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別
- 南塘樹下
- 極地氣流
- 2018字
- 2024-06-17 21:18:03
我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甚至有點貧困的家庭里，我討厭這個家庭，愛戀這個家庭。
家鄉，在北方平原，在被作物包裹的農村里，在小河旁，在天邊，也在我的心里。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常常伴我左右，帶我去西邊的田野里，看著剛出頭的麥子。小路沿著我的視野消失在天邊。
當我看到自己家地時，看到了一個并不平整的小土坡。
我天真的以為世界只有這么大，外面是什么，我從考慮過。
后來受經濟原因，父母外出務工，我被留在家里，與我的奶奶相伴。
母親上車的那天晚上，我哭的撕心裂肺，夜是空洞的黑，我的心里更是不知所措，充滿恐懼，我怕她再也不來了，我怕沒人照顧我了，我怕我被遺棄在這里了。
不過當奶奶撫摸我的額頭時，我內心的難過也被撫平了些，就這樣我在奶奶的照料下，生活了幾年。
在這些年里我漸漸學會了些什么。
記得當時在上小學，有些同學總是擁有好多些吃不完的零食，玩不玩的玩具。
我不明白為什么我沒有零花錢，我就向我的奶奶要一塊錢，奶奶無奈的說“我哪有錢啊”，我總是不信，那是的我認為大人總是有錢的。
我竟還說出了“不給我一塊錢我就不上學?！边@樣的話。
她看拿我沒辦法，就走向鄰居家，借了一塊錢給我。我拿著一塊錢，就去了學校。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那一塊錢是她借的……
當我某天上學時，我聽到一個同學在旁邊跟另外一個同學說：“你知道嗎，他問他奶奶要錢，不給錢就不去上學”
聽到這些我很難過，她本是一個跟我玩的不錯的朋友，居然這樣說我，我心想。不過這件事讓我后來很少問奶奶要錢了。
不是為了拮據的生活，而是不讓別人說我。
現在想想她也可能只是無意之舉，并且我也很不懂事。
有年，鵝毛般的雪，落在這個村子上。仿佛進入了冰雪世界，一切被純潔的白色覆蓋一片寂靜。
家家戶戶都在屋子里，點燃那蜂窩形狀的煤球。
不久，叫賣聲穿過小巷來到了我們家里，奶奶叫下了買花襖的小販。
從摩托旁邊掛著的被雪花覆蓋的袋子里取出來一個花襖，每錯這個花襖后來屬于我了。
我穿上花襖，與這天地的潔白相襯，我感受到了不僅是棉花的暖和，更是奶奶給的愛。
花襖穿了很久，直到我上初中還有，奶奶雖然不能陪我很久，奶奶的愛任存。
有次我上顎居然有塊腫的地方，我難受的找到奶奶，奶奶著急的帶我去了村醫那里。
奶奶心里像懸著什么東西似的，知道村醫給我開完藥之后，她才放下心里的著急，“藥錢寫在我兒子名下，”奶奶笑著說。
后來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問我爸要這筆錢。
記憶里總是帶著淡黃模糊濾鏡似的，讓人無法看清，讓人不斷回憶，讓人留戀。
家境拮據，并未讓我喪失些許快樂，童年的美好依舊伴我左右?？吹截毟徊罹嗟奈遥屛腋释麑γ篮梦磥淼你裤?。
離別，離別家鄉。這是我十五歲哥哥也曾經歷過的事情。在灰白的記憶里，父親拿著竹子做的掃帚追著我哥，打在他身上。我想，我哥是痛苦的，是憎恨的。
十五歲去了江蘇漂泊的他，讓我失去了在我童年里對他的記憶，這也是我后來與他交流有一些隔閡之一吧。
據了解，初出茅廬去到江蘇，沒有學歷，沒有經驗的我哥在一家汽修店打工。
常常爬到貨車車底進行檢修，常常面目全非。
也許是社會的打磨，讓我哥對我爸的憎恨越來越少，直到那天晚上，變為感恩。
記不清是什么節日，那天我哥回家，回到這個簡陋又不簡單的小屋。
白天母親向我抱怨道“回來家干嘛，一肚子氣，不帶來錢還要問家里要錢?！?
當時的我并不知道對于我哥來說這是個同父異母家庭。
夜晚家里人都睡了，我哥還在廚房燒水，我也陪在我哥旁。
漆黑的夜被爐中的火焰照出來一到光明，雖然微小，但很堅定。
“拿張紙和筆給我。”我哥叫著我的名字道。我遞給他紙和筆，他在微光下寫下了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記不得那幾句是什么了，但我想一定包含著他這幾年來內心的心酸和感恩。
后來紙中包著八百塊錢，放在床頭。母親發現時，我哥已經在奔向江蘇的路上了。
相聚短暫，漂泊的游子像山坡上蒲公英的花朵飛向四方。他們并未失去對家鄉的留念。
自古離別多殤情，離別也許是“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
也許是“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但我獨自離別家鄉的那次是快樂的。
暑假已至，父母在江西務工，因此我也要去到江西。在收拾好行李后，我被伯父送到縣城，準備搭著大巴，后來到市區火車站。
雖然先前我已經在父母的帶領下做過這條線路，但現在畢竟是一個人，還是有點慌張。
不過我喜歡這樣的“孤獨”，喜歡這樣的獨自奔走。遠處，在這北方的沃野的平原上，坐落著一個個端詳的面向南方的小房子，他們在看什么呢？大概是那遠在他鄉南方漂泊的游子吧。
火車上，窗外的樹木向后快速移動，遠處樓房高低起伏著。
伴隨著有節奏的火車碰撞鐵軌的聲音，前往著江西。持著不同口音的人，在這一個車廂交流甚歡。
“小伙子，你喜歡南方還是北方”坐在我面前的南方人對我說。
“我生活在平原的北方，所以我想到南方的群山中暢游?！睙o論是南方還是北方，我都充滿著好奇，充滿著探索的樂趣。
“嘿，這里?！卑衷谶h處招手。其實我早就看到他了，不知怎么的總是我先看到父親，也許是視力的原因。
“故鄉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彪m沒有霜鬢，但飽有鄉思。
全球貶值，我穿回來后帶飛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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