會。”
張彥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
第二天上午,張彥在為自己的表演資格戰斗。之所以想爭取這個資格,當然是為了完成自己的文豪任務了。
看完張彥的表演,蘇瀟和別的學員都一臉懵逼的樣子。
“怎么回事?才一天啊,他怎么就表演得這么好了?”
“這人是老演員了吧。”
蘇瀟心里嘀咕:“之前還小看他了,昨天看上去還毫無天賦,今天就蛻變了,難不成是個啞劇天才?”
張彥表演完畢,眾人鼓掌。
蘇瀟笑道:“看來昨天吃橘子還是很有用處的。”
“真的很有用處,昨天我就一直在練,然后腦子里都是吃橘子的場景,一點點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給大家說下你的訣竅是什么?”
“不要去想象手里有橘子,而是忘掉手里沒有橘子。”張彥言簡意賅地說。
“嘶,這句話,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有點哲學那味了。”
蘇瀟好奇地打量了張彥一眼,這句話從張彥口中說出既不奇怪又很奇怪,不奇怪的地方在于,他是一個天才作家,是一個天才詩人,奇怪的是他只是一個學啞劇的新手,可是他這句話似乎就觸碰到了啞劇的某種精髓。
很多人表演啞劇,都是在做加法,都是在努力創造一些東西,而不知啞劇其實是在做減法,啞劇本身就是將復雜的語言動作簡化,只留下最本質的東西。就像是華國的古典畫,只留意就可。
張彥竟然能在一天就總結出這句話,除了說他是天才外,的確找不到別的原因來解釋了。
“明天的匯演,你就表演這個節目。”
“真的嗎?”
“相信自己,你有這個實力。”蘇瀟有點感嘆,昨天自己說匯演的事情,不過是隨口一說,想不到這人還真的就成了。
“謝謝蘇老師。”
接著大家開始準備匯演的事情,匯演是在附近的一個小型劇院,是收門票的,雖然門票費略高,但總能售罄。
啞劇這種東西雖然小眾,但喜歡啞劇的人卻又喜歡得不得了,一百來個座位的票還是不愁賣的。
如今的票已經賣得七七八八了,張彥趕緊要給林溪買一張。
知道是張彥的朋友要來,蘇瀟笑道:“就給你免一張票吧,當你表演酬勞的一部分。”
“這不太好吧?”張彥心里有點驕傲,雖然兩種方式都能拿到門票,但很明顯,掙來的門票比買來的門票逼格更高些。
蘇瀟好奇地問道:“是女朋友吧?”
張彥既沒肯定也沒否認。
“那給她留個好位置。”蘇瀟拿出了一張位于嘉賓區的票。
張彥感激涕零地接過來:“老板,我一定會努力表演的。”
蘇瀟一笑,“你是新手,表演費只有其他演員的三分之一,可以嗎?”
“可以可以,不要錢都行。”
“以后你再練一段時間,我可以把你吸納為常駐演員,那時候表演費就正常了。”
“真的嗎?”
“當然真的了。”
張彥還蠻喜歡啞劇表演的,在啞劇表演時,他又有了另一種感受,游泳腦子里是空的,表演啞劇時,腦子卻是純凈的,因為只會想著啞劇這一個事,別的什么都不用想。
啞劇表演完后,有一種盡情發泄了自己的感覺,相當釋放。
張彥也跟著無聲啞劇社的人布置了一整天。
和這群人相處,張彥感覺很舒服。這群人大多數都不愛說話,當然如果有一個愛說話的,就是超級話嘮,這些人相當相得益彰,愛說話的人能滔滔不絕地說,因為有聽眾,不愛說話的人也不會有人逼著他說,他只需要聽著就好。
而張彥介于這兩者之間。
被蘇瀟稱之為唯一正常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