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后,他們就要忙著收割稻穗。
由于家里人多,割稻收稻的事情,做起來很快。等家里收得差不多,還幫小山的叔叔家里一起割了稻谷,還有李石家。他們三家人,湊在一起做田里的活,就是做得特別快,一兩個時辰就能收割一塊田,男的在前面割稻,女的在后面捆稻。
姬素家有一塊田,種的全是那種特別粗壯變異過的稻穗所留的種,那塊田里的稻比所有的稻谷都熟得晚,但稻穗都特別飽滿。等家里所有的稻穗都收割完后,最后收割的就是那塊田,同樣一擔稻挑在身上,感覺比一般的沉許多。
最后,把稻谷打出來后,明顯要比一般的稻谷要多。
姬素還讓山花,曬干就去磨了一袋子米回來,吃新米飯。口感也非常好,所以,大家一致決定,明年水田里全都種這種稻谷。
李石和小山的叔叔,跟姬素換了一些作稻種。
村里都在歡天喜地地收稻谷,還沒全收下來,那些收糧的人,先進了村,一家一戶地問他們買糧食。
給的價錢比往年的高,于是,村子里有好幾家把糧食都賣掉了。留下一點,能吃半年都不到。他們還興高彩烈地說,到時去買一些粗糧,挑些野菜就能過日子了。到手的錢,倒也沒瞎用,買了布和棉花,還買了許多家具,農具。
村莊小,人也不多,二十來戶人家??吹郊Ъ胰兆舆^得特別好,也想學著多養一些雞鴨和豬。
糧商到姬素家敲門,說明來意。姬素一口拒絕了賣掉稻谷的要求,她說自己家吃用都不夠,還有可能要上外面去買。
糧商接了一句這姑蘇城周圍十里八鄉,都被我們買得差不多了,你到哪兒買去。那一副鄙夷的表情,被姬素看到后,心里頭鐺地猛抽了一記。
糧商一走,姬素就去找了村長,讓他沒事到外面打聽一下。如果到處都在賣糧食,村里人肯定不能再把手里的糧食賣掉了,不然將來餓肚子,找誰。
這件事情看著有問題,以往有人來收糧食,有就收,沒有人家就走了。不會粘著,非讓人賣給他。村長被她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點跟往年不一樣。
于是,村長去了趟鎮上,還去了周邊有親戚的幾個村莊,在那個村里也看到了有糧商在那里引誘大家,把手里的糧食賣給他。村長問了一句,你們買這么多糧食,派什么用場。他們就朝村長瞪眼睛,買糧食當然用來吃羅。
村長從外面回來后,就把事情跟姬素講了一遍。
姬素說:“村長叔,你最好現在全村都走一趟,提醒大家別再把家里的稻谷賣掉。還有,空下來最好把院子房子修修好。大門后門,都看看牢不牢,遇上有強盜上門,能不能擋住。”
村長被姬素一說,后背都嚇得顫微微的。還真去村里面走了一遍,已經賣掉了糧食的人家,只能叮囑不能再賣糧食,不然出事了,沒人管他們。
那些本來心里也想把糧食賣掉一些,去買些家里需要的東西的人家。聽了村長的話,暫時也不敢賣了。
畢竟現在大家的日子,都要比以前好過。村長還跟大家說,姬家長期收菜,她們家做的咸菜,在外面可好賣了。
于是,秋收過后,村子里的人也沒閑下來。大家都種起了菜,沒事還把山邊上的雜草地,挖出來種上一些。反正只要弄干凈,送去姬家,馬上能拿到錢。
小平樂就在這樣的日子里,慢慢地長胖,長壯了不少。
家里人多,這個抱一會,那個抱一會兒。
他總伸著手要去前院,到了前院,就要往院墻外面去。有幾次,姬素還把他抱到了池塘那里玩。池塘邊涼風習習,家里幾個大人小孩子,都喜歡往那邊跑。
米姐夫在池塘的堤岸兩邊,讓李石做了欄桿。還做了兩張桌子和幾張椅子。
秋收過后,天就有點涼了。
所以,姬素和姬米帶著小平樂,出來散步,總會帶上一塊薄棉被。但小平樂似乎不喜歡被包著,兩只腳不停地蹬,兩只手也不空下來,一會兒啃啃這個,一會兒啃啃那個。
村里的老人看到總是笑著說:“小平樂手上的糖永遠也吃不完?!?
姬平樂不知道是聽懂還是沒聽懂,竟然也哼哼噎噎地答應著。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崔離來姬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在大家都穿上夾衣后,他消失了很長時間。
等他再一次出現在姬家,大家都發現,他明顯消瘦了不少,而且還受了傷。
他到姬家來,是來養傷的。
姬家所有人,都對他極禮遇。因為米姐夫從姑蘇城回來,聽說了太湖里的強盜被抓回來許多。漁船都不讓打魚,有些大船被衙門里的人征用。反正不打魚,也有錢收。雖然不多,但漁民下湖,也不是天天都能打到魚。后來幾天,就傳出衙役抓了許多強盜,還傷了人。
前院以前姬米和米姐夫的房間,現在被當作客房。里面用木板隔成兩間,放了兩張床。朝南的那個房間,基本一直留給崔離。
這一次送崔離來的,還是姬家的朋友。辭淵。
當馬車停在他們家門口,兩個人都被扶了下來。姬誠不認識辭淵,但他認識崔離。把馬車引進了前院,讓他們下車在客堂里歇息。正在前院看著爐子的山花,看到崔離,就把事情留給了自家嬸嬸,跑去廚房提了一壺熱水,給崔離泡茶用。
山花:“崔先生。辭公子。你們坐會?!?
崔離:“山花,給我們一人下一碗面條。炒個咸菜,煎個荷包蛋?!?
山花:“好的,家里還有大半鍋鴨湯。一會兒,一起給你盛過來?!?
崔離:“你去把木根叫來,再取一些酒精,和傷藥。再幫我們燒一鍋熱水。”
米姐夫現在只要不出門,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遍,就會去抱小平樂。姬素現在除了早晨要去爬山,家時許多事情都不用她做,就有時間看些書,弄點樹枝作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