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走后，程沐霜沉悶不語，猶如行尸般走向房間。我猶豫了幾許，怕她會出事，跟了上去。

“啪啪……嘣嘣嘣……”

房門虛掩著，砸地聲不時傳來，地面一片狼藉。

見著姐姐生龍活虎的模樣，我懸著的心安穩地放下了。我剛想離開，卻被眼尖的她抓得正著。

程沐霜的眼睛刷地朝門外看，猝不及防間，我被嚇得渾身哆嗦。

“進來。”程沐霜注視著我，眼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似在侵略性地試探我的立場。

我充耳不聞，不想卷入斗爭中，擾了我來之不易的寧靜。然而，我還未走開幾步，手臂猛地被程沐霜拽住，身體也因慣性向后一翻，.下一瞬，她突然用力把我推到墻上，一只手抵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臂緊緊圍繞著我的腰部，使我不得動彈。

“害怕了?”程沐霜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我，言語直白輕屑。我躲開她的視線，不斷地掙扎著，企圖脫身，然而程沐霜力氣大的不像個女人。最終，我放棄掙扎，氣急道：“你怎么像個男的！”

程沐霜愣了一下，繼而輕笑了幾聲，開口道：“你先回答，我就放開。”

“你放棄吧，她才是程家的親生女兒。”我沉默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但心中不知為何會覺得失落，情緒也變得低沉起來。

程沐霜怔住了，看著我，眉目滿是心疼之意。忽然，她的身體貼近我，下巴順勢搭在我的頸窩，溫熱的氣息緩緩傳來，似在撫平我的內心。我奇怪著，身心卻得到未有的平靜。即使意識到動作不清不楚，也不愿推開她。

良久，程沐霜嘴里呼出的熱氣在頸間纏繞：“若是...你比她優秀呢？”

程沐霜語氣艱難，即使不看著她，也知道這話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不可能。”我的語氣陡然激動起來，似在掩飾莫名的恐懼。

“現在，在你的世界里，程沐霜就是比茹白優秀。”程沐霜猛然按壓我的肩膀，止住我慌亂的手腳。此刻，她神情激昂，以往淡漠的形象蕩然無存。

“不！不可能......我是程思霜，我是程思霜….…”我尖喊著，不斷地搖頭，試圖平我腦中的混亂。漸漸地，淚水模糊了雙眼，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混沌。

我掙扎著，擺脫腦中一直牽引著我的線，憑著最后的意識，緊緊抓住程沐霜的手臂，堅決道：“你肯定能打倒茹白，肯定能！！”

“好，我幫你。”

……

在白色空間中，我平靜地躺在上面，陷入沉睡中，想要睜眼，卻無清醒，耳朵里似有兩道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卻總是聽不清。

“試探了，霜兒還是不愿醒來。”

“你要加快點了，順從夫人的意愿。”

……

茹白住進程家后，明里暗里，程沐霜不斷找事，卻總是翻車。

在宴會上，程沐霜陷害茹白偷她項鏈，茹白拿出監控視頻，把她自導自演的戲放了出去。

在豬朋好友面前，程沐霜暗諷茹白是土包子，她直接把自己是著名設計師蘭的身份甩程沐霜臉上。

程沐霜的每一次嘲諷陷害，茹白都能化解，同時，這讓我感到奇怪，認為以程沐霜的才干，她不應該做這件事。

而且，某個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做過相似的事。眼看著程沐霜越戰越勇，我擔憂她遲早被母親趕走，可心中隱隱期待著什么——若是能成功，那再好不過了，若是失敗，這也不關我的事。

我驚訝于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每每看著程沐霜，心里總會發虛，想勸她停手，卻一拖再拖，最終，也害了自己……

“妹妹，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某天，程沐霜推門而入，臉上的肌肉激動地顫抖著，望著我，雙眸閃爍興奮的光芒。

我按壓心中不好的預感，笑道：“什么事？”

“我觀察茹白幾天，發現她跟四個男人約會。”

“這有什么問題？”我微皺眉頭，不解這件事會讓姐姐這樣激動。

“他們的舉止親密，不像是正常的男女關系。”程沐霜說得直白，我立馬明白她的用意，但我不想插進去，避開道：“可能是你想多了。”

“是你想的不多，媽已經不信我說的話了，所以你得幫我。”程沐霜驟然貼近我，眼神直勾勾地，言語不容拒絕。她口中的零氣徐徐傳到鼻尖，濕熱撩繞其間，我腦子發愣，一時忘了回話。

“好，算你答應了。明天新羅飯館，幫我指認。”

眼看著程沐霜踏出房門，我頓時急了，連忙呼喊：“我……”

猝然，程沐霜轉頭注視著我，漆黑的瞳孔麻木無神，她一字一句地道：“不許拒絕！”

“不許拒絕！”

“不許拒絕！”一聲一聲地，不斷放大，在我耳邊縈繞著。

少頃，腦子進入眩暈狀態，分不清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