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戈文看見前方人影撞來,身后有幾道紅色鬼影跟隨。
“麻衣門,于斟。”懷戈文法眼讓他看清楚了前方的人,手中紅羽輕動。數道紅色光芒綻開。
“趴下!”懷戈文大喝,于斟雖然對敵差些,可是身手卻不慢。
趴下瞬間,紅色光芒蕩開迷霧,直接逼退了幾道鬼影。
懷戈文趁機抓住于斟的手說:“快,幫我算上一卦。算宗柯的方位。”。
于斟也顧不得氣有沒有你喘勻,從兜里掏出一副銅殼龜甲。大錢撞擊龜甲,金鐵相交的聲音讓精神都放松了幾分。
晃動間,一枚枚大錢旋轉落下,在地面上呈一字排開。
“氣,氣走東南,人亦,亦,東南。”懷戈文看著氣都喘不勻的于斟,一只手提起他來。
“不是,你們麻衣門不修體的嗎?”于斟翻了一個白眼:“大哥,再怎么修體,全力逃跑十幾分鐘。是個人都累趴了。”。
“別貧了,卦別落下。我得盡快找到宗柯,不然這個局無解。”。
“眾妙不虧是眾妙啊!那么快就發現了本質。”一個長袍教士出現,手里懷抱著圣經。
“教廷的人!”于斟眼神露出狠戾,“老懷,有把握嗎?有把握的話,別讓他活著出去。”。
懷戈文掂了掂兜里的陶壺:“三分,可以賭上一手。”。
“那就可以干,這群教廷的,可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于斟手中大錢激射而出,懷戈文直接放掉于斟,身形爆射而出。
“神律七章·第一日名光。”光芒綻開,直接打掉了激射而來的大錢。
懷戈文在這時已經閃到教士身前五步,手中紅羽再次揮動,三道紅光凝聚成針射出。
“第一日也名天地!”教士頃刻暴退,翻動手中《圣經》。
三道紅芒之針在這一刻如遭遇天涯海角,永遠難以度過那方寸距離。
懷戈文下一刻紅羽拍打空間,一道道熾烈火焰從教士側方閃出。
于斟早已召回大錢,手中卦象反轉。一道舌尖血被取出,大錢一枚枚落下。
陽,陽,陽。
三陽頂天在上。
陰,陰,陰。
三陰踏地在下。
第十二卦,天地否。
教士身前天地瞬間土崩瓦解,但他只能忙著應對熾浪。
這是懷戈文掏出陶壺:“地動流沙!”。
一道道流動的沙石破土而出,一下打飛圣經,又封住了教士的嘴。
最后將其拖入地下。不知道過了多久,懷戈文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懷戈文紅羽招來,紅羽攪壺。
“沙熔。”。
教士消失之地,瞬間產生高溫,又瞬間消失。
“死了。”懷戈文長吐一口氣,這也是他第一次殺人。他第一次感應到,一個生命的流逝。他還感覺到那個教士的絕望,掙扎。
“罷了,終歸要走上這一遭。”。
懷戈文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建設,反手提起已經白了小臉的于斟:“回去勤修煉。”。
于斟現在真是有心吐槽,無力言語。
誰知道最開始還挺正經一人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
不知道尋摸了多久,懷戈文都替于斟丟了三次卦。
這才在一棵樹背后找到睡著的宗柯。
懷戈文一腳踹醒宗柯,宗柯立馬跳起大吼:“誰,那個人偷襲小爺!”。
“是我!”宗柯看清懷戈文,立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上了懷戈文大腿說,“懷哥你終于來了,我的老天爺啊,我的老天奶。你知道我被這些紅色鬼影追的多辛苦嗎?”。
“別鬧,干大事了。我需要確定,你真的是南華道家單傳是吧?”。
道家,一個和道門(也即道教)同源但不同流的學術門派。
對,是學術門派。他們和道門不一樣,道門求長生,求天地大道。天下大道,囊括于我身性命,謂之修。
這是道門根本。
道家不一樣,道家求理、重理。求道不假,但道和理是不分開的。
道家神通術法,與道門以性命為基,延展符、卜、術、寶、丹五道為用不同。
道家修為、神通,皆系于一身道理,其中又分為道和理兩部分。兩者互為支撐,組成了道家修煉體系。
而現在公認的道家一共是三派眾妙、南華、盜言三門。
也被稱為一家三派。
三派祖師分別代表著李耳,莊周,列御寇的三家道理傳承。
是道理傳承,而不是道法傳承。
當然,這三位也被尊為道門傳承之源。
當然了,兩者雖然同源,但延生的大道卻是不一樣。
宗柯摸了摸眼淚說:“怎么做?”懷戈文疊出一個三角。
與之前的宗柯疊的別無二致的三角。
但其效用卻是大有不同,宗柯一角,南華眾生,爛柯一夢,一夢千年!
懷戈文一角,眾妙之門,玄之又玄,明心見性。
迷霧忽得散開一條若隱若現的小隙,仿佛在指向什么。
“這就是本次事件的本質,那些紅影也不是真正的厲鬼。要都是厲鬼、惡鬼,我們早被啃噬殆盡了。”。
宗柯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但同為一家三派,雖然我們沒見過。但我的手段你應該知道,修為未到前,打控制我是擅長的。但是強攻,我是也就和這位麻衣神相半斤八兩。”。
“等等,你們倆,道家的一家三派。沒見過?”于斟的問了一句。
“很奇怪嗎?”懷戈文向縫隙走去說道,“一家三派的傳人,一代最多五人。十八歲之前都不會見面。或者說,見面了也都不會報家門。”。
“為什么?”于斟很奇怪,其實在道門、苗疆、出馬等門的眼里,這三派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因為很悶。”懷戈文和宗柯異口同聲,“三派長輩見面很悶,氣壓太低。小輩不自在。”“那跟你們有什么關系。”“誰要和他們那群老古董玩低氣壓呀!”。
兩人異口同聲,給人一種會要命的感覺。
“估計三家祖師也飽受這般摧殘,所以就有了這個規矩。”宗柯率先解釋了一下。
“但是三家長輩挺親的,至少我都能從他的習慣看出來他是那位師叔的弟子。”懷戈文一席話,宗柯也點頭說:“我也可以。”。
三人來到一處陰濕之地,一棵妖異的怪樹矗立在盡頭。
怪樹面前還有一張小石桌,上面點著一白一紅兩只蠟燭,中間供著一顆孤桃。
“樹妖!”“嗯。”。
宗柯看著樹妖說:“怎么打?”“拖就完了。”懷戈文拿出紅羽、陶壺,“就貧我們仨,憑啥滅這個樹妖?”。
“那些紅影算是他的另類倀鬼,同時也是承載他力量點枝丫。只有我們壓制住她,然后讓那些同學、同僚們盡可能去剪除枝丫。也會在這里削弱她的力量。”。
宗柯拿出并生鼓、南華筆:“所以,只要等待她的力量達到最弱。我們就可以,將她就地祓除!”。
“所以,你以我眾妙之門為基,構筑一場困住她的夢沒問題吧。”“沒問題。”。
宗柯紅羽劃開熾烈,一道門被畫出。
《道德經》第一卷說: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樣延生成了眾妙道家的一道最基礎術法,效果嘛,那就千變萬化了。
不然,怎么叫,眾妙之門。
宗柯勾動南華筆:“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
敲動并生鼓,劃出爛柯夢。
一場夢光落下,迷霧開始變得稀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