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珂到底是見多識廣的人,驚訝只在他臉上出現了短短一瞬。簡單擦去血跡之后,他抬腳向我走來。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向我靠近,想著這人能隨意發落人命,我的內心又升起一股恐懼,在原地瑟瑟發抖,畢竟他臉上新長的那片傷是我給的。
結果他只是支開周圍的侍衛,俯身低聲在我耳邊說道:“此事不要聲張,你一切照舊便是。”
他命侍衛松開按住我的手,叫我回宮去了。
蕭珂放過了我,貴妃娘娘可沒放過我。
甫一進門,我就被貴妃的隨身侍女給扇了一巴掌。直扇得我頭昏眼花,栽倒在地上。
貴妃坐在花雕木椅上,托腮看著我:“就因為本宮昨夜給你灌了紅花,你今日就要陷害本宮?”
她厲聲道:“好個不識好歹的奴才!”
她這一罵,我就得跪下來。沒盤明白她的邏輯,怎么就成了我陷害她了?
但身份擺在那,我只能認:“奴婢知錯,奴婢不敢了。”
貴妃摩挲著她小指上的護甲:“幸好皇上對本宮情意深重,才沒讓你這狗奴才得逞。不過你罪責深重,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此等場景眾人早已司空見慣,兩個侍衛出來把我給拖走,隨手摁在地上叫我趴著。
我小聲安慰自己道:“沒事,也就區區二十大板,五十大板那種才能打死人呢……”
我嘀咕了沒多久,第一道板子落在我的腰上,疼得我只知道尖叫。
貴妃由幾個宮女攙著,站在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觀賞著。
二十板子很快打完,侍衛們收了手。貴妃娉婷裊娜地走了過來:“下次再陷害本宮,本宮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是……”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冷眼看向我身邊的侍衛。
“本宮平日苛待你們了嗎?還是這宮人一手遮天,踩到本宮頭上去了?為何二十大板下去,她身上半點傷也無?!”
我一想,壞了,剛剛板子估計給皇上挨了。
可貴妃不知道,她似乎發了怒,手指著我:“我竟不知,這承樂宮竟反了天了,你們這些奴才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給我接著打!若是本宮今日沒看到她筋骨盡斷,你們這些狗奴才都給我去慎刑司!”
此話一出,我身旁的兩個侍衛打得更加賣力,每一下都是把我往死里打。我這輩子沒受過這么大的苦楚,叫得撕心裂肺。
可那板子落在我身上只疼,沒留下半點傷,急得我身旁的兩個侍衛滿頭大汗。
我沒出傷,貴妃就不滿意,只會另換侍衛接著打。
我的哀嚎沒持續多久,貴妃的暴怒被蕭珂貼身太監的到來給打斷了。
“貴妃娘娘,皇上那,指明要曲梅姑娘去呢。”
蕭珂指名道姓要我去侍疾,滿宮妃嬪都很好奇皇上除了被絕育,還患上什么疾病了。
只有我知道他是隔空被人打了無數板子。
他對外只宣稱是從馬上摔下來了,一時半會見不了人。
我站在門外,從小縫里偷偷觀察蕭珂的傷勢。
他腰部一下一片血肉模糊,整個人氣若游絲地趴在地上。我站著不敢說話,不知這傷落到我身上,會是怎樣一番光景。或許我曲梅的命就折在今天了,我悲哀地想。
一大堆太醫忙得不可開交,又是上藥又是止血,忙活到天都黑了。
人散得差不多了之后,蕭珂才傳我進去。
他開門見山,問:“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