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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請帖,林府賞茶

晚間,父子三人坐在飯桌上。

奴仆將最后一道鯽魚豆腐湯端上桌。

林珙施施然放下手中的碗筷,自旁取過一湯碗,他神情專注,行云流水般盛了碗濃白魚湯。

林若甫面色柔和,輕掃過擱置在他手旁的魚湯,眼神頓了幾息。

“大寶,喝點魚湯。”

林珙淺笑著伸手遞給一旁眼神怨念的大寶,后者頓時眉開眼笑。

林若甫會心一笑,他放下碗筷,伸手端起魚湯,輕輕攪拌著。

“這幾日,可忙完了?”

“快了。”

這兩天不分晝夜趕工《紅樓夢》當真是苦不堪言。

林珙輕輕吹了吹冒著熱氣的魚湯,湯勺一舀,遞到嘴邊。

“我聽說,你這幾日房里都是侍從在伺候。”

林珙抬了抬眼皮,父親這是要給他娶妻?

林若甫瞇了瞇眼睛,絲毫不在意林珙望來的眼神,他微微低下頭,再舀了口魚湯慢條斯理的淺嘗著。

“京中,可有喜歡的女子?”

林珙眼神中劃過了然,他微微側了側頭,看向身形僵硬低著頭喝魚湯的林大寶。

這小胖子。

定然是這幾日日日早間去大寶房里喊他早起散步。

可他盯著那些伺候的婢女,是怕她們伺候不周到。

林珙移開眼神,他淡然張嘴飲下魚湯。

正所謂男大當婚。

父親有此一問,也是他即將十八歲。

“回父親,孩兒并無心悅女子。”

“喜歡不喜歡不打緊,”

林若甫喝下最后一口魚湯,他說得淡然。

“長相,性格,愛好與你一致的,”

“總歸能在你身旁伺候。”

林珙輕輕攪拌著魚湯,小小的湯碗里,純白魚湯翻滾。

他放下勺子,海面逐漸歸于平靜。

父親的話說得再明白不過,這京都,感情可是虛無縹緲的難得之物。

他相府公子,身份尊貴,也難得真心二字。

只是,這一生若非兩情相悅,此生漫長,恐負佳人。

他林珙,不玩弄感情。

不戲弄真心。

或許是林珙沉默的時間太長,林若甫施施然放下湯碗,他自然從袖子里取出錦帕,輕輕擦拭嘴唇。

“范家那小女名喚范若若,”

林珙淡然的神情凝在當場,他緩緩抬起頭,目光里林若甫說得淡定。

“聽聞素日頗有才學。”

父親這是覺得范若若適合相府未來女主人的位子?

林珙默了默,他不能接受。

“父親,范府門墻頗高,”

林若甫放下錦帕的手一頓,他抬起眼皮,審視的目光落在他這個傾注無數心血的二子臉上。

林珙神色淡然,他大方回應父親打量的目光。

“范建是與...淵源頗深。”

林若甫收回眼神,平淡得述說著事實。

林珙放下空碗,他淺淺一笑,“父親,孩子并不喜歡那范若若,”

“孩子喜歡的人,自要文韜武略不輸孩子。”

“孩子要的那人,應該能站在孩子身邊,”

林珙施施然起身,他垂首拱手一拜,目光如星辰閃耀,一字一頓,

“不論出身,孩子所求只一條我心悅之。”

林若甫啞然,他幽暗似靜水平靜的眸子在倏然間亮起,又在轉瞬間黯淡,

他擺擺手。

林珙低了低頭,轉身退下。

“若是尋不到,”

身后林若甫不知是問他,還是自問自答,失去了力量的冒出來句那該如何。

林珙頓住腳步,他揚起一笑,施施然向前走去。

風里,傳來林珙自信霸道的話。

“那就等她來尋我。只要我站得高,她會看見我的。”

書房。

林珙端坐在紫檀木桌案前。

他眼前的桌案上擱置著一方四四方方的小木盒。

林羽低著眉眼伺候在身側。

“二公子,這是按著您的圖紙所制的印章。”

林珙微不可見得點了點頭,他伸手一招,木盒上的鎖扣應聲落下。

他直起身子,手指輕掀木盒蓋子,一方溫潤的玉石靜靜躺在盒中。

林珙伸手取出玉石印章,擱置在眼皮下細細查看其上的紋路。

這方印章,是他突如其來的想法。

前世既為法學生,自然要防患于未來。

“請帖是否備好?”

林珙并未抬頭,只淡淡問道。

“已然準備了。”

林羽聞聲,彎下腰,自桌案上一角拿起晚間遞上的幾張請帖。

林珙接過,打開空白的請帖,自請帖上印下印章。

“二公子,這是什么圖案?怎么這么新奇?”

林羽瞟了瞟,那彎彎扭扭的字體,他無力摸了摸頭。

二公子,天神下凡,奇思妙想無數,他這個心腹近侍竟跟擺設一樣。

林珙輕瞥了眼林羽,他淡笑不語。

若是范閑在此,必然能認出這韓文夾雜英文字體,前世他可是輔修二外的。

用在此處,適如其分。

“咦,二公子,這請帖上的印章印子怎么不見了?”

林羽睜大了眼睛,他分明看著二公子蓋下的,方才還在的,怎么眨眼間這么大的紅色印子消失了。

林珙心情頗好,他將這張請帖扔給林羽,淡笑著看向一臉懷疑人生的林羽,

“去取盆水來。”

林羽摸著頭,捧著請帖退下了。

林珙提起筆,自剩下的空白請帖下,落下墨水:

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盞清茗酬知音。

待到春風二三月,石爐敲火試新茶。

后日未時林府掃塌相迎。

林珙

筆鋒霸道無比,林珙放下狼毫大筆,取過玉石印章蓋在邀約詩與時間地點上。

反復復雜的韓英文瞬間蓋落,林珙直起身子,伸手拿起請帖,目光里紅色印章慢慢淡去,只一息消散無蹤。

他滿意一笑,復提起筆墨再次揮筆蓋章。

“二公子,出現了,在水里又出現了。”

屋外,林羽興沖沖捧著紅通通一片的請帖,只這請帖上滴滿了水珠。

林珙笑而不語。

林羽似寶貝一般捧著,東瞧瞧西看看,幾息后,似意識到失儀,默默站到林珙身后,低垂著頭不語。

林珙立在桌案前,他長袖輕挽,滿意得看了看桌案上鋪著的幾封請帖,他放下筆。

“將這幾封請帖,送去”

林珙眼神閃爍,只眨眼間,又覆于淡然。

他輕輕開口:

“太子,二殿下,世子李宏誠,郡主林婉兒,京都守將之女葉靈兒,禮部尚書之子郭保坤。”

心腹點了點頭,上前將幾封請帖收好,點頭退下了。

書房里,林珙長身玉立,嘴邊噙著淡笑。

范若若,他林珙無意,至于司理理,戰豆豆這些范閑的后宮,他林珙更是不想摻和。

他又不是種馬,要這么多女人做什么。

至于惡趣味么。

先知已是無敵路,何須再借美人恩。

東宮。

太子李承乾端坐在錦墊上,他低著頭,目光專注描摹著一副美人圖。

明亮寬敞的宮殿內,擺放著無數或躺或坐或立的美人圖。

“太子殿下,”

宮殿外,尖銳的太監聲自這一室清寧中突兀響起。

李承乾微微蹙眉,頭也未抬,他話語溫潤,

“進。”

小太監彎著腰,雙手遞上一封簇金白金色的請帖。

“林府二公子送來請帖。”

李承乾落筆的動作一滯,他勾起唇角,抬起頭,伸手朝小太監一張。

“拿給孤瞧瞧。”

小太監伏身上前,李承乾隨意拿起請帖。

“吱呀。”

請帖打開,飄逸霸道之極的字跡映入眼簾:

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盞清茗酬知音。

待到春風二三月,石爐敲火試新茶。

后日未時林府掃塌相迎。

林珙

“好詩啊,”

李承乾一目十行,林珙相邀他后日未時林府賞茶。

這賞的是茶嗎?

李承乾溫潤的眼神一凌厲,只瞬間消散于無形,他合上請帖,手隨意向旁張開。

“去告訴他,孤會如時赴約。”

小太監稍稍抬頭,恭敬伏身上前,取過太子手中的請帖,低聲應諾。

悄無聲息的腳步聲退去,宮殿門再次被推拉。

“這邀請的都有誰?”

李承乾重新拾起畫筆,筆觸還未落下,他輕描淡寫的再次開口,就在小太監即將合上宮殿門的那一刻。

小太監頓住身形,他伏身一拜,退了下去。

二殿下府邸。

謝必安自堂外腳步匆匆而來,他手持長劍,面容清秀堅毅。

堂內,二殿下李承澤大馬金刀坐在低矮案牘前,有一搭沒一搭喝著酒吃著水果。

李承澤撇了撇額前鬢發,帥氣得抬頭對著一身鐵血的謝必安就是一個眼神攻勢。

謝必安堅毅的面容上波瀾不驚,細看去他的唇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二殿下一向如此,不可大驚小怪。

“殿下,林珙送來請帖。”

李承澤仰頭喝酒的動作一頓,他豪氣得一飲而盡后,放下酒杯。

謝必安自二殿下身側站定,他直著身子單手奉過簇金白金請帖。

李承澤神色自然,側著頭接過請帖。

“吱呀。”

龍飛鳳舞的筆跡,下款落筆林珙二字。

“詩不錯,”

李承澤極快掃過,他將打開的請帖隨意往后一遞,雙腿抖落鞋子,自然得盤起腿搭在座椅上,他身子微微往前傾,隨手抓取一把瓜子。

毫無形象的吃著瓜子。

謝必安自二殿下遞過來的瞬間接過請帖,他拿在手里看了眼后,隨意合上。

“那我們去嗎?”

李承澤吐出一口瓜子皮,他目光深沉,臉上神色自然,隨口定下定論:

“去,我們當然去。”

皇家別院。

李首醫微微閉著眼睛,手搭在群主的脈搏上,隨身的藥箱在桌案一旁放置。

他皺著眉頭,沉吟不語。

林婉兒清冷的神情浮著幾分忐忑,她抿著嘴目光落在李首醫搖頭晃腦的自得中。

這四五日,她定時服用二哥的藥方,她確實身體輕快許多,連咳疾都少了許多。

林婉兒抬起頭跟一旁伺候的小櫻目光交匯。

小櫻本就在旁心急如焚,這李首醫這么長時間還未診完脈,是小姐身子出了什么問題嗎?

“李首醫,我家郡主到底如何?”

小櫻上前一步,郡主這幾日食量也好,心情也好,這身子是她一天天看著變好的呀。

李首醫沉浸在藥學世界里被小櫻急聲一喚驚醒,他伸完手,低著頭避著面前兩道目光,老臉上是尷尬不已。

這怎么說?

他一時驚訝這藥方無窮,在脈搏起伏中迷失了自己正在診脈。

林婉兒端坐在李首醫對面,自然瞧見李首醫的局促。

她自幼生活在宮中,察言觀色自不在話下。

心中的那抹不安消散,她一時懊惱自己竟對二哥動搖了。

“李首醫,你但說無妨。”

林婉兒微微一笑,聲音溫婉。

李首醫目光一亮,群主慧質蘭心,瞧見老夫的失態了,這是不計較老夫的過錯。

“郡主身體無礙,”

李首醫真心笑著,將桌案上診脈的器具收回藥箱。

“二公子這藥方果然不凡,竟能將郡主這不治之癥調整現今的狀態,假以時日,郡主定能痊愈。”

林婉兒臉上浮起欣喜,只是這欣喜頃刻間凝固。

“郡主有大氣運,二公子竟能尋來這種上古藥方。”

李首醫緩緩起身,伸手將桌案上的藥箱背負在身,他拱手。

“二公子對郡主是真好,據說都快丟了半條性命。郡主,不必送。”

“老朽這就回宮。”

林婉兒怔在座椅上,侍女小櫻煽了煽唇角,也未說些什么,默默送李首醫出門。

“二哥,對我是真的好。”

皇宮。

侯公公低著頭,小碎步走在前面。

兩旁帶刀御林軍面對面守候在殿前夾道。

李首醫背負著藥箱跟在侯公公身后,在夾道前停下。

“陛下,李首醫自皇家別院回來。”

慶帝一身白色抹布寬袖長袖,他低著頭,在殿內長長的桌案上搗鼓著一把弓箭。

侯公公小步走到其身邊一步距離彎下身子稟報。

“宣。”

慶帝舉起手上打磨的這把鋒利無比的弓箭頭吹了吹,瞇著只眼睛對照著對面門窗上懸掛的鐵甲比劃了幾下。

侯公公帶著李首醫入內,瞧見的便是慶帝在比劃箭穿鐵甲,他眼觀鼻鼻觀心,只瞬間將眼神移開,從容將人帶至御前,便站候在旁低頭靜默不語。

李首醫顫顫拜下。

“回來了,”

慶帝看也未看殿內跪拜的身影,他舉著手里的弓箭頭,瞧著仔細。

“臣回來了。”

李首醫低著頭,仔細得應和著。

“怎么樣?”

慶帝手舉著弓箭,站立在桌案前,他眼神輕移,笑吟吟得將目光落在殿內跪拜的太醫院之首李首醫身上。

似君臣閑話,隨意自然。

李首醫低垂的頭,不動如山的臉色便是抖了抖。

帝王威嚴,他感受之深。

吾之君王,一舉一動威勢皆如山海鋪天蓋地而來。

“稟陛下,郡主身子已大好,林府二公子的藥方確實奇妙無窮。”

“若是在我慶國推行,必能挽救無數性命。”

李首醫一五一十,如實講述。

慶帝點了點頭,默了幾息。

“你既來見朕了,那便跑趟廣信宮吧。”

慶帝收回眼神,目光落回身前的桌案上,他將手里的弓箭頭往桌案上隨意一擱。

“是。”

廣信宮。

長公主李云睿端坐在案牘前,淺淺飲茶。

她伸手,替面前的李首醫斟滿茶水。

“長公主,臣愧不敢當。”

李首醫面色惶恐,當即便要下跪謝恩。

“李首醫,你盡心醫治婉兒,便是云睿欠你。”

李云睿輕呷了口茶水,不急不緩得開口。

“長公主,臣不敢領此功勞,”

“哦?”

“群主之大好,乃林府二公子之藥方的功勞。”

“這藥方竟如此神奇?”

李云睿端著茶杯,絕美溫婉的容顏上恰到好處的蹙著眉。

“千真萬確。老夫愿以太醫院之首的官名為其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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