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余人癱坐在床上,因為剛開學的緣故,作業并不是很多,所以他得以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覺得這一切都來的過于突然,又那么的離奇,從幾百公里以外裊裊炊煙的農村,到高樓聳立、車水馬龍的都市,眼前的一切都足以讓他震撼和好奇,想著想著他便慢慢地進入了夢鄉,知道爸爸買菜回來叫醒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睡了很久。爸爸買了鯽魚、豬肉還有毛豆,準備給余人做個鯽魚湯補補腦,順便炒個兒子最愛吃的毛豆炒肉丁,他麻利地將魚收拾干凈,余人就站在爸爸旁邊看著,心想這手速我這輩子也學不會,爸爸一邊收拾一邊詢問上學的情況,兩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到開飯,余人飽餐一頓后,跟爸爸一起去塘灣的運河邊散步,河的邊上就是入村的馬路,馬路兩邊都是餐館擺的桌椅,還有停放的車輛,余人很喜歡這一條路,很有生活氣息。南方的城市就是這樣,雖然看起來舊舊的,但有種煙雨江南的意境,這和老家的晴空萬里,郁郁蔥蔥是不太一樣的,但余人唯一覺得不好的地方就是河水沒有家鄉的清澈靈動,老家的河水潺潺,有成群結隊的野魚和蝦,他和伙伴們能直接脫下衣服下去游個幾十分鐘再上來,很顯然這個河是不能的,河水暗黑帶著一絲奇怪的味道,讓余人并不想多欣賞一眼。他只管跟在爸爸身邊,聽爸爸和周圍的鄰居和同是老家的親戚聊天,到點就回去休息。
第二天還是按部就班地等校車,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再需要別人送自己,因為走過一遍的路他都記得,他甚至有自信從學校走回家,不需要任何人的引導。隨后他拿著爸爸給的錢買了一份熟悉的早餐——糯米飯,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喜歡一個東西就不想改變。途中依舊是熟悉的路燈和路牌,他很確信自己能徒步走回去,在他還沉迷于記路時,校車緩緩開進了學校,還是熟悉的四個燙金大字和紅墻教學樓。下了車他直奔教室而去,在鈴響的最后一刻沖進了教室,他覺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但由于情況緊急并未察看,等到回到座位時,才發現前面的班長扭過頭來,一臉委屈地說道:“不是,同學你下次進來能不能看一下,撞到我連頭都不回一下就走了”,這時余人才發現自己剛才撞得是班長——馬雪晴。他覺得很尷尬,但剛想要道歉的時候,任課老師就走進了教室,于是他只好抬起頭聽老師講課,但是看到馬雪晴馬尾辮上粘著的小紙片,他還是忍不住在心里不知道笑了多少回,心想自己確實是太魯莽了,撞了人竟然連扶一下都不知道,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張紙,在上面書寫著,然后用腳踢了踢馬雪晴的凳子,當馬雪晴回頭的時候,就看見課桌下面一只孤獨的小手在那左右搖晃,她便伸手去接過了紙條,然后趁老師喝水的間隙,偷偷地打開紙條的一瞬間就滿腦黑線,上面赫然寫著:“親愛的班長大人,由于剛剛情況緊急,我的書包不太清醒不小心撞到了你,我已嚴厲地批評和教育了它一頓,希望班長大人不記小包過--余人”看到最后歪歪扭扭的名字,馬雪晴被逗得哈哈大笑,怎么會有人寫字這么抽象,就像一個不倒翁一樣,真不知道他自我介紹的時候,怎么有自信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不過看到他認真地跟自己道歉,又回想起桌子下面左右搖晃的手,她就忍不住在內心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不一會下課鈴就響了,本就按捺的一節課的余人本想著趕緊沖向廁所,卻被馬雪晴給攔住了,開口道:“你是怎么教訓你的書包的,演示給我看看”,余人壓根顧不上跟她多說一句,直接對著自己的書包啪啪就是兩巴掌,然后就直愣愣地沖向目的地,看著被打以后半個漏在外面的書包,馬雪晴哭笑不得,于是上去將它推進了抽屜,并將幾本本那就不太整齊的書擺放整齊,她只覺得這是一個班長應該做的。等余人上完回到座位時,看見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書本,他陷入了沉思,心想這是誰搞的?他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同桌——喻杰,同桌搖了搖頭說道:“別看我,不是我弄得”,緊接著同桌把頭向前面探了探,余人頓時覺得心里一驚,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班長的報復,他小心翼翼地翻開每一本書,深怕里面有班長留下的陷阱,當他確定這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后,緩慢地舒了一口氣。當他正準備坐下的時候,發現有雙眼鏡正在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沒錯,他剛才認真地檢查課本的過程都被馬雪晴看在眼里,她心想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自己這么幫他整理書本,他卻這么想自己,不由得對這個后位非常地憤恨。她也來不及發泄自己的不滿,班主任就走了進來并說道:“下一節是班會課,大家一起討論一下班委換屆的事情”,聽到這個消息,班里瞬間炸開了鍋,“什么?換屆?”“是的,那誰當班長?”“我猜肯定還是馬雪晴,畢竟她能力很強,不止我們班,就算在整個年級,她都是最優秀的”,同學們都在紛紛議論著自己心中的理想班委,只有余人漠不關心,他在整理著自己的書本,他還是覺得不對勁,他一想起馬雪晴剛才看他的眼神,他就覺得她一定在自己的書本里動過手腳或者在上面寫了什么罵自己的話,外加上剛才自己檢查書本的過程被她看見,以至于他現在覺得馬雪晴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鄙夷,他也從來不敢直視這位成績優異、長相可愛的班長,因為骨子里對異性有一種天生的抵觸心理,導致他不敢跟異性說話、眼神交流,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