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路明非站在仕蘭中學天臺時，鐵門銹蝕的鉸鏈發出熟悉的呻吟。

蘇曉檣背對著他趴在欄桿上，Dior高定長裙被雨水浸透成深黑色，腳邊歪倒的香檳瓶塞還沾著鎏金漆。

若有若無的燈光閃過，漆黑中紅唇一張一合，西裝與洋裙隨風而動。

好像在跳一首探戈，似乎回到了仕蘭中學的成人禮，兩個人手牽手表演《一步之遙》。

……

“他們說臺風要來了。”

她沒回頭，手腕上的梵克雅寶情人橋腕表停在23:59。

“其實我這幾天都會夢到一個相同的場景，我沒和任何人說。你在雨里眼睛亮得可怕，像要燒穿整個黑夜。這讓我很不安，你離我越來越遠了，我怕你出事。”

蘇曉檣說話的同時，路明非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言靈·先知在血管里蘇醒，他看見十七種未來在雨絲中分裂：蘇曉檣墜落的裙擺、自己失控的黃金瞳、楚子航刀鋒上炸開的君焰......以及最細微的那條支線里，小天女指尖拂過他左眼時冰涼的觸感。

這一切只發生零點幾毫秒，來得莫名其妙。

一開始路明非的血緣里小魔鬼留下的刻印鏡瞳只能復制他見聞且了解過的言靈，但那次和零解除后，卻開始莫名其妙“學會”了許多，就仿佛他本來就是他的。

“這只是夢，夢是假的。”他說。

可路明非看見蘇曉檣那顫抖的睫毛，以及欲奪眶而出的淚水。

“騙你的，我是來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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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浴血奮戰，殺出重圍，向諾瑪匯報幕后黑手已經成功逃匿的消息。

唯一的好消息是幾乎所有的死侍都葬生火海。

這些死侍大都是B級實力，少部分還是C級，勝在數量優勢拖住了楚子航。

“路明非那邊怎么樣？”楚子航問。

“正在和蘇曉檣交流，但他現在關閉了與學院的交流，建議去察看具體情況。”諾瑪的機械音傳來。

聽到諾瑪的回答，楚子航不由陷入沉思。

“不用了，S級不應該受到絕對的信任嗎？”楚子航依舊是面癱表情，身上的傷仿佛都不是什么問題，他只希望師弟這次能抓住機會，別讓女孩再跑掉了。

楚子航摸出樹林，強忍住疼痛找到自己的帕拉梅拉，用透明膠纏住傷口，用礦泉水一直澆溉。

要是被老媽知道那就不好了……

楚子航面無表情，簡單處理傷口后便開車原路返回。

……

霓虹燈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團，路明非盯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紅色警告框。

諾瑪的監控程序正在瘋狂閃爍，像一條勒進血管的電子鎖鏈。

“系統離線倒計時：00:04:59”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黑色衛衣吸飽了水汽貼在背上。

五分鐘，夠了。

遠處傳來雷鳴，像是有人在天幕上撕開一道裂縫。

“我切斷了諾瑪的監控。”路明非的聲音帶著雨水浸泡過的沙啞，“現在他們聽不到這里的任何……諾瑪是我們學校的AI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