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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池塘

“爹,我跟你一起去。”

李海生說道。

他知道,老爹是一個十分固執的人,自己決定的事,別人怎么勸都是不好使的,現在這種情況,多說無益,只有跟著去,以防老爹受辱。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崩铊F柱開口拒絕。

“不,我一定要去,爹?!崩詈IZ氣透著不容拒絕的決心。

這份突如其來的硬朗,讓李鐵柱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再堅持。

“孩他爹,就讓海生去吧,讓海生去也好,你們也能有個照應?!蹦赣H苗翠蘭柔聲勸道。

“恩,讓海生去,就算動起手來,咱也不能吃虧,建平你也跟著去吧?!?

“動什么手?我是過去求人家辦事的,不是去打架的,去那么多人干什么?海生跟著我去就行了?!崩铊F柱瞥了一眼李春霞。

“對,海生去也行,聽說王長貴家的王倩好像對咱海生有點意思,海生你去了,也說點好話,興許王倩一高興,那王長貴也就高興了,爹的事可能就好辦了?!崩罴t梅在一旁說道。

“只是一定要現在就去嗎?這都1點多了?!崩畲合伎戳艘谎蹝煸趬ι系谋睒O星老掛鐘。

“現在就去,把燈關了,門鎖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建平你留在這看倉庫,明天下午,強軍聯系收海蜇的來。”

李鐵柱交代完,轉身就走,李海生立馬跟上。

兩人一路,七拐八拐,很快就來到了村長家門口。

村長家的房子蓋得十分漂亮,三層小樓,門前種著花花草草,與周圍的幾個小平房比起來,真就如同鶴立雞群。

李鐵柱準備上前叫門。

“爹,讓我來吧,萬一王長貴聽到是你的聲音,這大半夜,可能不愿意開門?!?

李海生上前,拉著門環,扣了幾下紅色大鐵門。

“長貴叔,長貴叔睡了嗎?”

沒一會功夫。

從里面傳來了“汪汪汪”狗叫聲。

緊接著。

二人便看到院子里的燈亮了,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

“大黑,別叫。”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門打開了。

露出了一張俊俏的瓜俏臉,是王倩。

王倩看了看二人,說道:

“鐵柱叔,海生,你們有事嗎?”

李鐵柱笑了笑,說道:“倩啊,你爹在家嗎?我找他有點事?!?

王倩沒有吭聲,看向李海生,說道:

“在家,不過已經睡了,海生你跟我走,陪我說說話,要不然你們就明天再來吧。”

李海生:.....

這王倩跟他是同學。

學習成績很差,連預考資格都沒有通過,畢業之后,也跟自己一樣,都沒能上大學。

平時主要幫忙打理自家的魚塘。

不過她的性子,倒是與秦蒹葭那種內斂性格完全不同。

當初,王倩對李海生頗有好感,而且從不加掩飾,只不過李海生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秦蒹葭身上,自然也就完全忽略了王倩。

后來李海生一心干事業,無意中從老鄉口中得知了王倩一生未嫁,還曾感慨了一段時間。

“海生,你跟王倩說話去吧,我進去就行?!崩铊F柱側身走了進去。

“等一下,我去叫醒我爹。”王倩掀開客廳門簾,去到了里屋。

李海生看到王倩出來時,褲袋兜里鼓囊囊的,似乎裝了什么東西。

“走?。俊贝箝T外,王倩往前走了幾步,見到李海生待在原地,轉過臉來叫他。

“爹..你...”李海生猶豫,他來這又不是泡妞的,現在把老爹放這,那叫什么事?

“去吧去吧?!崩铊F柱擺了擺手。

“快點,不然等會我爹出來了,見到我半夜出去,就不高興了,你們的事別想再說。”王倩皺了皺眉頭,低聲催促。

李海生又在門口站了一會,看見客廳里的燈亮了,隱約看到映照在窗戶上的兩個人影,加上一些說話聲。

沒有什么火藥味。

他這才跟著王倩走了。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十來個幾十米見長,七八米見寬的魚塘邊,是一長溜的鐵絲網圍住。

王倩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將掛在鐵絲網上的一把大鎖給打開,隨后低頭,走了進去。

月光下。

魚塘邊,堤壩上。

王倩摸出一塊折疊起來的長布,展開鋪在地上,然后坐了下來,雙手抱膝。

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李海生坐下來。

李海生不明所以。

“坐吧,我想跟你說說話?!蓖踬粵]有看他,而是盯著魚塘中的水,那水泛著白光。

兩人靜坐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一定要我主動嗎?我雖然不介意,但我也想有一個女孩的待遇啊?!蓖踬挥朴频馈?

李海生:......

不是哥哥不說話。

而是實在沒有心情啊。

老爹上門求情,自己卻在這里風花雪月,談情說愛嗎?

魚塘的水折射著月光,時不時水中蕩漾起一圈圈的波紋,傳來幾聲宛如石子打水的聲音。

“我知道你們來干嘛的,你們的漁船被扣了嗎?”王倩見李海生一直不說話,嘆了一口氣,輕聲道。

李海生點了點頭。

“長貴叔認識有人,我爹來這問問,能不能給幫忙通融通融?!?

“你家漁船多少錢?”王倩冷不丁突然問了一句。

“這船已經有些年頭了,零零散散應該能值個一萬塊吧。”李海生也有些摸不準,但這漁船最高也不會超過一萬塊了。

“是我爹舉報的?!蓖踬晦D過頭,盯著李海生的眼睛。

“我知道,我爹也知道。”李海生點了點頭。

“那還來?”王倩疑惑。

“沒辦法,只能來?!崩詈I鷵炱鹨粋€小石子,向魚塘中投去。

“那我爹做了壞事,你會討厭我嗎?”王倩問道。

“你爹做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好端端的我討厭你做什么?!崩詈I鷵u了搖頭。

“恩,我知道了?!蓖踬稽c了點頭,隨后從兜里又摸出一個小布袋。

這布袋上有幾行金色的絲線,組成了金邊,中間繡著一個大力水手卡通像。

她一邊解開布袋上的紅線,一邊說道:

“你面前的這一個魚塘,里面有兩千‘黃腳立’幼苗,再加上從買回來養到現在的投喂飼料,以及未來幼苗長大后的升值空間,還要再加上我的體力勞力付出?!?

“這一個魚塘就算3500塊好了?!?

李海生滿頭問號。

不知道王倩這么說什么意思。

王倩沒有再說話,而是站起身來,舉起手中的布袋。

下一刻。

李海生就見到布袋中倒出了一股股白色的粉末,粉末掉入池塘水里,很快就溶解,消失不見。

她動作飛快,一連倒了三個魚塘,這才停住,看向目瞪口呆的李海生,笑嘻嘻道:

“我爹害你爹損失一萬塊,我害我爹損失一萬零伍佰塊,咱們兩兩扯平,恩,還多出五百塊,算你欠我的。”

李海生傻了。

“現在能坐下來,好好陪我說說話了吧?”王倩側頭,咧嘴一笑,露出兩個小虎牙,眸中閃爍著笑意。

“為什么這樣做啊?”李海生滿腦子問號。

“第一,我看不慣我爹,總是愛搞這些小動作,這些年我爹掙的錢也都不大干凈,當然這本是我管不著的,但是既然這件事跟你有關,那就跟我也有關。”

王倩低頭輕輕說著,旋即轉過頭來,看著李海生,展顏一笑道:

“第二,因為我喜歡你啊?!?

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直勾勾看著李海生,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沒有一絲遮掩。

李海生兩世為人,年紀加起來得快有一百歲了,此刻見到少女這般對自己吐露心意,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了。

“可是你滿腦子都喜歡那個秦蒹葭,我真想要打她一頓。”王倩氣鼓鼓說道。

“這..這不太好吧,女孩子不能整天想著打這個,打那個。”李海生無奈地笑了笑。

“你不喜歡,那我就不打了。”王倩輕輕地哦了一句,倒顯得很是乖巧。

兩人再次沉默無言。

池塘間,蛙聲一片,夾雜著偶爾的蟋蟀叫聲。

“我該走了?!崩詈I酒鹕韥怼?

“你不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那是怎么坐也不嫌多的,好吧,我也困了。”王倩打了個哈欠,對于李海生的不喜歡似乎也沒怎么在意。

“這個給你吃,很好吃。”王倩摸出幾塊巧克力酒糖,塞給了李海生。

李海生揣進了口袋里。

兩人從池塘離開。

王倩順著墻的外延,躡手躡腳的爬到了樓上,然后站在樓上開心地向海生揮了揮手。

李鐵柱早已沒了人影,想來是已經談好了事情,一個人先回去了。

等李海生回家。

發現家里的燈已經滅了,老爹已經睡了。

他回到屋子,感到久違的親切感。

年輕就是好啊...

他躺在床上,摸出王倩送自己的巧克力酒糖。

拆開包裝紙,取出一塊,放進嘴里,細細咀嚼。

當夜。

李海生鬧肚子,來回往返廁所數十趟,整個人近乎虛脫。

他咬牙切齒:“王倩?。?!”

好不容易折騰到后半夜。

李海生迷迷糊糊剛睡著。

突然就被老爹叫醒。

外面,天已大亮。

他瞪著一雙迷糊眼,疑惑看著老爹。

“爹?昨天的事怎么說了?”

“別睡了快起來,今天跟我上山,昨晚的事路上再說?!?

“上山干啥呀?”

“拜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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