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淡然轉身往餐桌走，道：“糖衣炮彈都賄賂不了，何況言語。”

柏梓里端著面跟在后邊，接了一句：“所以啊，做學術的都要跨領域做稽查了。”

姜竹問：“什么意思？”

柏梓里道：“沒什么意思，人盡其才。你老板說，公司要整改，你未來一年可能做好審核就夠了，其他的公司整改之后再說吧，可以放一放。建議我們生個孩子。費力不討好，還不漲工資，不對本職的，算算只能說會增加一些人生經歷，不會太忙吧。”

姜竹從吃面中，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繼續吃了幾口面，才道：“唉……明明以文出道的，偏偏被人用來和人動武……如果我沒遇見你？他們就不這么做了嗎？只能是用過就扔，最后還說你業務不行。整個過程招呼都不帶打的……”

柏梓里：“恭喜你，見到了不一樣的生活。別的不好說，面至少做的不錯。其他的……都不重要。”

姜竹雖然有些失落，但很快也就過去了。畢竟清理行業環境，作為在行內的人，遇到了，就能做多少做多少吧。自己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需要一個磨合轉化的過程。有了提前的這聲招呼，算過得去了。

一碗面吃完，在心里把信息也消化完了。

柏梓里見她并沒有什么異樣，也就安心了。轉移話題，道：“你老板還是蠻有錢的，預計項目投入五百萬。”

姜竹：“融資幾個藥企幾個銷售總監就夠了。同時還能撬動銷售總監下面的銷售人員，變相節省了部分前期收集數據資料的人力成本。”

柏梓里愣了一下，道：“還可以這樣？”

姜竹：“為什么不能這樣？作為下屬，我寧愿幫忙干點活兒。他賺了錢，找你情我愿的人去。”

柏梓里皺眉，道：“現在的高管都這么占山為王？”

姜竹：“唉……你可以問問在企業里上班的同學，所有的什么公司文化？入職之后，員工能體驗到的都是領導文化。面試的時候，每每聽到類似于：你知道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嗎？在心里就會回一句，一個人足以改變得面目全非。”

說到此，姜竹突然笑了。問：“柏梓里，你知道我剛入職，第一次出差，和銷售團隊一起吃飯。他們說什么嗎？”

柏梓里挑眉，問：“說什么？”

姜竹正色地道；“他們在飯桌兒上，一上來就說：姜竹，你知道公司的特色嗎？我告訴你，來公司的，無論年紀大小，但凡是女性，入職沒多久準保懷孕。”重復完了，姜竹自己先嘆了口氣。

柏梓里：“怎么了？”

姜竹道：“很感謝他當眾給我提了醒。現在想想，除了被環境裹挾了的，懷孕的，還有可能是特殊人才。”

柏梓里笑。調侃起來，自己都不放過。道：“左手伸過里一下。”

姜竹懶懶的伸過去，還以為要拉自己起來。

沒想到，柏梓里從口袋里拿出兩個戒指。小的給了她。

姜竹把手收回來，取下戒指，看了看。設計很是簡潔，鉑金材質，表面沒有任何印記。沒有什么鉆石。只是很立體的一個圈兒。看著不缺少厚重，拿著也略有份量。稍稍偏一下角度，就能看到，里邊是刻有字的：I love U～柏梓里。文字鐫刻的字體很是優美。就是不知道清洗起來方便不？畢竟，坑洼的地方容易藏污納垢，滋生細菌。

柏梓里問：“喜歡嗎？”

姜竹笑著抬頭，認真道：“喜歡。謝謝你，沒從俗。”說著自己又戴回去，轉動著手腕兒看了看，還是點頭。很是喜歡。

柏梓里道：“就知道你不喜歡繁瑣夸張露富的。”

姜竹：“戒指本身就該如此。一個圓環，沒有開始沒有結束。在中間鑲嵌個鉆石，什么意思？是開始看中了錢，還是終極目標是為了錢？再說了，你戴不戴出去？戴出去，誰知道哪個看了會嫉妒，路上會不會遇到搶劫的。不是給自己找事情嗎。提到給自己找事，想起一個之前認識的姐。她有一天特別高興地對我說，她入手了一個一萬多的包包。我很感興趣，就想看看什么包？買它一個，大學幾年的學費沒了。她第二天就拿給我看，還和我說，在公交車上，誰碰一下，她都覺得心疼。我都沒碰，就問了一個問題：姐你帶這個包出門，會在包里放瓶水嗎？都沒敢質疑，放瓶礦泉水，包帶能禁得住不。”

柏梓里笑：“她怎么說？”

姜竹道：“她說，她怎么舍得。你說她買的是包嗎？就是個祖宗，還要保養……聽著就嫌麻煩。不懂，為什么那么多人會買。完全不適用。”

柏梓里笑得不行，太有意思了。道：“自己喜歡自在就好。或許被廣告營銷洗腦了，買了、用了就知道不合適，就不喜歡了。不然可能還會惦記。”

姜竹：“惦記？把價格折算成大學學費、東北大米，就毫無興趣。”

柏梓里問：“沒看你用什么化妝品，是沒帶，還是不用？”

姜竹想了想，道：“這件事，得追溯到高中。高中的化學老師，上課的時候說過一個數據。說一個女人，通過使用乳液等等形式的化妝品，每年進入體內的化學物質會達到八公斤。數字可能不準確，但是恐懼的效果是永久的。尤其是各種新聞，不斷的強化，今天蹦出來一個敷面膜導致腎衰竭的，明天什么強生的嬰幼兒用品致癌的。索性不去受那份罪，反正護膚能做到的也只是保濕。什么祛斑？注意一些，不長斑，自然就用不著了。既是長斑或者皮膚出了其他問題，首先考慮的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本質問題不解決，只考慮去除表象，做表面功夫。那身體的負擔會越來越多。西藥、生物藥都沒有中醫解決問題的狠絕。很多都是像極了糖尿病與胰島素，用著用著不管用了，問題更難收拾了。”

柏梓里點頭，道：“你贏了。”

姜竹：“贏在教育上，沒辦法。”

柏梓里笑。道：“我教育差，去洗碗。”

姜竹：“鉑金不怕沾水，我自己可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