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好。”磨老頭只當逐涯被拆穿了不愿面對別人。
抹著濕漉漉的小眼睛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磨老頭這么一鬧,倒讓逐涯想起風扶泱好幾日沒來了。
真是把他當狗養著了。
這樣看磨老頭似乎也沒想錯。
風扶泱來不來也無所謂,可他不能永遠這么呆著。
當初答應同磨老頭一起向南疆尋藥,除開報恩的必要,也是為了嘗試尋一尋自己的身份和記憶。
畢竟磨老頭說,是在往南疆的路上撿到他的。
如今想離開,要么逃走,要么靠風扶泱放他們走。
羽族皇城必然守衛森嚴,況且不熟悉路形,逃走幾乎不可能。
而作為身份存疑的人族,風扶泱也不會放他們走。
可風扶泱一直留著他們的命養在青陽殿也是沒道理的。
這樣看來,等到羽族查到一個他們想要的答案,這個商隊包括他和磨老頭離死也該不遠了。
直覺告訴他,他不應該也不能死在這里,死在這時候。
風扶泱是他們活下去的可能,雖然現在看起來她待他和磨老頭頗為親近特別,可無疑實際上在她眼里他們什么都不是。
因為沒有任何價值,是可以說殺便殺的。
逐涯抬起手中的劍看了一會兒,忽然一片雪花飄到劍身上,眨眼間融化了。
再抬頭,飄飄搖搖的雪漫天而下。
把劍放在一旁,逐涯第一次邁步向外走去。
青陽殿的大門是不閉的,門口有兩個侍衛。
聽見有人走出來的腳步,一名侍衛一手握劍柄,回身正步。
抱拳頷首,“公子,殿下有令,不得隨意出行。”
逐涯自然不指望能出去。
“有勞了。煩請轉告公主,逐涯求見。”回行一禮,轉身回去了。
侍衛摸不清逐涯的身份,撒腿就向銳羽殿去。
昨日工部上報了一份修路的籌案,風扶泱正在書案后研究著。
一聽侍衛稟報,風扶泱勾唇一笑,稍側頭向青霽,目光卻一直落在侍衛身上,“青霽你瞧,他想我了。”
“?”
青霽瞬間瞳孔劇縮,手里剛抱上的一摞書嘩啦散了一地。
把她清雅端正的殿下還給她。
她就知道那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么。
殿下瘋了。
“殿下恕罪!”青霽反應了一會兒,立刻告罪收拾書。
風扶泱抿唇輕笑,她和逐涯當然沒有什么。
她就是逗青霽玩玩兒。
她想通了,即便一生都將困于責任與榮耀,但她起碼可以在有選擇的時候,過得輕松一些。
她的身邊是她該珍視的人,比如青霽,她想讓青霽也能偶爾松快一些。
“走吧,去看看。”
青霽想,完了,殿下這是耽于美色了。
籌案都沒看完,就要去見逐涯。
風扶泱其實倒也不至于昏聵,只是籌案一時半會是看不完的,而逐涯那樣的性子主動找她必然是正事。
風扶泱沒做多想。
而青霽跟在身后,正尋思是不是要找個時機勸諫一下殿下。
畢竟,自古羽皇的伴侶都是要做大祭司的,而這個人絕不能是一個人族。
說到大祭司…..青霽突然眸光一閃,偷偷瞄了風扶泱一眼。
殿下不會忘了小傅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