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梓里說到做到，幫姜竹清洗換衣服。

姜竹看他拿過來衣服，布料輕盈盈的。也沒說話，任由他給自己穿上。低頭瞅一眼，比想象的透視度還要高出幾分……

姜竹平平淡淡地道：“柏梓里，我倒是不介意，吃飯中途你突然來了興致。我就當舍命陪君子了。不過你還想不想準時出門了？”

柏梓里看了看，道：“可惜了。‘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誠不欺我。”

姜竹：“你這不是不早朝，是不打算回巢。”提到工作，她想起王宏樓的下屬費用報銷申請的事，安安靜靜的沒下文了。靴子什么時候落地？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柏梓里：“小時候看黑貓警長，覺得是恐怖片兒。現在看？覺得是至死不渝的愛情。我現在特別能理解雄螳螂、雄蜘蛛。交配完，還能和自己生前歡好的愛人合為一體……比合葬浪漫多了。她需要的都可以給她，當場就實現了。不像語言的承諾，萬一老天當真了，可能就是個天打雷劈。”

姜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打斷，道：“感言發表完了？我都餓了。”

柏梓里笑，問：“想吃什么？”

姜竹道：“面條，手搟面。”

柏梓里：“你怎么不說吃我？一點兒都不接風情。”

姜竹：“醒醒吧，好不容易進化過來的。還是繼續做個人吧。”

柏梓里笑，重新找了厚布料的衣服給姜竹穿上。

兩個人去廚房，柏梓里在門口放一把椅子，姜竹坐在那兒等。

柏梓里不時側臉看她一眼。看她有氣無力自己在一邊發呆。

柏梓里問：“要不要我把你的構想下午一起說一下，畢竟兩個系統怎么也會有重合的工作。”

姜竹：“不了吧。”

柏梓里問：“你的大健康，會不會提高物價？”

姜竹：“不會。可能開始會去偽存真，混亂一陣子，陣痛過去就好了。還記得之前問你《管子》上桓公的那個問題，管子的解決方案嗎？”

柏梓里：“砍樹。”

姜竹道：“是啊，一個砍樹，去掉集市上路邊陰涼的動作，就可以‘無中生有’釋放出很多的勞動力出來。你每次看到那些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不流口水嗎？可都是勞動力啊。合理變現多好？反正都是健身。城市里的水泥柏路都太硬了，一不小心摔了，說不定就骨折。別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老家黑土地，腳踩在地里，尤其是春天，什么感覺呢？就是比現在我能在外邊買到的所有的饅頭都要暄軟。記憶里，每每一腳踩上去，就要下去好深。那時候我還小，一個小孩兒能有多重。在那種土地上種菜什么的，怎么摔都不會骨折。健身的同時，至少安全可以保證了。想想跳廣場舞的，都去種菜了的話，菜價有上漲的可能嗎？想想跳廣場舞的人群基數，菜價就上不去。”

柏梓里想想那場面就笑得不行，道：“夠狠。”

姜竹完全不在意柏梓里具體的笑點，即使是笑姜竹的想法，她都不會在意。畢竟有些問題的解決，需要天馬行空，另辟蹊徑。所以，她繼續，道：“調動廣場舞的體力去種菜，之后呢？城市、鄉村才算真的打通了。畢竟，城里的青壯年的親生父母被‘扣’留在那里了。”

柏梓里聽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姜竹當沒看見，繼續：“‘新基建’下的便利紅利已經顯現得很明顯了。春天的時候，我媽媽在山上挖了很多婆婆丁，我收到快遞簽收的時候，婆婆丁和剛挖的看著沒什么區別。所以啊，老人去鄉村種菜了，城里的兒女還能說：上次郵寄來的土雞蛋，味道真不錯。爸媽能不能抽空兒再給寄點兒？新基建下的今天，完全可以實現。”

柏梓里問：“你還有時間了解時政？”

姜竹感覺這個問題很傻，道：“我平時工作確實很忙。但是有些事，是可以偷懶的。比如你問的時政。考研每年都是要考政治的，你可以選擇瀏覽幾個考研政治輔導班的老師，微博上壓的題，和附帶答案。沒多長時間，一年以內的什么時政都清楚了。”

柏梓里：“還能這樣？雖然有點兒延遲，確實也夠用了。不得不感嘆，同樣的網絡平臺，有的人用了完全是浪費自己的時間，有的人用了就是一種得力的工具。”

姜竹不知道這有什么可感慨的，“君子生非已也，善假借于物也”這不是出大學校門，工作里才發現什么都不會，腦海里自然會跳出來的解決方案嗎。所以她繼續她自己的話題，道：“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去鄉村種菜了，發現除了勞作健了身外，還順理成章地逃脫了幫忙帶孩子的那種不可言說的費力不討好。現在好了，城里的孩子，變得好聲好氣的求著自己給他們郵寄自己的勞作產出。感覺自己在兒女那兒有用了又行了，從心里往外透露著滿足感。而城里異地的年輕人呢？可以根據工作地點，就近租用空出來的房子。房屋逐步走向‘是住的’這個既定目的。整個城市人口瘦身了、同時縮減了交叉趕路的上班群體數量。城市的交通，一下就疏通了。同時，年輕人沒了每天兩小時的交通壓力，會不會拿這些時間好好休息休息、談談戀愛、結個婚、生個孩子？新生人口基數又上去了。有沒有感覺，之前錯綜復雜的亂碼，全盤都解開了。”

柏梓里：“聽著是不錯。可他們真的愿意到鄉村去嗎？”

姜竹道：“當然需要引導，一個好的理由。比如所有國人的痛點，寶島收復。如果提個口號，就照著‘每天鍛煉兩小時，健康工作五十年，幸福一輩子’的理念改。改成？每天種點菜，健康又實在，有些事還沒看見呢，怎么能不遺憾，還是要好好的……說不定，一激動，重整旗鼓，在鄉村除了健身種菜，還能發揮畢生所學，發揮余熱。不是有句話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管哪個年齡段，事情經歷過了，就看淡了。所以是完全有可能的。徹底打通鄉村、城市的信息差。新農村，變‘成年年新’。憑借鄉村的美景，說不定能徹底拉下城市的房價。城里的住房相比起來被缺點化，退休的人群不由自主地都被日新月異的鄉村美景勾搭走了，城市的房子不香了，房價自然而然就降下來了。”

柏梓里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城市里生活？”

姜竹承認了：“嗯。”但是沒有吐槽到底不喜歡什么。繼續自己的話題：“老年人，沒有不想安度晚年的。鄉村環境好，隔代的孩子，還可以去體驗生活。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不跨階層的親身生活過，永遠培養不出管子樣的思維。因為完全不能理解，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