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么可能?！甭访鞣钦f，“我看她開法拉利噯，我連自行車都買不起?！?

“她不僅有法拉利，布加迪威龍和蘭博基尼也都是小菜?！狈腋駹柵牧伺穆访鞣堑募绨颍八系菜剖莻€超級大富豪，經營跨國企業的那種，總之她在全校都很有名……你知不知道她的外號是什么？”

“什么？”

“紅發女巫！”芬格爾煞有介事地說，“論起古靈精怪，沒有女生比得過她，她安靜的時候就像朵花似的立在那兒，瘋癲起來能把你嚇個半死！”

“還真是?！甭访鞣腔貞浧鹬Z諾的樣子。

芬格爾聳聳肩，“你沒愛上她就好，畢竟她有男朋友。”

路明非微微顫抖了一下，頭慢慢垂下去，他感到自己的心臟有那么一刻被掏空了，但說不上為什么。

他覺得自己沒道理喜歡諾諾，幾個月前他還認為自己非陳雯雯不娶，如果不能和陳雯雯在一起那就打一輩子的光棍！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陳雯雯變成了一張紙片，一日日單薄且一日日失色，反而諾諾時常在腦海中晃來晃去。

沒道理啊，真的沒道理……

“喂我說師弟，從上菜到現在你可是一口都沒吃啊。”芬格爾把他失落的模樣看在眼里，“真喜歡諾諾啊？”

路明非沒做聲，只是拿起筷子不停地夾菜往嘴里塞，小炒黃牛肉、辣椒炒肉、酸菜肥腸、剁椒魚頭……直到把嘴塞得滿滿當當，嚼到后面腮幫子累得發酸。

他覺得今天的菜真辣啊，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

大一新生入學的前兩周沒有設置課程，白天全部的時間都用來軍訓，晚上則圍在一起開類似篝火晚會的活動。

軍訓無非是站軍姿、踢正步和做體操，槍什么的連影子都見不著。晚上的活動也無聊的很，每個人輪流表演一個才藝。

輪到路明非的時候，他上去講了十分鐘的單口相聲，冷得讓人感覺像是到了冬天。

挺過兩周后路明非整個人曬黑了八度。

芬格爾倒是悠閑自在得很，他來交換讀的是四年級，一個禮拜上課的次數屈指可數。

最近他又接了個駕校代理的兼職，白天去推銷校園卡和駕校，晚上跑去酒吧瀟灑，把路明非給羨慕慘了。

軍訓結束的這個晚上，路明非打開電腦，準備來一局久違的星際爭霸。

這時蘇曉檣給他發來了微信。

【路明非，等會兒吃飯來不來？我請！】

路明非一聽說有飯蹭，軍訓的疲憊一掃而空，立馬就想回個好字，但想了想，卻先打字道：

【鴻門宴？】

【鴻你個頭?。∧闶莿蠲矗磕沩敹嗍莿钍窒碌氖勘资勘液冒伞医M織高中校友吃個飯而已。】

【校友？都有誰啊，我認識么？】

然而小天女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扔出這么一句：

【不來算了，大閘蟹我自己吃?！?

路明非一想還真是這么個道理，蘇曉檣一個富家大小姐，犯得著給他一個士兵甲設鴻門宴么？

既然是校友聚會，那就去吧，單純喜歡和老同學聚一聚，絕不是為了吃什么大閘蟹。

于是他飛快地回了個“好”，隨手從衣柜里扯出幾件衣服套上，打扮得還算有模有樣。

本來在上鋪睡覺的芬格爾突然一躍而起，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路明非：

“師弟你不對勁啊。”

路明非一愣：“哪里不對勁？”

“你平時出去吃飯都是穿拖鞋的。”芬格爾指著路明非腳下的運動鞋說。

“去參加聚會，穿拖鞋進餐廳不太好吧？”

“有飯吃？”芬格爾一下就精神了，“我能去么？”

路明非問了一下蘇曉檣，得到的回復是愛帶誰帶誰，別磨嘰快點來！

夜幕降臨，黃浦江兩岸，大廈一座座點亮，華麗的燈光連成閃閃的燈河，映在江里如同七彩火焰。

“我滴乖乖！”路明非眼瞧著面前這座高聳入云的大樓，蘇曉檣預定的餐廳就在這座大樓的頂層，是一家法國菜。

“這該有多貴啊！到處都散發著金錢的腐朽氣息?！?

“看來你那位同學是個小富婆。”芬格爾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身黑色西裝。

他刮了胡子，胡茬修得很精致，遮耳的長發向后梳成狼尾，露出俊秀的額頭，如果不是身上還圍繞著那股猥瑣的氣質，他整個人絕對稱得上是個古典主義美男子。

“不過廢柴師兄，你打扮成這樣子是要迷倒誰??？我們只是來蹭飯的，又不是參加什么拍賣會?！?

“當然是給廢柴師弟你撐場面啦，不然我才不會租什么西裝咧，租一天要一百多塊，貴死了好么！”芬格爾翻了個白眼，大步流星走進樓去。

乘電梯直達頂層，門一打開，奢華旖旎的資本氣息撲面而來。

餐廳里放著優雅舒緩的鋼琴三重奏，幽藍色的燈光籠罩下，穿著講究的客人來來往往。

門口的侍者穿著黑色迎賓服，一見到兩人便上前來迎接。

路明非報了蘇曉檣的名字說我們有預定，侍者點了點頭說請你們跟我來，便帶著他倆穿過餐廳，到了一個包廂門口。

芬格爾理了理西服，正準備推門進去，路明非卻拉住了他說等一等。

芬格爾表示疑惑，看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趴在門上，細致得像是電影里的特工破解密碼。

“你干嘛呢？”芬格爾問。

“你不懂，這叫掌握先機，先聽聽里面有多熱鬧，電視劇里都這么演?！甭访鞣亲屑毬犞?，轉了幾圈眼珠，卻沒能聽到什么，里面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奇怪，蘇曉檣不是說同學聚會么，怎么沒人說話？

“原來是這樣，我也聽聽?！狈腋駹柾瑯优吭陂T上偷聽。

來往侍者看著這兩個躬身彎腰如同河蝦的家伙，心里不禁犯嘀咕：這兩人莫不是在玩碟中諜？

“安靜得像停尸房，你確定這里面有聚會？”芬格爾說。

路明非說還真是，緊接著就想掏出手機問問小天女怎么回事，忽然，門把手一動，門從里面被打開了。

芬格爾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路明非則看見了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和一雙淡淡的金色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