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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間之皇后生辰

南郡之內,民生安樂,南郡之主木晟軒世襲鎮遠將軍,家中一妻一妾,妻子葉以萱是當今皇后的同胞姐姐,奈何自幼身體柔弱,多年未得一子。為全孝道,便給木晟軒納了一房妾室名曰江瑤,剛入家中江瑤尚且可說知書達理,自從生下木家長子木之南后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對葉以萱屢屢冷嘲熱諷,對下人更是盛氣凌人。葉以萱一向溫婉,看在長子的面子上,秉承著所謂家和萬事興,她便不想多做計較。也許天可憐見,以萱懷了身孕,瞧著自己肚里的孩子,她是打從心里歡喜,不管是男是女終是有了自己的血脈,幾個月后江瑤也再次有了身孕,此時木晟軒卻被派出征,一去便是數月……

到了臨盆之期,葉以萱房中卻無人敢詢問,派出去叫產婆的丫頭遲遲未歸,貼身丫頭芊沫在床頭既生氣又心疼:“夫人,你忍一下產婆馬上就來,我現在就出去看看,忍一下,你忍一下啊。”

“啊,二夫人。”芊沫剛跑出房門便和江瑤撞了個滿懷。

“你故意的吧,我告訴你,你要是撞傷我肚子里的孩子小心老爺回來活剝了你。”

“二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夫人馬上就要生了,產婆還沒到,夫人快受不了了。”

“不就生個孩子嗎?至于教所有人都知道嗎?咱們大夫人還真是嬌慣,不過也是,誰讓人家沒有生過呢。”

“二夫人,夫人現在臨盆你不去幫忙也就算了,不必在這冷言冷語,畢竟這家中還是夫人為尊。”

“啪”一個清晰的掌印落在了芊沫的臉上。

“臭丫頭,你以為你跟誰說話呢,看來是姐姐平日太放縱你了,今日我就替姐姐好好教訓教訓你。”

“芊沫姐,產婆來了,產婆來了。”未等江瑤動手,門外的丫頭便帶著一個老嫗跑了進來。

芊沫一見產婆來了,顧不上其他,趕忙把產婆帶了進去:“夫人,夫人產婆來了沒事了。”

江瑤也不顧自己的身孕,她一定要看看這葉以萱生的到底是男還是女。

“姑娘,夫人怕是難產。”

“那怎么辦,產婆你想想辦法,一定要想想辦法。”

“別急別急讓老婆子再看看,先派個人去請個郎中以備不時之需吧。”

“沫兒,沫兒……”

“夫人,我在。”

“沫兒,不管怎樣一定不能讓孩子有事,聽見沒有。”

“夫人。”

“夫人夫人不好了。”屋里正焦急萬分,卻聽門外又有人喊道。

“怎么了?什么事大驚小怪的。”江瑤在外面攔住了下人

“將軍,出事了。”

“什么?老爺出什么事了?”

“有人來報,將軍……將軍戰死沙場,門外有人傳旨。”

“老爺,老爺。”江瑤一時也覺得頭暈,被下人扶著先去接旨。

“老爺……啊……”葉以萱一聽木晟軒出事了,更是心痛萬分,而自己現在要做的是一定要先保護孩子的平安,力竭之后終于昏了過去。

“夫人,夫人,生了生了,是位千金。”

“那我們夫人怎么樣了。”

“夫人大出血,怕是……哎……趕緊叫郎中吧。”

“夫人,夫人你醒醒,你看看是位千金,多看可愛,你睜開眼睛看看啊。”

葉以萱微弱地睜開眼睛,想伸手摸一摸這個孩子,但是身體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沫兒。”

“夫人我在……”

“你聽我說,我怕是要隨老爺去了,只可憐這孩子。”

“夫人,你不會有事的,郎中就在外面我現在叫他進來。”

“沒用的,能隨老爺而去也算成全了我,只是可憐了這丫頭。沫兒,你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若是我和老爺都不在了,怕這家里再也容不得這孩子了,趁著現在家中混亂,無人顧忌到你們,你拿著這塊玉佩,幫我把她送到我妹妹那。現在我唯一可以信任的就是你了,沫兒一定一定要幫我。”

葉以萱含著淚看著芊沫懷里的這個小家伙:“孩子,你要開開心心的活著,你是娘親所有的希望……”

“夫人……夫人……”

似水流年,淺云銜花,凡間種種,一切的一切像是冥冥中注定,卻又充滿著未知。荷塘淤泥再厚濁,花依然清香,長秋宮旁的一處蘭庭閣內此時早已春暖花開,輕輕一嗅分外清爽。

“郡主,該起床梳洗了。”

“芊沫姑姑。”還未等芊沫掀起床幔,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小姑娘站在她的背后喚了一聲,把她嚇了一跳。

“郡主你又淘氣。”轉過身子,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兩邊的發梢稍散,靈目流轉,桃腮粉面,朱唇微微一笑,絕非世間的美可以形容。

“不敢,今天是皇后娘娘生辰,我跟語悠想給娘娘一個驚喜,自然要早些起了。”

“那準備好了?”

“還沒,語悠要去換身衣服,我等等她然后去趟御膳房。”

“行,那你快去吧。”

“好,等我晚上帶好吃的回來給姑姑。”

“嗯。”

她越是長大,芊沫越是感慨。現在還記得當日剛到皇宮,皇后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輕語道:“孩子不哭,以后你就是姨娘的孩子,沒有人敢傷害你。”想想那日好像一只受驚嚇得小貓似的小丫頭,再看看現在活潑可人的凝若,心念著:“夫人,沫兒終于不負您的重托了。”

今日的皇宮絢麗更是非比尋常,皇后娘娘生辰眾位皇子公主齊聚。皇家的聚會可不比尋常百姓,繁華之外皆是各自小心,察言觀色。

“兒臣等恭賀皇后娘娘生辰,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大殿之上正中而坐的便是人皇,旁邊是皇后,下面兩側而坐的是各宮貴妃和皇子、公主。

“謝父皇,謝皇后娘娘。”

“今日皇后生辰,咱們不必拘束,自家宴席隨意就好。”

“是。”

“咦,怎么不見咱們語悠?”皇上巡視一番卻未見公主瀟語悠。皇后入宮多年緊得此一女,自然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臣妾也沒見著呢。”

“語悠公主到。”

“凝若郡主到。”

此時殿內款款走來的二人,一位端著一個盤子,身著刻絲泥金銀如意云紋緞裳,嬌俏之中多了一份英姿,這邊是皇上和皇后的掌中之女從小酷愛習武的瀟語悠;另一位衣著流彩暗花云緞襦裙,一個大大的銀絲煙羅蝴蝶結系于腰間,俏皮十足這便是自幼養在皇后身邊的木凝若。

“語悠給母后祝壽,祝母后花容永在,歲歲今朝。”

“凝若給皇后娘娘祝壽,恭祝娘娘歡喜常隨,歲歲如意。”

“好好好,快起來吧。”

皇上難得今日這樣的好心情,便打趣道:“你們兩個丫頭拿什么來祝壽啊?”

“回父皇,這可是我和若若收集了一年的食材呢,這由白露時節的初晨的露珠,小雪時花蕊上的第一片雪,雨水時的柳葉沾的第一滴雨,配上梅、蘭、荷、菊這四種節氣的應時之花的花瓣,再加上上好的銀耳和蓮子熬制而成的,母后喝了一定會花容永駐。”

“哈哈,我的語悠什么時候對下廚感興趣了?”

皇后笑著應道:“這怕是凝若做的,她也就搭個名吧。”

“父皇,母后咱能不能看破不說破啊,這么多位皇兄皇姐皇弟皇妹的,你讓我面子往哪擱啊。”

“好了好了,賞,快坐下吧。”

語悠拉著凝若在后排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皇后娘娘,凝若除了感激不知道要說什么。她記得最清的一次是自己聽到宮女們議論,說自己是災星一出生便害死了爹娘,回屋后便把自己關起來大哭,任芊沫姑姑怎么敲門都不開,語悠害怕哭著去找找皇后。

“母后,我剛剛去找若若玩,她把自己關在房里,芊沫姑姑敲門也不開,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走,跟母后去看看。”

皇后命人把門強行打開,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凝若,你怎么了?給姨娘說。”

“皇后姨娘,他們說凝若是個災星,不是凝若出生我爹娘都不會死,還說凝若會傷害皇后姨娘的。都是凝若不好,是凝若害死了他們,凝若不想再害皇后姨娘。”

“不許胡說!凝若你記住,你爹是個大英雄,你娘是天下最溫柔最美的女子,你要像他們一樣。姨娘給你起名凝若,就是因為你凝著你爹和你娘所有的未來和期望,明白嗎?你要開開心心地活著,才不會辜負了你娘親的一番心血啊。”

那時候可能連凝若自己都還不太能懂,但是看到皇后娘娘堅定溫柔的眼神,便擦了擦眼淚言道:“凝若知道了,凝若不哭,凝若要做他們最好的女兒。”

“若若,乖不哭,我會保護你的。”語悠跑過來拿小手一個勁在凝若臉上蹭。

從那次起,凝若便不再哭,她每一天都讓自己開開心心的,為了能做一個讓爹娘欣慰的女兒。

正當凝若回憶曾經時,卻被一頓爭吵拉了回來。

“兒臣給皇后娘娘祝壽,這是兒臣托人尋得的千年玉如意,恭賀娘娘千歲。”

“三皇子有心了,快坐吧。”此人站出一個人面如玉,氣質非凡,絕當的起皇子的身份,這便是三皇子瀟傾羽。

“三皇兄,你這就不對了吧,大皇兄還沒獻禮呢,你這也太著急了吧?”順著聲音而去,便見對面桌上一人手中還晃著酒杯,烏黑的眸子卻映著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這架勢十足的富家公子哥,想想這不顧什么場合,想什么就說什么的一定是被大家稱為混世小魔王的九皇子瀟璟軒。

“九弟,年年如此,今日有什么不妥嗎?”

“年年皇長兄不計較,我怕三哥忘了規矩。”

“九弟你這么就不對了,父皇、皇后娘娘還有咱們母妃們都在,你這又是何必。”五皇子瀟浩凌、六皇子瀟雨彥便出來打抱不平,還故意強調了“母妃”二字。

一聽“母妃”二字明顯感覺到瀟璟軒的怒氣。本來他是剛才進宮前因為他們擋路想教訓教訓他們,誰知道他們居然這么過分。

“誰說我今年不獻禮?”一直坐在瀟璟軒旁邊的人放下了酒杯,只見他眉如墨畫,濃目深邃,輪廓分明,若不是通體的寒意,他絕對是一個能讓女子見一面而一生不忘的人。“皇后娘娘,兒臣偶得這梅花琉璃釵,傳說是護體之物,今日獻給娘娘,恭祝娘娘千歲。”言罷看向瀟傾羽,“三弟,有些事何必太性急。”

瀟傾羽自知此時絕不是爭論之時:“冒犯了,皇長兄。父皇,皇后娘娘,兒臣失禮了。”

“你們兄弟湊一起就不能讓朕省點心,是不是?”

“皇上別生氣,孩子們也都是好意。好了,好了,你們都有心了,本宮記下了,都坐下吧。”

語悠拉著凝若:“五皇兄他們太過分了,明顯欺負小九嗎?真的跟小時候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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