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黃而溫暖的燈光下,一家藏匿于都市喧囂邊緣的小酒館靜靜地敞開著門扉,仿佛是專為那些尋找心靈慰藉的旅人準(zhǔn)備的避風(fēng)港。屋內(nèi),兩張略顯滄桑的木質(zhì)桌椅并肩而立,桌上擺著兩只盛滿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旁邊是一盞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臺燈,將周圍的一切染上了一層溫馨而又略帶憂郁的色彩。
哥倆,一個身著深色夾克,眼神中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另一個則穿著隨意,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不易言說的憂郁。他們面對面坐著,手中的酒杯不時輕輕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無聲的對話,又似是在這靜謐的夜晚中尋找著彼此的共鳴。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只剩下他們偶爾低沉的話語和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fēng)低吟。沒有喧鬧的音樂,沒有嘈雜的人群,只有這兩兄弟,在這方寸之間,用酒液溫暖著彼此的心房,試圖將那些白日里無法言說的苦悶,化作一縷輕煙,隨風(fēng)而去。
“生活,有時候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哥哥崇喜輕聲嘆息,目光穿過酒杯,仿佛在看透歲月的長河,“但無論如何,有你在身邊,就好。”
弟弟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卻也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暖:“是啊,不管前路多難,咱們哥倆總能一起扛。”
說完,兩人再次舉杯,那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仿佛承載了他們之間無需多言的理解與支持。在這小小的酒館里,時間仿佛變得緩慢,讓這份兄弟間的情誼,在這不眠之夜,更加深厚而珍貴。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fā)出昏黃而溫暖的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又縮短,交織出一幅幅光與影的畫卷。
哥倆,崇喜與崇杰,酒精在他們的血液里流淌,腳步蹣跚,卻彼此攙扶,仿佛這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崇杰的笑聲,帶著幾分醉意,幾分不羈,回蕩在空曠的街道上:“哥,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是‘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的現(xiàn)代版?”
崇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迷離卻充滿溫情:“臭小子,你這文采啥時候這么好了?咱倆這是和平年代的‘醉步江湖’,哪來的沙場征戰(zhàn)。不過,有你這樣的兄弟,我倒是愿意陪你醉臥天下。”
他們的對話,夾雜著酒氣,卻也充滿了真摯的情感。每走幾步,便不由自主地相互扶持一把,生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這冰冷的地面上。街道上的風(fēng)聲,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為這份兄弟情誼伴奏。
路過一家還未打烊的小酒館,從里面透出溫暖的燈光和歡快的談笑聲,哥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弟弟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笑道:“記得上次我也是在這兒,喝得差點找不到北,最后還是同事硬把我拖回家的。”
崇喜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思緒清晰一些:“我說老弟啊,你這呀也不是個辦法,以后夫妻倆別一吵架就找人喝悶酒。
回去后啊!別再跟你媳婦秋芝吵,凡事忍一忍,家和才萬事興嘛!”
“好,好,我不吵,哥我答應(yīng)你以后都順著她行了吧!”
“不行,你還要發(fā)誓,以后不管多醉,都要一起回家呢。看來,咱們這誓言還沒失效。”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對過往的回憶,也有對未來的期許。他們繼續(xù)攙扶著前行,雖然腳步不穩(wěn),但心中的那份情誼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夜,依舊深沉,但哥倆的心卻因這份難得的陪伴而變得溫暖而明亮。在這條看似平凡卻又充滿故事的街道上,他們留下了屬于自己的足跡,也鐫刻下了一段關(guān)于友情與陪伴的美好記憶。
兄弟二人路口相互揮手告別后,崇喜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街道兩旁的老梧桐樹投下斑駁的影子,為這平凡的景致添了幾分詩意。
轉(zhuǎn)過醫(yī)院后巷的一個拐角,平時到這個時間點早已寧靜的沒什么路人,但此刻卻喧囂的圍了一圈的人,堵在一家店鋪門口。
他們竊竊私語如同磁石般吸引著崇喜的注意,他順著那聲音的方向走去,心中揣測著那未知的熱鬧究竟為何。
“這個外地女人真可憐。”
“這個男的真不是個東西。”
……
他們低聲私語,眼神中流露出對女人遭遇的深切同情。言語間,他們試圖拼湊出事情的真相,為這位不幸的女子尋找一絲慰藉。
扒開圍觀的人群,崇喜硬擠了進去,一家熟悉的雜貨鋪瞬間映入眼簾。
“咦,這不是陳招娣家的店嘛!”崇喜滿臉的錯愕。
店內(nèi)早已一片狼藉,貨物散落一地,暴力沖突讓這里變得如同戰(zhàn)場。男人的拳頭無情地落在角落女人身上,她蜷縮在角落,低聲哭泣,淚水與傷痛交織成一幅令人心痛的畫面。
“別打她了,夫妻間有話好好說嘛!”
街坊鄰居中,同情與憐憫的情緒悄然蔓延,他們試圖出言勸阻這場家庭暴力,可換來的是更加猛烈的拳打腳踢。
崇喜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酸楚,隨即憤怒。
他心中瞬間涌起一股莫名的責(zé)任感,毫不猶豫地沖上前來,大聲喝止:“住手,你這么打,想打死她嗎?”
他的聲音挺高,帶著一股令人威懾的力量。
招娣聞聲,抬頭望向崇喜,眼中滿是淚光與驚訝。
半天才蹦出一句,“大兄弟,怎么是你。”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他緊緊盯著妻子招娣與這個突然人群里蹦出來的陌生男人,心中的醋意如同火山般爆發(fā),他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是誰,我們夫妻的事輪到你管。”
“華雄,他就是上次火車出手相助的恩人呀!你可別犯渾呀!”招娣帶著哭腔拉著丈夫華雄的衣袖,死死地拖住似乎要暴走的野獸。
“恩人!
哼,我看是你的姘頭吧!
你個臭婊子,鄉(xiāng)下婊子。”
目睹這一幕,崇喜心中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怒,丈夫的拳頭無情地落在妻子瘦弱的身軀上,每一擊都像是打在他的心上。
“你他媽的瘋了。”
崇喜沒有退縮,一把將這個禽獸撞開,把陳招娣擋在身后,目光如炬:“家暴是違法的,你這樣毆打你的妻子,這是犯罪,她是人不是你隨意打罵的牲口!”他的言辭犀利,字字擲地有聲,讓華雄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她,她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這是我的家事,輪不到你管,你算老幾。”
“話也不能這么說呀!華雄。”
“你這么打,誰受得了呀!”
“報警,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對,怎么可以這樣。太不像話了”
……
在眾人的譴責(zé)與制止下,華雄終于停下了手,但臉上的怒意仍未完全消散。
崇喜趁機將招娣護在身后,安慰她不要害怕,同時等待警方的到來。
幾分鐘后,警笛聲劃破夜空,兩輛警車迅速停在了巷子口。車門打開,幾位身著制服的警察迅速下車,步伐堅定地了走進去。
領(lǐng)頭的警官眼神銳利,多年的執(zhí)法經(jīng)驗讓他對這類情況格外敏感。
“讓下,都讓一下。”
大伙都讓條路哈,讓警察們先進去哈,隨著他們進入店內(nèi),崇喜也自覺的走了出去,他回頭飽含深意的看了招娣一眼。
負責(zé)這個片區(qū)的這幾位警察對這個雜貨鋪和這個叫華雄的家伙那是在熟悉不過了。
這個華雄在這個片區(qū)是個出來名的刺頭酒鬼,家暴打罵他老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壞透了。
“都別動!”
領(lǐng)頭的警官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他迅速掃視了一圈現(xiàn)場,確認沒有其他潛在危險后,示意同事上前安撫雙方情緒。
他走向陳招娣面前,輕聲問道:“您沒事吧?我們是警察,會保護您的安全。”
招娣顫抖著點了點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警察見狀,心中更添幾分憤怒與同情,他轉(zhuǎn)身對華雄子嚴厲地說:“先生,您涉嫌家庭暴力,請跟我們回派出所接受調(diào)查。”
華雄一聽,情緒更加激動,試圖辯解:“我們只是夫妻間的小爭吵,你們管得太寬了!”
但領(lǐng)頭的警官不為所動,他深知家庭暴力絕非小事,必須依法嚴懲。
在將雙方帶回派出所的路上,陳招娣通過車內(nèi)后視鏡看到那個兩次都擋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
他也未順著看熱鬧的人群散去而離去,一直佇立在自家門口,直到警車已駛?cè)ズ眠h好遠。
坐警車里她深吸一口氣,那份感激之情如同春日里細雨滋潤過的花朵,悄然綻放。
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夸張的動作,她只是輕輕地,幾乎是用氣聲般的呢喃,對著他消失的方向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