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們走遠，山花才回了院子。

好在，這幾天，她一直在蒸餾桃花釀，把酒都放在糧食一起了。二姐看見酒，就能想起她。喝到了也能想起她。

她還把今年炒的第一茬碧螺，給全裝上了，放在二姐那輛車上。這些是她特意賣剩下，留著給二姐喝的。

二姐常說，山花，好東西，自己也要留下來吃一點。

忙碌那么久，吃到了這樣的好東西，讓別人也嘗嘗。人呀，活著不能獨占了世上的好，但也別讓自己盡吃虧了。在親人的眼中，你活得好，就是安慰。

二姐，你沒走遠，我就想你了。

山花想到這里，眼淚就落得滿臉都是。這個院子，有二姐在，出什么事，她都能跑過去，問問她怎么處理。

她哪里是真的要去問事情，只是想跟二姐多講幾句話，聽聽從二姐嘴里說出來的道理。

姬素看著山花特意放在她車上的幾小壇子酒和茶葉，嘆了一口氣。山花這傻孩子，怎么就不肯跟自己去金陵城呢，就當旅游好啦。死腦筋一個，非得在家看著，又不是沒留人。

她也有點氣鼓鼓，怎么就不聽話呢。

唐小山和姬雨霖手拿著書，假裝在在看。看到二姐一臉的嚴肅，這會兒連小平樂也抱了。

“二姐，秦瀾跟著姬疆在頭車上，我也想上前面去。”

“雨霖，你乘現(xiàn)在小山有空，多看看書，不懂的問問他。到時，小山和秦瀾去學(xué)院，你也要找找有沒有專門的女了學(xué)院，去多讀點書。”

“為什么老是要去讀書。”

姬素握住小姑娘的手，溫和地說：“雨霖，姐姐以前沒告訴你，在撿到你的時候，雖然身邊什么東西都沒留下，但二姐記得，裹著你的包被，質(zhì)地非常好，那種花樣，從沒在街上看到過了。那時候家里窮，沒想著把那條包被保存下來。因為厚實，在你會走路時，就讓大姐給你做了冬衣，穿了兩三年呢。”

“是那件有很多小花的衣服嗎？”

“是的，就是那一件，后來你長大了，穿不下了。我就拆掉，做了鞋面。”姬米接過了話頭，怕姬雨霖傷心，又怪上姬素。

“我記得是有那么一件衣服的，袖子都磨毛了。”

“咦，你今天怎么不傷心。”

“我有你們就行啦，反正他們也不要我了，我總想他們干嗎。”

“還是要想想的，我總有一種預(yù)感，在金陵城，會找到你的親爹娘。”

“二姐，你不是說，你都不記得在哪個鎮(zhèn)子上撿到我的嗎？怎么可能他們會在金陵城里頭。就因為那塊布上有一些小花嗎。”

“是的呀，那種布料，我在那位沈老夫人的袖口上看到過。她也只是鑲個邊，鎖個鈕扣。”

“難道你認為，我與那位沈老夫人有關(guān)。”

“那到不至于，就是相當于他們那樣的人家，才穿得起那種布料做的衣服。”

姬雨霖小手緊張地拍了拍胸脯。到是讓大家的心情也輕松了起來。“不是她就好，我不喜歡她。”

“沒讓你喜歡。就是說或許你父母的身份很顯貴。所以，為了你將來有可能認回自己的親人，你也要努力學(xué)習(xí)女紅和各種知道。不能像我一樣，當個村姑，撐不開場面。”

“你怎么就村姑啦，你是我們家最聰明的人，哪里不好了。我回了金陵，就跟山花一樣，替你管著作坊。我不能老是當你的米蟲，我要做你最好的搭檔。”

姬米一邊拍著小平樂的身體一邊夸姬雨霖：“我們家雨霖真是長大了，還想著給你二姐當幫手了。”

“那是，我將來還要跟著姐姐一起上戰(zhàn)場。反正，姐姐去哪兒，我就去那兒。”

姬素扶額：“你還學(xué)山花，看你那樣子，哪有一點能坐下來安安穩(wěn)穩(wěn)做點事情的樣子。人家山花從來不把事情放在嘴上，你看看，她不聲不響就把點心和茶水，一大早就準備好了。你呀，還沒做什么呢，已經(jīng)全天下都知道了。還有，你要跟著我上戰(zhàn)場的事，也能瞎說的嗎？趕緊，跟著小山好好讀書。”接下來，前后車都能聽到小山和姬雨霖在朗讀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