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小聲說道:“貴妃娘娘以為我陷害她,于是叫人責罰……”
我瞄了一眼蕭珂身上的傷,咽了口唾沫,繼續說:“可我身上一直不出傷,娘娘不滿意,就叫人一直打……結果就成這樣了。”
蕭珂冷笑了一聲:“她倒是執著。”
我沒說話。兩人相對無言,屋里短暫安靜了一陣一陣。
即便蕭珂沒說話,我也知道他心里大概在想什么。我身份低微,要沒病沒災地過太難了。他又不能昭告天下,說我身上的傷會轉給他,那沒準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大周的江山輕易被拿捏。
蕭珂沉默了一會,說道:“朕養傷這段時間,你就在朕身旁侍奉著。”
我應了。
他隨口道:“朕給你封個貴人吧。”
“!?”
在宮里有了身份確實能少遭點罪,可突如其來給人位分,還是在他受傷的情況下,著實有些奇怪了。
我試探性地說道:“皇上,這不大合適吧……”
他微微偏頭,此刻趴著,烏黑的發絲散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無端有種脆弱的美。
這人此刻脆著,氣勢上卻完全不減。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托起我的臉,我整個人被他帶著往前傾。
他淡笑道:“這不是生得挺好的嗎?”
“你若是生得不好,朕此舉倒是容易惹人遐想。”
我冷靜道:“皇上,奴婢好歹是個身份清白的姑娘。”
他縮回手,輕笑道:“怎么,你是嫌朕臟?”
我一個宮女嫌皇上臟?
他平白無故給我扣這么大一口鍋,我一時啞火了,閉嘴不說話。
他手卻沒縮回去,依舊托著我的臉。
還時不時捏兩下。
我莫名有些惱火,把頭縮了回去。帶著那只手一起動,牽到了他背后的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這才把手收了回去。
蕭珂的傷好得很快。畢竟數位太醫把腦袋拴褲腰帶上的辛勤付出,他好得不快也說不過去了。
等到蕭珂可以自由走動的時候,他便把我放回去了。
他給我分的住所依舊是貴妃所在地承樂宮。
我突然封貴人的消息在宮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其中反應最大的自然是貴妃。
我回來時,貴妃正在和其他幾個妃嬪說話。見我來了,笑容紛紛僵了。只有貴妃神態自若,整整衣服,站起身朝我走來:“怪不得那日,那幾個侍衛不敢放下手打呢,原來真有位新主子來了。”
其實他們是下了死手打的。我在心里默默想著,可惜貴妃不知道。我偷偷看了一眼四周,沒看見那天打我的侍衛的身影。
我心一涼,不會被貴妃給處理掉了吧。
貴妃今日的妝容精致美麗,描得她像一朵盛開的芙蓉花。她柔聲道:“我竟不知道,這后宮可真是變了天了。皇上心疼你,一來就封了貴人,我翻遍了史書都未曾見此榮寵呢。”
“你說,皇上多久之后會封你為貴妃呢?”她輕聲道。
我腿登時軟了,險些給她跪下:“奴……嬪妾不敢。”
貴妃牽起了我的手,力道溫柔:“那日是我不好,竟命人給你灌了紅花,那日我放的劑量不重,妹妹可別怪我。”
一名宮人走進,端著一碗湯藥。貴妃伸手接過湯藥,另一手摩挲著我的臉:“那今日,就由本宮親自來喂你喝紅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