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里世界
- 怪談:驚!究極boss就在身邊
- 下水道的雕
- 3177字
- 2024-06-15 13:16:15
“救命!救救我!”
“啊,不要,別過來!”
“救我!”
玉召是被吵醒的,和想象中不同,窗外的墨色更濃了,原本幽綠的月亮,逐漸被黑紅浸染,似有人將未干涸的血,兜頭從月亮尖潑下。
“我真服了,又發生什么了?”
“我去!”
不同于下鋪符薇的抱怨,上鋪的李希文坐起身,直面被衣柜擋了一半的玻璃窗,被門外的景象嚇得爆了粗口。
“希文,外面有什么?”
揉了揉發脹的前額,玉召從床上起身。
“宿管,呃,不是,就,……wc,它過來了!”
陡然拔高的聲調,令玉召和符薇立馬進入戰備狀態,就連一旁慢吞吞從上鋪滑下來的白榕,動作都快上了幾分。
“哐!哐!”
“桀桀桀,嗬荷……”
劇烈的拍門聲響起,鐵門震顫,帶動衣柜一起跳起了霹靂舞。耳畔,那瘆人的笑聲愈發尖銳,似要將人的耳膜穿破。
頭痛欲裂。
“吱——”
柜子在一點點挪移,沉重的體積讓它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白痕,玉召知道,門,撐不了多久了。
“快!把床單系成繩,我們從窗戶走!”
沒有人反對,甚至是膽小的李希文,也都強撐著穩定情緒,麻利行動起來。
窺見過外面宿管異化形態的李希文,寧愿從四樓跳下,也不愿直面她的可怖。畢竟,宿舍樓下就是高高的綠化帶,加上床單,結局總比進怪物肚子強。
迫于生存的壓力,四個女孩的動作非常快,僅僅是一分多鐘,她們就已經將床單綁好固定,隨時可以進行下一步。
比她們更快,的是門外異化后的宿管。
“砰!”
銹漬飛濺,柜子砸在地上,暫時擋住了宿管下一步動作。李希文,白榕,還有符薇快速行動起來,合力將雙層鐵架床放倒,又增設一道路障。
“嘩啦”
提起暖水瓶,玉召奮力的打在窗戶上,碎片飛濺,劃傷了她的手心,鮮血順著傷口沽沽外流。此刻,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盡力蜷縮起身子,抓住床單就往樓下跳。
片刻后,符薇聽到玉召嘶啞的呼喊。
“可以,快下來!”
身后,原本斜搭在一起的兩架鐵架床不堪負重的發出響聲,當機立斷的,符薇將床單拽上來,待李希文抓好后,一把將她推下。
“接住希文!”
隨后,她又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將床單拽回,單手攬過白榕的腰,擦著窗沿上仍殘留的玻璃片,一躍而下。
“呼”
死里逃生,四個女生再不敢停留,簡單辨別方向后,就朝食堂后方的倉儲室奔去。逃去的四人,自然也沒看到,她們方才跳下的窗戶上,異化宿管那張探出的臉,以及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倉儲室空間大,東西多,人又少,還有充足的物資,用來躲藏,自是不錯。眼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校門口又是什么光景,貿然行動,恐怕只會遭遇不測。
況且,玉召想到門衛處的那支保安隊,不禁一個機靈,徹底打消了逃出校園的念頭。
老師,主任,宿管……血腥而驚懼的畫面一一從腦海閃過,玉召不認為,保安有什么特殊性,能讓他們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異變中保持最初的模樣。
只是,想到特殊性,玉召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奔跑中的符薇三人,學生的身份是特殊的嗎?為什么逃出來這么久還只有她們呢?其他人呢?
心中疑惑漸深。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快,快到沒有給她們留一點時間思考,只能被動的被復蘇的詭異逼著向前。
“前面有人,往北跑。”
許久不曾說話的白榕突然出聲,令一眾人略略驚訝的同時,不由得對前方的景象多了份關注。
黑暗中,一個散發著血光的身影逐漸顯現,由遠及近。
“踏踏”
每一步,都踏在眾人的心上。
跑在最前面的符薇腳下急剎,一個漂亮的轉彎,向著北面的杏園跑去。跟在后面的玉召等人,也急忙調轉方向。
好在,幸運的女神再一次眷顧了她們,那個血色身影并沒有追上來。眾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步子也邁得越來越大。
杏園離食堂很近,大概只有50米的樣子,里面的杏樹不多,只有六顆,但每棵都是擁有超過50年的樹齡。枝干盤曲結虬,郁郁蔥蔥,煞是喜人。
正是結杏子的季節,隨著四人扎入杏園,沿途響起悉悉索索的動靜,不少杏子撲窣窣落下,砸在地上,卻很快化為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借著茂密的樹枝阻隔,玉召她們終于擺脫了月光的籠罩,脫離了那種灼熱的窒息感,暫時緩一口氣。
休整片刻后,玉召也終于有精力去回想方才發生的一切。
尚河中學是一所擁有百年歷史的名校,坐落于喧鬧的老城區中心,雖因為寄宿制的原因,讓這里發生的事情無法及時向外傳遞,但二號教學樓距離居民區僅有一道鐵網之隔,那么大的慘叫聲,怎么會聽不到呢?
絲絲縷縷的月光繞過枝葉,灑在地上。
玉召盯著月光,一個念頭緩緩浮現:她想,她們可能進入到【副本】了,一個她曾經以為,只存在于雜記中的虛假杜撰。
月亮在此刻升至穹頂最高處,光芒大作。它甚至比白日的艷陽更為耀眼,月光所及,萬物無所遁形,這光好似有穿透力,就連樹下的四人,都被照的纖毫畢現。
影子自腳底板延伸,空氣開始扭曲,顯露出圓圈波紋狀的形態。不僅如此,身邊的白榕幾人的身形開始模糊,仿佛老舊電視機因電壓不穩而產生的黑白噪點在她們身上閃爍。
“玉召,你身上!”
月華大盛,在玉召眼前炸開,令她有一瞬的失明。
天旋地轉,一聲聲似真似幻的操切,由遠及近,無孔不入的鉆入她的耳蝸,經大腦的處理,轉變為可以被理解的話語。
“其他人呢?”
“快跑,保安,保安也變異了。”
“別回頭,陳薏,快跑啊!”
熟悉的,陌生的聲音,一股腦地沖刷著玉召的意識,令她整個人痛苦的蜷縮在地,不住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企圖以此來緩解痛苦。
“快,扯掉她傷口處的耳朵。”
白榕冷靜自持的語調,成功讓呆愣的二人找回神智,她們撲在玉召身上,一前一后,強硬的將她的身體掰開。玉召手心,方才被劃破的傷口上,早已不再流血,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紅的發紫的……人耳。
人耳密密的鑲在傷口處,并逐漸向著其他地區蔓延。
玉召的皮膚漲紅,青筋一根根爆起,原本有些可愛的面容變得可怖,似乎只要輕輕一碰,它就會像點燃的二踢腳,轟然炸開。
不敢再耽擱,白榕捏著玉召手心的耳朵,自耳根部位掐住,用力一扯。
“啊!”
耳朵被大力扯下,鮮血噴涌而出,玉召凄厲的嚎叫著,掙脫開了符薇和李希文的束縛,不停翻滾。一股股混合著血液的綠色膿水自她七竅流淌,在接觸到土地的那刻,同剛才掉落的杏子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玉召掙扎翻滾的幅度越來越小,符薇這才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攙起來,讓她伏趴在自己身上。
“好點了沒?”“還好嗎?玉召?”
玉召沒有說話,神志在緩緩回籠,方才被拔掉耳朵的傷口處,鮮血仍在流淌,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傷口處一叢叢仍在張合翳動的粉白肉芽。
“呼呼——”危機暫時解除,還來不及松一口氣,玉召盯著眼前的一幕,目呲欲裂。
“玉召?”
“后面,快,跑,快跑!”
符薇幾人身后,原本杏子掉落的位置,一只只青杏色的鬼魂,緩緩探出。密密麻麻的魂體,似朵朵泛著珍珠色的巨大熒光菇,逐漸向幾人包剿而來。
幾乎同時,白榕和符薇動作起來,一個拉著顫抖的李希文,一個拖著半死不活的玉召,飛速撞過綠化帶,向杏園外跑去。
一出杏園,四人就敏銳的發現了不同。
原本寂靜的校園,好像一下活了過來,異變的教職工,奔逃的學生,粉墨登場,在校園各處上演著他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的老套戲碼。
不巧,玉召她們也正是表演者之一。
四處奔逃,不得已,她們跑到了校園中心的鐘樓。
鐘樓很高,同校史館連在一起,除重大節日從不對外開放,她們也只是在120周年校慶時進去參觀過一次。此時,看著禁閉的大門,以及身后越來越近的追兵,無奈之下,符薇只好學著玉召的敲破宿舍窗戶的樣子,故技重施。在用石頭砸爛玻璃窗后,四人成功的翻了進來。
“往上爬!”
玉召在最前端,此時的她,已經恢復了部分氣力,被其他人推著,四肢并用的往上爬。傷口被磨的生疼,再度滲出血來,汗珠從額頭滾落在臉頰,留下道道黑痕的同時,也讓她攀登的動作愈發急切。
終于,在三分鐘后,四人成功爬至鐘樓最頂層。
這一層很是空曠,四周僅由半人高的欄桿堪堪圍住,在正中央,懸著口一人高的銅鐘。
只是……在走近后,玉召盯著銅鐘表面上那個深紅發黑的血手印,陷入沉思。
這手印是什么?之前銅鐘好像沒有吧?看著,好像是是重復幾次在同一個地方疊加而形成的?
隔著半米的距離,玉召伸手,與手印遙遙相對比。
背后突然傳來一股沛然巨力,令她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