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S市。
陽光透過車窗玻璃映照著深藍色的椅套,我站在車站前伸了個懶腰。下午四五點的太陽依舊毒辣,皮膚被陽光觸碰到的地方,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這是我時隔七年,再一次來到S市。與之前不同的是,我必須接受一個事實——我即將在這個地方進修三年。
而我修煉的學校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山旮旯。打車去學校的路上,我興致勃勃地觀察著窗外的景色。駛出市區開始,馬路邊就不再是高樓大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種滿稻谷的田,田間偶爾能見到幾頭牛。
老媽看著窗外的景象,憂心忡忡地說,這里就是農村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她怕我不習慣這里的環境,從小在身邊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姑娘,馬上要被流放到山旮旯里去,她是擔心的。但我卻并不覺得有什么,反而覺得田間景色有一種別樣的美。
學校周圍環繞著稻田和藕塘,彼時荷花已經落盡,能看見幾個阿伯挽著褲腳,站在水里撈著蓮藕。
宿舍里頭擺了三張床,墻壁上有一只風扇在悠悠地轉。綜合樓前面還是一片沙地,據說是用來給老師停車的。教室里頭是水泥地,黑板坑坑洼洼,和一個年齡看起來比我還大的投影。
收拾好宿舍的東西之后,我盤著腿坐在床上耍游戲。到晚上八點,宿舍的人才到齊。我和她們打過招呼加了微信后,便縮在床上玩手機。她們幾個都坐在“女神”床上聊天。女神是我一個室友的代號,顧名思義,長得很漂亮,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她們在一塊兒聊天,講的本地話,我聽不懂,也插不進嘴。她們聊了一會兒,我的上鋪兄弟——狒狒,大概是發現了我的拘謹,過來坐在我身邊陪我說話。
雖然現在不太記得那天晚上聊了什么,但是我如今只要想起那個過來陪我說話的女孩兒,心頭還是會很暖。她知道我聽不懂本地話,便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其他的室友。自那以后,即使他們習慣說本地話,但只要有我在的場合,也一定會講普通話。
她們也會教我講本地話,我剛開始覺得沒必要,不想學。阿桃說,不學本地話,我們要是不在,你被別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我原以為我的生活會像之前那樣平淡的,如同這世間最普通的故事一樣,安安穩穩地度過我的青春。
而在第二天,我就遇見了在我青春中留下了壯闊波瀾的人——洋姐和馬猴。
與洋姐初遇是在食堂外的校道上,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從我身旁走過。不知道為什么,秋風吹起的那一刻,我忽的覺得……我和她,有緣分。
我在山旮旯的故事,就從這兒開始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