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羅長勝沖進奶茶店，第一句話就是問人哪里去了。

林立波也在發(fā)蒙呢，直接搖頭。

“我也不知道啊，他……他突然就消失了。”

此時他還有點驚魂未定。

“你們要喝點什么嗎？”

因為羅長勝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來，引起了店員的注意。

她們也不好趕人走，所以才會委婉地如此說。

從后面趕過來的夏福生掏出證件。

“我們是警察。”

店員聞言這才不作聲了，只是靜靜打量著幾人。

“老公，你沒事吧。”

黃佳燕更是關(guān)心丈夫的安危，一進門就拉住了林立波的胳膊。

林立波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沒事，就是……”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一個大活人，在他面前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感覺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他低頭看向手腕，空蕩蕩的手腕，卻又提醒著他，一切并非做夢。

“你們這里有監(jiān)控嗎？”

羅長勝環(huán)顧一圈之后，轉(zhuǎn)頭詢問起奶茶店員工。

兩位奶茶店的員工齊齊搖了搖頭，現(xiàn)在是2011年，監(jiān)控還不是那么普及，他們這小小的奶茶店，根本不可能安裝什么監(jiān)控。

羅長勝聞言有些失望。

夏福生在旁見狀道：“外面有監(jiān)控，我們可以回去調(diào)出來看看。”

“也只能如此。”羅長勝嘆了口氣。

他對對方如何憑空消失，有著巨大的好奇。

就在這時，他想起一事，轉(zhuǎn)頭看向林立波道：“對方跟你說了些什么？”

“我問他為什么要見我，他說是為了報酬，我問他想要多少錢，他說只要我手腕上的手表……”

“你怎么不問問他和當(dāng)年綁走你妹妹的兇匪是什么關(guān)系？”羅長勝有些恨其不爭地道。

“我剛想問，他人就不見了。”林立波很是無奈地道。

羅長勝想了想道：“我們先回去吧，不要影響人家做生意。”

于是幾人直接出了奶茶店。

這頭先按下不表，另外一邊，林春生早已抱著朵朵離開了奶茶店。

自從上次下雨，林春生就察覺朵朵這把松鶴油紙傘很不一般，當(dāng)傘把他遮住之后，他就會變成類似鬼的存在，別人根本看不到他。

這也是為什么那日，一路上好幾個人差點撞到他的原因。

那日他還只是懷疑，后來又驗證了一下，還真是如此。

林春生抱著朵朵，走出奶茶店，也并未立刻顯現(xiàn)出身形，而是繼續(xù)往前走，反正朵朵輕飄飄的，抱起來一點也不吃力。

一路上，朵朵神色有些激動，不停地跟林春生道：“星星哥哥，剛才那個叔叔，長得有點像我爸爸哦。”

“是真的哦……”朵朵一臉興奮地道。

但很快又滿臉失落地道：“可是他不是我爸爸，他眼睛跟爸爸不一樣，長得也比爸爸胖，爸爸鼻子上還有一顆痣……”

“星星哥哥，我想爸爸了呢……”

林春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笑著道：“他當(dāng)然不是你爸爸，他是你哥哥。”

“哥哥？”朵朵歪著小腦袋，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可等看著林春生一直笑吟吟并不言語，她似乎想起什么，瞪大眼睛，又驚又喜地道：“他是波波？”

林春生這才點了點頭。

“他長得好大一只了呀。”朵朵驚嘆道。

接著就掙扎著要從林春生懷中下來。

“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訴他，我好想好想他呢……”

林春生卻把她抱緊沒讓。

“你先聽我說，你現(xiàn)在即使去找他，他也是看不見你的。”

朵朵聞言愣住了，然后低下頭，露出難過的神色。

“我死掉了呢，大家都看不見我，波波也看不見我……”

接著就開始掉豆子，然后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要爸爸媽媽，我要哥哥，我好想好想他們呀……”

“我不想死掉，媽媽還說要給我買個大蛋糕……”

“波波答應(yīng)我，等星期天，就帶我去公園和我一起玩蹺蹺板……”

“爸爸說，他要騎摩托帶我去農(nóng)場看小兔子……”

……

“好了，朵朵不哭，哥哥跟你保證，一定讓你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能見到你。”

見她哭得這么傷心，林春生手忙腳亂地安慰。

本來還想坐公交車回家，現(xiàn)在只能抱著她，找了一個公園慢慢哄。

過了好久，朵朵才把情緒給宣泄出去。

抹著眼淚，可憐兮兮地向林春生問道：“星星哥哥，你真的可以讓我爸爸媽媽還有哥哥能看得見我嗎？”

“當(dāng)然，我之前不是答應(yīng)過你嗎？”

朵朵聞言，趕忙點了點頭，然后似在夸贊林春生，又似乎在加強自己的信心。

補充道：“星星哥哥好厲害的。”

“對，我可是很厲害的，是最特別的那一個，所有人，只有我能看到你，還能跟你說話對不對？”

“還可以抱抱。”

朵朵摟住林春生的脖子，掛著淚珠的小臉上，滿是笑容。

-----------------

林立波和黃佳燕回到酒店，各自洗完澡，卻都沒去睡覺。

林立波下意識地把煙給摸了出來，想要給自己點上一根。

但緊接著，似乎想到什么，直接把煙丟到了旁邊桌上。

“你真不抽啦？”黃佳燕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說過，等找到朵朵，我就戒煙。”林立波聲音低沉地道。

今天上午，他才拿到檢驗報告，已經(jīng)確定，那骸骨正是他的妹妹林云朵，再無一絲僥幸。

不過他到目前，還沒敢把這個消息告訴父母。

他能戒煙，黃佳燕自然也很高興，于是也沒再說什么。

就在這時，林立波幽幽地道：“你說，那到底是什么人？”

黃佳燕怎么可能會知道，他這話其實問的是他自己，今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離奇了。

不過黃佳燕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世界這么大，總有些我們還不理解的事。”

“可對方見我，為什么只要一塊手表作為報酬？”這也是林立波最為不解的地方。

他無比確信，他那塊手表雖然值幾個錢，但并無絲毫特殊的地方。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隨時能來見你。”忽然屋內(nèi)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驚得兩人猛地站起，碰倒了茶幾，煙灰缸和香煙滾落在地。

林立波轉(zhuǎn)過頭，站在他們身后的正是晚上剛見過的年輕人。

此時林立波已經(jīng)知道對方是什么人，震驚之中帶有一絲驚喜。

張了張嘴，可喉嚨有些干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黃佳燕在一旁則全身緊繃，一臉戒備，緊緊挽著林立波的胳膊，似乎才覺得安全。

就在這時，從林春生的身后，伸出一個小腦袋出來。

“波波？”

那張小臉小嘴微扁，滿是喜悅的同時，又帶有絲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