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夢中驚醒，寒冷的夜，我的衣服卻被汗濕。

再也無法入睡，一直坐到天亮。

丫鬟松煙進來告訴我，“程將軍求見。”

程復與魏有期一樣，出身武將，與哥哥交好，所以我從小認得他。

那次，最后還是他來救的我。

松煙帶他進來，他見到我就遞給我一個盒子。

我打開，里面放著一株我從未見過的花。

“這是凌雪花，百年一開，長于懸崖峭壁處，我好不容易得到，可治百病，你一定會好的。”

最后，是他每次見我時要說的，“對不起。”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一直對我道歉，明明他救過我。

但是，他卻知道我已經病入膏肓，為我四處求藥。

我不解地望著他，終于開口問，

“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嗎，為什么要一直道歉？”

他抖著唇，勉強扯出個笑容，卻沒有解釋，只說，

“你身體康復后，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我都支持你。”

我淡淡一笑，撫摸著凌雪花嘆息，

“想不到，每次都是你來救我。”

他凝視著遠方，像是在回憶，

“多希望你還是那個張揚肆意的侯門嫡女。”。

我沉默，張揚肆意的活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樣。

程復離開不久后，魏有期久違的踏進我的院子。

他看著我還沒來得及收進去的花，眼神陰冷無比。

“程復送給你的？”

我沒有回答，反問他，“有何貴干？”

他的聲音像寒冰一樣，“你還是我的妻子，不要隨意收別的男人的東西。”

“正好，我不想做你妻子了，我們和離吧。”

程復送來的花，帶給我希望，或許我還可以過回往日張揚肆意的生活。

“想和離，你做夢，死也不可能。”

他丟下那句話，大步離開。

我靜靜用手帕捂住嘴，直到鮮紅液體浸濕手帕。

他現在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而我的父親兄弟早已化作塵土。

他們再也無法庇護我。

或許我真的只能死在這里。

我還沒來得及服下治我病的藥。

就聽到夏語晴中毒的消息。

那個像蘇婉清的夏語晴，有著蘇婉清一樣的眼神。

看著我的時候都恨不得致我于死地。

她爬到我面前，口吐鮮血。

“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告訴我下的什么毒！”

“姐姐，你救救我吧……”

松煙喝住她，“你胡說什么，你算什么東西，值得我家小姐去害你。”

魏有期趕來，將夏語晴抱起來，臨走時，惡狠狠質問我。

“你就這么不知悔改，一定要害死了一個又一個！”

我震驚地抬起頭，不可置信。

為什么他如此偏袒蘇婉清。

他分明自己選擇去救蘇婉清，沒有救活也要怪到我身上。

“那是她該死。”我冷笑。

是的，他也可以如此認為。

蘇婉清設下如此惡毒的計劃害我，就算她沒死，我也會親手殺了她。

不容他再說什么，夏語晴又吐出一口血，他急忙帶著她去找大夫。

果不其然，沒多久，他手拿長劍來找我。

冰冷的劍鋒指著我，“將凌雪花交給我。”

我揚起頭，將脖頸迎向劍刃，“如果我不呢，你要殺了我嗎？”

下一刻，我將手中的花，扔向早已準備好的火盆。

他目眥欲裂，一劍直直向我劈過來。

松煙沖進來，拼死抱著他的劍，向他哭訴，

“小姐到底做錯了什么？您要這么對她！”

“這個藥是程將軍好不容找來的，你真的如此不在乎小姐，連她的死活都不顧了嗎？”

魏有期死死盯著我，“為什么你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是我一開始就錯認你了？”

我滿不在乎，踢了踢燒成銅盆，里面的花，已燒成灰燼。

“那我們可都算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