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沒想到你壓根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我幫忙，你是來這里做什么的，來救我？”

“啊不不，我覺得阿萊維亞的火力還是很猛的，就剩半條命了?！崩锥骺瓷先顟B確實不好，雖然還能一邊聊這天一邊和費奧南多在神殿里面狂奔，但是他的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血都還沒止。

只能說血槽厚，一時半會兒還能撐得住……可這樣流血流著，早晚也得涼。

不打不知道，開戰以后雷恩覺得，嗯，果然還是先回領地發展發展，等他點出能隔幾百公里遙控的大高達再來吧，反正遙控高達爆了不要命……

他現在是真要命。

“不知道哇，我本來就是打算看看勝利女神神龕長啥樣的，然后一進神殿這群人就喊著什么信仰啊，羈絆啊，忠誠啊什么的沖上來了?！?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全帝國的教會高層都他媽認識你好嗎！你是不是瘋了，為了看一眼神龕敢闖神殿的！”

費奧南多一進場就把自己手下的部隊散開了，當然，這群翼人一開始也沒打算認真打，眼看著小王子拖著雷恩就開始撤退，他們也不怎么追擊，遠遠的射兩箭就當對得起勝利女神的神諭了。

此時他們已經撤到了殿外，費奧南多翻身上馬，把雷恩拉上來。

神殿里的大頭兵已經被雷恩殺潰了，此時依舊還在追擊的只有少數精銳和摸魚的翼人部隊，費奧南多的馬又是千里挑一的優良戰馬，他打算一路沖出王城，給雷恩處理傷口。

“你那邊又是怎么回事！”雷恩一手持劍，一手執劍鞘，在馬背上回身，直接用漫天的刀光劍影斬落了所有追上來的箭矢，“該死，你小子不是明天上絞刑架嗎？”

“對，雷恩！我留了一條命就是來說這事兒的！法爾贊因斯王室，整個王室現在全部都是庫瓦尼爾的子嗣了！”

費奧南多拍了拍馬背，示意跟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坐騎跑快一點，由于身后有雷恩，他倒不用擔心飛矢。

“啥？”

馬蹄鐵磕在鵝卵石鋪成的大路上，有些叮叮當當的，雷恩都懷疑是不是因為噪音太大聽錯了。

“而且我現在也是了！”費奧南多大喊著，“哦……真該死，你絕對不會想體驗這樣的感覺，現在庫瓦尼爾就在我體內低語！它在不斷侵蝕著我的大腦，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哇，那還真是，”雷恩思索了一下，“沒有什么辦法把他趕出你的大腦嗎？”

“那只是個比喻，他并不是在我大腦里！我現在正在和庫瓦尼爾那些血肉融合！所以你必須聽好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費奧南多覺得此時此刻一定是此生自己大腦運轉速度最快的幾秒，他要把他在記憶的碎片里面看到的真相，王室的計劃，所有的一切全部以最簡短，最好理解的方式告訴雷恩。

不過身后的反應很微弱：“嗯……我聽著?！?

“雷恩？！”費奧南多猛然回頭，疾馳的駿馬已經把追兵遠遠的甩開在了身后，雷恩背對著他騎在馬上，持劍鞘的單手扶著馬背，另一只手反手拿著劍柄，摁著胸口，眼看著身子逐漸低了下去。

“沒事吧！你有帶人來王城嗎？有知道哪些比較安全的地方嗎？你需要先停下來處理傷口！”費奧南多還是第一次看見雷恩受這么重的傷，不過要是雷恩不受傷才見鬼了，這家伙可是從勝利神殿建立以來，第一個活著從神殿里面殺出來的男人。

“沒事！”雷恩突然在他的身后收劍回鞘，咳了一口鮮血出來，他用劍柄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敲了一下，吸氣吐息，像是瞬間從冥河彼岸把自己的魂魄拉了回來，“你說你的！”

“好，該從哪里開始，好，就從這里，”費奧南多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緊張，他的親信除了格洛斯特全部死在了王城的宮殿里面，他的盟友大概在今天過后還會站在他這邊的也只有雷恩一個人了，“首先，三神的傳說一直有一個誤區，我一直弄錯了，當年法爾贊因斯帝國為女神打造的神龕并不只有一個，而是十三個。”

“十三個……所以女神的靈魂還真是批發的……”雷恩的聲音低沉嘶啞，氣管里像是冒著血沫兒，不斷有細碎的血液吹成泡泡，又在胸口里破碎。

“但這也不是，靈魂是無法分裂的，女神的靈魂從始至終就只有一份，只是為了保險起見，被分成了十三份，保存在十三個神龕里，這樣，不管任意一個神龕被破壞掉，她至少還能擁有大部分的靈魂……”

“也就是說我今天白忙活一場？就算偷了神龕也沒什么用??？”

“不，不是這樣的，雖然一開始有十三個，可是在兩千年艾薩克與阿萊維亞的決戰中，魔神王艾薩克不顧一切拼死擊碎了其中八個神龕。

從此以后……勝利女神一直是以一縷殘魂的狀態在回應著信徒們的禱告。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阿萊維亞就已經死了，時至今日，那些守護著神龕的信徒們也不知道這些往事。

他們都以為神龕從一開始就只有五個，都以為所謂的勝利女神本就是只會下達一些含糊不清的神諭，只會對祈禱做出簡單應答的存在?！?

“這樣的神其實對于人來說最好……”雷恩難得沉默了一會兒，“可她為什么會召喚這樣的勇者，就像是為了給世界帶來苦難一樣，整了這么多年勇者魔王的戲碼。”

“封鎖世界的進步是女神剩余靈魂的本能，因為人類進步了以后便不再需要神明，她的信仰也會減弱，”費奧南多回答到，“但是這一批的勇者是王室的一次試探，勇者召喚是由王室和神殿共同主持的魔法儀式。

而在十年前，我的父親正好接觸到了庫瓦尼爾，為了試探女神是否真的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

王室在那一次的勇者召喚之中，特意做了一點手腳，讓現身的勇者道德水平全部都在平均值以下，這樣的勇者按理來說會給女神帶來負面的評價。

但是，阿萊維亞什么也沒有說?！?

費奧南多說完了。

真是連雷恩都不得不陷入沉思的真相啊……

首先最應該沉思的一點是。

“不對啊，老子道德的水平明明這么高尚，你他丫的你剛剛是不是在拐著彎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