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一開始被嚇得六神無主,這會見蘇泠月又哭又唱,明顯是有備而來,終于回過神來。
“貴妃娘娘,您怎地無憑無據地就編排起我們永壽宮的罪名?”
“昨夜是奴婢見琉璃邀寵的樣子實在可憎,便啐了她幾句。讓她趁著雪還不厚,趁早滾回去為好。”
“奴婢怕琉璃再來邀寵,眼看著她轉身走遠了才放心回的宮。”
“誰知道她在我們宮外站一晚上是受了誰的吩咐?”
見采青意有所指,蘇泠月纖纖玉手捂著額頭,幾乎要暈過去。
“你!你敢污蔑本宮。”
裴云闊上前一把抱起。
“放肆!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對貴妃不敬,岑晚君,你就是這么教下人規矩的?”
“害死貴妃的陪嫁丫鬟,該當何罪?”
而裴云闊懷里的岑晚君,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我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
蘇泠月聲音柔婉,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膽寒:“陛下,皇后姐姐貴為國母,怎可因一宮人受罰?”
“不過采青既然害死了我自小一起長大的丫鬟,便讓她也在永壽宮外站一夜吧。”
見裴云闊正要點頭應允,我趕忙阻止道:“不可!”
“陛下,如今死無對證,琉璃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還是自己想不開凍死在臣妾宮外,已無從查證。”
“若是為此莫須有的罪名,貿然處死中宮皇后身邊的掌事宮女,恐怕不能令人信服。”
“然采青身為一等宮女,確實被臣妾縱得言行無狀,失了禮數,臣妾自會好好管教,不勞陛下費心。”
蘇泠月恨得咬牙,不甘心道:“琉璃在永壽宮丟了性命,便只換來娘娘一頓管教?她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心安?”
裴云闊忙一通安撫:“岑晚君,泠月向來身子弱,你非要氣死她才罷休嗎?”
“我看永壽宮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傳朕旨意,永壽宮上下禁足七日。”
走之前,裴云闊還嫌我養的小土狗礙眼,狠狠踢了一腳。
“朕早就說過,別在宮里養這等不通人性的畜牲!每次泠月來都被這東西嚇一跳。”
那小狗不過八個月大,平日里奶里奶氣最惹人憐。
被踢了一腳后,只是嗚咽兩聲便沒了動靜。
裴云闊走后,我和采青又是撫背又是喂藥。
好在半晌后,來寶終于扭了扭身子。
蘇泠月被狗皇帝抱出永壽宮后,宮門便落了鎖。
被禁足的第一日,御膳房送來三菜一湯。
禁足第三日,御膳房送來兩菜一湯。
禁足第五日,御膳房送來一道青菜一道白菜。
我本以為再這樣下去,御膳房就該送餿飯了。
沒想到第六日,宮里不知發生了什么大事,竟亂成了一鍋粥。
看守宮門的侍衛早早解了禁,采青試探著往御花園溜達了一圈也無人在意。
她還打聽到一個消息。
“娘娘,陛下出事了!”
采青神秘兮兮的。
“聽說是陛下帶著蘇貴妃微服出宮散心時,遇到了刺客。這會兒子整個宮里的太醫都在養心殿呢。”
微服出游?本朝的皇帝可從來沒有過。
裴云闊還真是等不急,前腳剛把我這個皇后禁足,后腳便帶著心上人出宮玩樂。
我眉頭緊擰,能讓整個皇宮都亂套,想必這次裴云闊傷得不輕。
“娘娘,您可是在為陛下擔憂?左右如今侍衛也撤了,您可以去瞧瞧陛下,量啟祥宮那位也不敢阻撓。”
我搖頭否認。
裴云闊這狗皇帝,還不值得我為他傷心。
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只是不忍父兄不遺余力守護的江山有絲毫不妥。
我沒想到的是,幾乎在我搖頭的下一瞬,殿內突然響起了裴云闊的聲音。
“岑晚君搖頭是什么意思?朕都危在旦夕了,她竟絲毫不為朕擔心?”
“沒想到這個女人對朕的喜愛竟都是裝的,果然還是朕的貴妃單純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