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我開始做老師布置的作業,2022年8月26日,是我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個月尾聲期,準確說,只有半個月而已。突然微信通知鈴聲響了,一看手機,消息欄就彈出一個好友添加的消息,點進去一看。
“你好,我是陳軒……”
“好家伙,怎么那么晚?”
“前面一直在寫作業,現在才拿到手機,不過我姑姑管得嚴,除了她睡覺的時候,其他時候,都不敢玩。”
“難怪呢。”
“你懂?”
“你覺得我不懂?”
“嘿嘿。”
“哦,對了。”對面停頓了一會兒。
“嗯哼?”
“不準耽誤學習哦。”
“絕對不會!”
“我盡力。”
“還有我不用轉學了。”
“你怎么跟你爸爸說的?”
“嘿嘿。”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我跟陳軒幾乎除了上課時間,都是挨著,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嬉戲。他說會永遠愛我,陪著我,他是那么承諾的,我也是那么認為的。話說好景不長,這段愜意的光陰很快就過去。
第一次覺得他煩,是他不尊重我說的話,我身為班長,偶爾擔任一下紀律委員,我讓他們別說話,他卻老是仗著和我的那種關系,就狐假虎威,裝聽不見,和他同桌說話,讓我難堪。在我胃病犯了,進醫院不在校期間碰壞了我最喜歡的一個杯子的蓋子——那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送我的。
第二次,他身上有煙味,被我聞出來了,他告訴我說“之前有個朋友,他為他戒掉了煙,可是因為你,我又重新拿起了煙。”聽他這么說,心里面挺愧疚的,我也慢慢明白當初袁婧問我對他的看法時,或許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吧。(當初他來這個學校,就是為了我),落差感油然而生,開學的第五個星期,那是他第二次說要走了,可是后來他知道我因為那個自責,哭了好久好久,他承諾不再抽煙,并且把打火機放在了我這里。可是他后面還是抽煙的,還說是兄弟硬塞給他的。
第三次,下夜自習回宿舍時路過操場,看到他挑逗其他班的女生,語言輕浮,動作猥瑣,難以用詞語形容。
“我們分手吧。”
“為什么?”
“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
“什么事?”
“我說過事不過三。”
“這不,還有一次機會嘛。”
“所以你是承認咯。”
“是,是我的不對,可是你不是說事不過三嗎?我還有一次機會,你應該給我機會。”
“我給過你了。”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你撩女孩,卿卿我我的時候,我問你是誰的時候,你騙我說,她們是你表妹!”
“……”
“有意思嗎?騙我有意思嗎?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對對對,你又知道了。”
“我該回宿舍了。”
“你不要走,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不要哭了,我不會心軟的,我累了,不想談了。”
“為什么不給我機會?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我到底哪里不夠好?”
“不好意思,我有事,得走了,再不走,宿舍阿姨要關宿舍門了。”
剛走到后門,突然想起來他的打火機還在我這里,于是我又折回去,他看見我回去,要扛板凳的動作頓了頓,假裝是在整理,我忐忑地走過去翻放在小皮包(因為收的班費是放在我這里保管,所以才買的小皮包,不是真皮)里面的打火機遞給他。
“哦,差點忘了,既然分手了,你的東西就還你吧,我留著也沒用。”
“你丟了吧,我不要了。”
“愛要不要,要丟自己丟去。”
說完,我把打火機丟他桌子上,從教室后門走了出去,跨出門,剛走到樓梯間的時候,砰~“是什么東西碎了,然后還有不知道凳子還是桌子的東西倒了。是他把打火機摔了嗎?是的,打火機炸了,碎片彈到教室的白熾燈上,把燈泡給扎碎了。不,還有他把要扛起來砸我的凳子猛推在地上了。
到樓梯間時,我才發現過道里的那個感應燈壞了,學校還沒有來得及修理,我臺燈還在教室里,我又不敢折回去,只得硬著頭皮走,走完樓梯后,懸著的心沒有絲毫的松懈,我輕輕喊她們(袁婧和駱琳),聲音微顫,借著一樓走廊里微弱的光,袁婧和小羅見我整個人不對勁,立馬小跑過來。
“允景,你沒事吧?”
“袁婧,快走。”
“剛才發生什么了?”
“沒事沒事,趕緊走。”我聲音都在顫抖,“我腿軟。”
“駱琳,快來。”
“來了來了。”
“袁婧,你們以后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教室里面好嗎?”
“啊?”
“他有暴力傾向,我有點害怕。”
“那一聲爆炸?”
“他把打火機摔了,炸了,然后碎片彈到白熾燈上,白熾燈也炸了,碎片掉了一地。”
“我的天吶,就不該讓你們獨處,我還以為他支走他們要說什么。”
“他還沒有開口說,我就提了分手。”
“這……”
“先不說了,先回宿舍吧,他快下來了。”
“好。”
一路上,我大腦飛速運轉,想不通他怎么突然變成那樣了,回到宿舍后,驚魂未定,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還時不時地冒著虛汗。蘇寧媛問完我事情的原委,就跑出去了,幾分鐘后,隔壁兩個寢室的女生都過來了,這下,我想瞞著也不行了。
我所在的寢室里面圍了一群人,我則坐在下床鋪,我自己的床上,雙腿止不住的顫抖,渾身也在抖,她們有的覺得不可思議,有的覺得我膽小懦弱,有的覺得我小題大做……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有多恐怖,講句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實,他真的打破了我的三觀,他讓我毫無防備相信了他,又讓我在失望中,選擇了離開。
“邵允景,我跟你講,你應該不要分手的,去和他復合。”
“為什么?”
“你之前不是說,他跟你借的錢,還沒有還嗎?”
“對呀,怎么啦,這和我要不要去復合有什么關系嗎?”我很疑惑地看著周楠,微微收起害怕。
“當然有,你去和他復合,然后騙他錢用,把你借給他的錢,全部忽悠回來。”
“對呀對呀,就應該那么干,誰叫他那么下頭。”她們都應聲附和道。
“我不要,我覺得惡心。”
“可是,那不是你的錢嗎?”
“是啊,可是我不想用那種方法去要回來,那我豈不是和他一樣了?”
“小邵,你就聽周楠的吧,她不會害你的。”袁婧在這時插話。
“嗯。”周楠點頭表示贊同。
“可……小袁,你知道我不喜歡那樣的,我談戀愛是奔著結婚去的。”
“邵允景,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是你的利益的權衡利弊得失的關系。”周楠看著我,有些恨鐵不成鋼。
“周楠,我……真的,做不到。”
“你不要糾結這些。”
“我不是糾結,只是真的不喜歡這樣,那樣的話,我和他又有什么兩樣?”
“誰要跟他一樣啊,拜托,是他綠你啊,不是你綠他,大不了,你找個比他好的,氣他就得了。”周楠說道。
“也行。”
剛說完抬頭看,發現其他宿舍里面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們宿舍里面的人了。她們給我出的招,千奇百怪,尤其是周楠說的,可我還是好傷心,感覺好不值得,手機還上交了,強忍著淚水找袁婧借了老年機,躲進衛生間反鎖門,蹲靠著門,撥通了老秦的電話。
“滴滴…”
“嘟…”
“喂,誰啊?”
“是我,你有空嗎?。”
“有啊,你找我,那必須有空,好吧。”
“老秦,他……他把我綠了,他……他怎么能那樣啊……”聽到老秦說到這里,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立馬哭了起來。
“狗子,你咋啦?咋還哭上了?”
“他……他綠……嗚…他綠我……”
“不是,他傻逼吧,他居然敢綠你!”
“我第一次被綠…”
“不是,他憑什么綠你啊,你們不是不在一個學校嗎?你怎么知道的他綠你的?”
“看到的,他和一群女的卿卿我我。”
“不是,這你還不分啊?留著過年宰呢?!”
“分了分了,今天分了,嗚…”
“分了就行,下次眼睛擦亮點,別找個垃圾,不是,你追他那么久,他就那么對你啊?”
“是他說的喜歡我,不是我追的他。”
“誰?”
“他。”
“哦,你之前不是說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你嗎?”
“沒有啊,等等老秦,你是不是把他認成景御了?”
“他不是景御嗎?”
“不是啊!那人是陳軒,就我跟你說的那個勞動委員!不是景御,景御才不會綠我!”
“哦。”電話那頭停了幾秒沒說話,很快又說,“我一直以為你說的是景御。”
“不是的,是陳軒。”
“那找個人揍他。”
“算了,嫌臟手。”
“又不需要你動手。”
“呃,我窮。”
“我出錢。”
“算了算了,他不值得。”
“那罵總行了吧?”
“這個可以,以后我見他一次,罵他一次。”
“你高興就好。”
“嗯,不說了,我要睡覺去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了。”
“好,正好,我這里也有事要忙了。”
“什么事?”
“昨天有個客人預約十點半來這里做頭發,應該快到了。”
“燙?染?”
“都有。”
“好吧,那你忙。”
“狗子拜拜。”
“老秦拜拜。”
掛斷電話后,我打開門出去,袁婧就站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