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初見,宋錦年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他把我吊在房梁上,當作比武大會的彩頭。
最后的勝者是二牛山大當家砍刀劉。
他滿臉橫肉,盯著我直流口水:“小娘子,你是我第十一個婆娘了。”
我用力蕩起繩子,狠狠踹了宋錦年一腳。
“他前面的妻子呢?”
宋錦年嚼著野草,不緊不慢:“房事太猛,受不住,死了。”
他說的云談風輕,我卻想象到自己慘死床榻的結局。
心一橫。
“既是比武,那我也要參加,我若贏了砍刀劉,是不是能自己挑夫婿?”
宋錦年笑我不自量力。
所以當我輕而易舉打倒砍刀劉,笑著問他姐姐我厲不厲害時。
他直接帶領弟兄們下跪,認我當老大。
“牛頭山三千弟兄,唯箬珺老大馬首是瞻!”
我當年可破局,是靠絕對的武力和還算正義的宋錦年。
姐姐這直接被送到砍刀劉那兒,不知能活幾日。
菩提遞來消息時,我正在探李昭逸的口風。
“夫君,人人說你聰慧過人,對朝政頗有一番見解。依你之見,二皇子和四皇子,各有何長?”
李昭逸合上《六韜》,思索片刻。
“二皇子思維敏捷、才情出眾,但頗為自傲,難聽箴言。”
“至于四皇子,為夫曾與他弈棋數次,皆敗。皇子深謀遠慮,又謙遜和順,更有南瑜鼎盛時期,乾帝風范。”
我長舒一口氣。
還好,李昭逸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我南瑜,或不至于亡國。
前世奪嫡之亂,姐姐瞞著整個丞相府,投誠二皇子。
丞相府表態后,眾臣子紛紛倒戈。
唯有我祖父一家,因力挺四皇子上位,被屠盡滿門。
城墻上吊掛著的尸體,是從前同我嬉鬧的表妹,是替我縫補衣裳的舅母。
父親日日叩拜的天子,是母親的殺父仇人。
母家傾頽,姨娘上位,父親一句罪臣之女,該當何罪。
致使我的母親命喪南河。
姨娘和箬云扣押了我母親的遺體。
只為聽我卑微地叫上一句:“嫡母,嫡姐。”
送走李昭逸后,菩提關起了房門。
“夫人,聽二牛山附近的村民說,近來山上夜夜慘叫聲不絕。”
“大小姐偷跑下山,被抓回去狠狠打了一頓。”
“那個砍刀劉聽說她喜歡宋錦年,還故意請宋錦年前去觀賞房事。”
菩提說起這些的時候,還有些心疼。
她心善,覺得姐姐雖是罪有應得,但也太慘了些。
我抬手撫上菩提額發:“你不帶著前世的恨,真好。”
菩提聽不懂,外頭的丫鬟叩響了房門。
“夫人,有個跛腳道士,說是您遠房親戚,帶了些薄禮,想來拜見您。”
我笑看來人:“道長理應余生富貴,怎會如此落魄?”
“行不義之事,遭了天譴。”
“有人托我給夫人送禮,禮已送到,貧道先行。”
不大不小的妝匣里放著五只纏絲金鳳,另附書信一封。
“吾妻箬珺親啟。”
“國師重生之法甚妙,前世之欠,今生償還。”
“你可還愿做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