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怎敢向神明拔劍！”

奧丁竟然在笑。

那笑聲低沉，但又宏大莊嚴，仿佛在青銅的古鐘里回蕩。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起來，淋濕了楚子航的頭發。

楚子航手中那把刀鞘漆黑且沒有刀鐔的修長日本刀劃過雨水，刀刃潔凈如洗。

“這是御神刀，”楚子航淡淡開口，“希望它可以真正御一次神！”

路明非在一旁看著，臉上掛滿黑線。

師兄，你什么時候也喜歡裝逼了！這種尷尬的臺詞你心里想想就好了，不要念出來啊！

渾厚的雷聲包裹著那低沉的馬嘶聲到來。

白色的雷光中站著山一樣魁梧的駿馬，他披著金屬銼花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上流淌著金石般的輝光，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輪式起重機用來穩定車身的支架。

它用暗金色的馬掌扣著地面，堅硬的路面被他翻開一個又一個傷口。

馬背上坐著巨大的黑色陰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滴在上面，甲胄蒙著一層微光，他手里提著彎曲長槍槍聲的弧線，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的軌跡。

“師兄，你認識？”路明非有些詫異楚子航的反應。

他看得出楚子航在興奮，也很冷靜，卻又隱藏著怒火。

“也許吧。”楚子航的眼睛直視著奧丁。

盡管奧丁沒有雙眼。

他的整張臉都被面具覆蓋。

楚子航劈開雙腿，有些濕了的長褲被冷風吹得颯颯的飄動。

路明非第一次看到師兄身上流露出流氓的氣質，卻不覺得不合適。

還挺帥的。

“你進入過神的國度，理應成為神的子民！”

“你別大放闕詞啊你！”路明非發動技能“挑釁”，“什么狗屁神明，留個人都留不住。”

楚子航罕見地白了路明非一眼。

后者訕訕一笑，繼續操作：“……（優美龍族話）……”

“……”楚子航看著被路明非硬控幾秒鐘的奧丁，突然感覺萬物皆可嘴遁。

要么你超度別人，要么你被別人超度。

當路明非最后一句落下，他沒有講武德，直接縱身一跳，兩柄小太刀襲向奧丁。

奧丁沒有再發呆，巴楚昆古尼爾擊出無限閃電流竄。

但他的每一次刺擊都被路明非恰巧躲開。這只神話中，號稱永遠命中目標的長槍仿佛不知道疲倦，朝路明非的方向無限突刺，暗金色的微光在黑夜中游走。

弧形的光線給路明非描了個邊。

雷光擦過的衣服邊角已經是焦黑一片，路明非略有些后怕的看了看焦黑的衣肩。

“二度爆血！”

路明非和楚子航同時爆喊出來，身上的血脈濃度迅速上升，兩個人簡直要變成人形龍族。

楚子航目的很明確，手中的村雨直直砍向斯萊普尼爾的馬蹄。

八足天馬雖然是有些龍族血脈的馬類，但也畢竟不是真正的龍族。

二度爆血后的楚子航的真正戰力已經接近次代種，就一下侄子在斯萊普尼爾的馬蹄上劃出一道鮮明的血痕。

“吼！——”

斯萊普尼爾感受到疼痛，仰天長嘯了一聲，脫離了奧丁的駕馭，曹植，楚子航直至沖了過來。

“我來對付沒馬的奧丁，師兄，你來對付奧丁的馬。”路明非眼疾手快，當即手持雙手小太刀飛向奧丁。

楚子航琢磨著路明非的話，怎么想怎么奇怪，但還是義無反顧的沖向斯萊普尼爾。

還不忘說上一句：“給奧丁留一口氣，我來殺。”

“知道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奧丁的腦袋上是閃過無數個問號，同時怒從心來。

“無知愚昧的凡人，安敢戲弄神明！”

這兩個人簡直是當奧丁不存在呀！當著他的面商討尸體處理結果？好大的膽子！

路明非當然沒有在找死。

面對一位龍王級別的強者，而且是路鳴澤提醒過他的，他當然會放十二分的心思。

同時，他跟楚子航看出來了，奧丁的尼伯龍根還未與現實完全融合，所以奧丁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在現實中，作戰奧丁的局限很大，戰力會受到削弱。

斯萊普尼爾大概是次代種的實力，楚子航足以對付了。

而沒有全部實力的奧丁，也就是介于初代種與次代種之間。

別看路明非打不贏諾頓。

那是因為諾頓在八大君王內也是佼佼者，還掌握了神秘高深的煉金術，將自己的身體開發到極致。

因此，即使是人形的諾頓，也有真正的初代種的實力。

更何況諾頓真的想殺死他，即便他使用暴血也攔不住。那一天，路明非只是想試探試探老唐的意思是否依舊還存在著。

全力爆發下的路明非足以對抗半步初代種。

“三度暴血！”

路明非背上長出一對龍翼，帶他飛到半空中，與奧丁平視。

三度暴血可是S級才敢輕易使用的玩意兒。

奧丁剛想凝聚出兩柄雷矛，空氣中的元素之力竟逐漸平靜起來，不再接受奧丁的呼喚。

“王與王，只有血肉之軀才能比拼。”路明非狡黠一笑，沒有恢復完全體的奧丁也想在他面前使用言靈。

“布都御魂！”

“天羽羽斬！”

路明非將兩柄小太刀遞進奧丁的肋間，也是當機立斷松開手，放棄小太刀。

轉手他就拿上布都御魂跟天羽羽斬。

奧丁拿出小太刀的瞬間，路明非又是一個箭步上前，雙刀砍向他的面具。

“裝神弄鬼！”

“猖狂！”奧丁暴喝一聲，用手接下兩把刀。

雙方交鋒的一瞬間，氣流涌動，空氣都在爆鳴。

“回天劍舞六連！”

路明非反手拿著布都御魂和天羽羽斬，揮勁使出，左右各再連變兩招，一瞬間連施六招，劍痕所過，神鬼莫擋。

路明非速度快得就像離弦之箭，身影都模糊了，在空中留下虛幻的殘影，極高速度割裂了空氣，尖銳刺耳的噪音瘋狂大作。

“這踏馬不是動漫里的招式！焯！”

“奧丁”破大防了，也是顧不上神明的形象吐槽了出來。

路明非有些驚訝的說：“哇！你也看《浪客劍心》？神也會看電視嗎？”

“愚昧！”“奧丁”又恢復了形象，聲音再度沉重起來了，“不過是子虛烏有的招式。”

“有人和我也說過，只有虛幻的招式才能對虛幻的生物造成傷害。”路明非笑了一聲。

“你所謂的尼伯龍根跟幻境差不多，用這套理論正合適！恰好，我這個人啊，是個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