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經濟增長質量發展報告:數字經濟驅動經濟結構升級(2023)
- 任保平等
- 11385字
- 2024-06-28 18:26:14
0.2 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指數的構建及其測度:2012—2021年
隨著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日新月異的迭代,數字經濟在促進經濟增長中所占比重越來越大。根據中國信息通信院發布的關于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的報告,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已經從2012年的11萬億元增長到2021年的45.5萬億元,10年間增長了3.136倍,年均增長率達到了17.088%。面對數字經濟如此快速的增長,相對科學準確地測算數字經濟發展的狀況就顯得尤為重要。政府機構、民間組織、企業智庫也紛紛開始對數字經濟發展的指數進行構建和測算,衡量數字經濟的發展情況,以便在數字經濟時代的競爭中取得更多發展機會和更大發展空間。
0.2.1 研究背景
數字經濟的概念最早由美國學者Don Tapscott在1996年出版的《數字經濟:智力互聯網時代的希望與風險》一書中提出。1998年,美國商務部在名為《新興的數字經濟》的報告中沿用,標志著數字經濟這一概念正式形成。最近幾年,數字經濟更是受到很多國家和經濟體的重視,美國、英國、日本、法國、新加坡等國紛紛推出了立足本國的數字經濟政策。美國的數字經濟政策強調綜合性和分布性并重,在2015—2022年先后發布了《美國數字經濟議程》《國家人工智能研究和發展戰略規劃》《數字科學戰略計劃》等數十份關于數字經濟戰略的政策文件,其發布密度與戰略落實能力在世界各國中首屈一指,將發展數字經濟作為保持其競爭力和世界領先地位的關鍵手段。英國推出了《數字英國》《英國數字戰略》等戰略計劃,對打造世界領先的數字經濟和全面推進數字化轉型做出全面而周密的部署。德國出臺了《德國ICT戰略:數字德國2015》和《工業4.0》等戰略,為德國建設成為未來數字強國部署戰略方向。日本高度重視數字技術在社會經濟領域的應用,提出社會5.0“超智慧社會計劃”,發布《綜合創新戰略》《集成創新戰略》等戰略計劃,詳細闡述了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行動方案。法國則通過了《使法國成為突破性技術主導的經濟體》等文件,遴選出法國有領先潛力且需要國家集中戰略支持的市場。新加坡通過了《數字服務計劃及標準(DSS)》,在全球范圍內率先實現了全城市的數字孿生建設。在兩次工業革命中落后于世界發展的中國,努力在數字經濟時代中獲得跨越式發展,實現國家的偉大復興,因此非常重視數字經濟的發展。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二屆世界互聯網大會開幕式上首次提出推進“數字中國”建設。2017年,黨的十九大將“數字中國”建設提到了國家戰略高度,并明確提出要加快建設“數字中國”。“十四五”規劃中將“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單列一篇,這成為未來5年乃至15年數字化轉型發展的行動綱領。隨著數字經濟在各個領域的深度融合發展,各國關于數字經濟進行的各個維度的布局也日漸豐富,研究者們對于數字經濟的研究也更為深入。
0.2.2 文獻述評
綜觀國內外理論,近年來關于數字經濟方面的研究十分豐富,不同學者對數字經濟展開了多方面的研究。本書的關注點之一是對中國數字經濟的評價與測算,許憲春(2020)通過對2007—2017年的中國數字經濟增加值與總產出等指標進行測算,比較了中國、美國和澳大利亞的數字經濟增加值與總產出的規模,得出近年來中國雖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低,但經濟年均增長率相對較高,并為數字經濟衛星賬戶的建立提供了思路。趙濤(2020)測度了中國地級市及以上的數字經濟和高質量發展的綜合水平,重點關注了高質量發展動因以及數字經濟賦能高質量發展的效應、機制和地區差異,凸顯出數字經濟顯著促進了中國高質量發展。單廣志(2020)建立了三維空間的評價體系,設計了信息網絡空間、實體物理空間、人類社會空間維度,擴展了數字經濟評價體系的空間。王軍(2021)基于2013—2018年的省域面板數據建立了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測度體系,測算了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并對不同區域的發展水平進行了測度。任保平(2022)從數字經濟安全角度切入,通過從宏觀的國家、社會、產業以及微觀的企業、個人五個層面構建數字經濟風險預警體系,主張建立多重防范機制。詹曉寧(2018)從研究數字經濟時代的資本流動角度出發,討論了跨國企業出現的數字化、服務化、去中介化和定制化這一趨勢使得全球FDI呈現出“低增長”和大幅波動的狀態,因此我國外資戰略的著眼點應從招商引資轉變為“招商引智”和“招商引能”。陳夢根(2022)編制了投入產出序列表后測算了中國數字經濟的規模和結構,研究了基礎部門、融合部門和替代部門三個部門后,提出包含三大效應的數字經濟測度理論。韓君(2022)同樣編制了關于數字經濟的投入產出表,不同的是,他們對中國省域數字經濟產業進行了測算和分析,分別從數字產業化與產業數字化角度對數字經濟促進經濟發展進行了研究。繆爾達爾(1957)提出了梯度經濟理論,其中的極化效應表示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達到某一水平時,就會具有一種自我發展的能力,可以不斷地積累有利因素,從而造成地區之間發展差異越來越大。在數字經濟時代,擴散效應能否比極化效應發揮更大作用,從而使中國不同地區間的發展差距縮小,這是非常值得討論的問題。
上述研究已經較為豐富,但是對于數字經濟的研究始終從其發展的某些側面進行討論,一些研究只是構建了數字經濟指數指標而未進行具體測度,進行測度的論文列出的指標體系也比較簡單,存在對數字經濟的測算不夠全面等缺陷。那么如何全面完整地對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的指數進行構建和測算呢?
相比已有研究,本書的創新之處在于,吸收現有文獻中衡量數字經濟發展的合理維度,綜合現有評價數字經濟的評價體系,加入可以體現當前數字經濟發展狀況的指標,從中國現實出發,將部分通過評估與數字經濟發展相關的各個要素,考慮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的社會變化,構建一個相對完整和科學的測算體系,通過測度我國數字經濟的發展指數后得出我國數字經濟的空間分布及其特征,研究數字經濟對區域發展的影響,評價其帶來的擴散效應與極化效應,并根據測算結果提出我國數字經濟未來的發展方向。由于數字經濟所包含的內容非常豐富,本書所構建的指標體系不可能涵蓋我國數字經濟發展的所有方面,只能反映數字經濟發展的部分程度,對數字經濟發展的狀態進行一個基本的判斷。
0.2.3 數字經濟發展指數評價的指標體系建立
0.2.3.1 數字經濟發展指數的指標體系構建
(1)評價的維度
由于數字經濟發展迅速以及測度標準不統一等諸多因素,不少機構及學者都提出了很多側重點不同的測算方法。本部分通過對已有研究進行梳理,以期把握現有研究成果,為本書的測算做好準備。美國商務部數字經濟咨詢委員會提出的衡量數字經濟的4部分框架分別是:各經濟領域的數字化程度、經濟活動和產出中數字化的影響、實際GDP和生產率等經濟指標的復合影響、監測新出現的數字化領域。中國信息通信院每年會發布《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報告》,該系列報告主要著眼于中國各省份發布的政策,再結合具體發展情況,整體分析中國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阿里巴巴和畢馬威側重于國別比較,通過對數字基礎設施、數字消費者、數字產業生態、數字公共服務、數字科研五個維度的衡量來刻畫不同國家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騰訊研究院對中國數字經濟的研究分為政策實驗、數字底座、智能升級、驅動載體、企業創新五大領域25個專題,以觀察數字經濟不同維度的變化,重點分析了數字經濟政策體系的演進脈絡和具體方面,騰訊集團擁有的以及政府政策鼓勵戰略優勢的領域,包括農業、水利、工業、醫保、金融等具體的發展方向和驅動智慧城市發展的載體,以及數字經濟時代企業的創新方向等。財新智庫則分別計算了數字經濟的產業指數、溢出指數、融合指數和基礎設施4個維度的指數,完成了對數字經濟指數的測度。“新華三·數字經濟研究院”對數字經濟指數的研究則是從城市角度出發,用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數字政府、數字生態和數字基礎設施5個指標計算中國各省份主要城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情況,并說明了數字經濟在復雜形勢下將作為新引擎,城市數字化發展將成為投資布局的“主陣地”。
以上研究報告和測算體系的不足之處在于,美國商務部所提供的框架對于我們構建中國的評價體系具有借鑒意義,但不可照搬。中國信息通信院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報告》、阿里巴巴和畢馬威、騰訊研究院的研究均未對中國不同地區及省份的數字經濟發展情況做出測度;財新智庫則沒有充分考慮數字經濟在消費、社會和創新3個方面的影響;“新華三·數字經濟研究院”強調測度作為單個點的城市,而這對于區域數字經濟發展有一定的局限性。我們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強調更全面地衡量數字經濟數字的構成方面,分別從數字基礎設施指數、數字產業指數、數字消費指數、數字創新指數、數字社會指數5個方面維度對數字發展情況進行測度,得出中國2012—2020年的數字經濟指數。
①數字基礎設施指數
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是支撐中國數字經濟時代新動能的基礎網絡,會給中國經濟發展帶來重大發展機會。數字基礎設施與傳統基礎設施、新型基礎設施有著顯著區別,但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傳統基礎設施的組成部分主要有三大部分,即以鐵路、公路、水利等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為重點的基礎設施建設(盛磊、楊白冰,2020)。數字基礎設施則是以信息科技等相關技術為核心的基礎設施建設,新型基礎設施涵蓋范圍更廣,包括交通運輸領域、教育領域、物聯網、信息技術等方面的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徐憲平,2021)。簡言之,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是新型基礎設施建設重要的組成部分,主要包括通信網絡基礎設施、數據與計算設施以及融合基礎設施。基礎設施所發揮的關鍵生產要素作用就是提供可供其他生產要素便捷流動的路徑,傳統基礎設施代表“有形的路”,而數字基礎設施則代表“無形的路”,通過將大量的數據快速準確地傳輸,增加知識傳輸密度與互動程度,拓寬數字技術應用廣度,減少資源錯配程度,以創造更大的經濟價值。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因此我們選擇網絡基礎設施普及水平和網絡基礎設施服務能力進行測度。
②數字產業指數
數字經濟產業具有顯著的溢出效應,代表了5G、大數據、集成電路、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新一代數字技術的發展方向和最新成果(張于喆,2018)。中國信息通信院將數字產業分為兩個部分,分別是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這種劃分方法受到了學界較為廣泛的認可。數字經濟產業具有技術密集型、高滲透性、先導性和戰略性、不確定性4個主要特征(王俊豪、周晟,2021)。我們認為正是這些特征組成了數字經濟所特有的溢出效應,具體則表現為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是指為產業數字化發展提供數字技術、產品、服務、基礎設施和解決方案,而產業數字化是指應用數字技術和數據資源為傳統產業帶來產出增加和效率提升,是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融合,信息技術本身可以作為融合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的媒介,讓虛擬經濟更好地服務于數字經濟。基于此,本書將通過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兩個方面衡量數字經濟產業發展水平。
③數字消費指數
數字經濟消費是我國拉動經濟增長“三駕馬車”之一的“消費”的重要組成部分,將持續助力我國經濟增長。2021年,我國最終消費支出對經濟增長貢獻率為65.4%,拉動GDP增長5.3%。數字經濟相比于傳統消費,具有釋放消費潛力和驅動消費升級的作用(衛思諭,2022)。數字經濟釋放消費潛力表現在可以打破傳統消費的時空界限,疫情之下,接觸型消費受到較大沖擊且恢復較慢,中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和服務業領域面臨較多困難,轉變接觸型消費模式、提高非接觸型消費的份額就顯得尤為重要。數字經濟背景下,釋放新時代消費者的消費潛力、推動線上線下消費有機融合、注重綠色健康消費和大力發展服務消費顯得非常重要(任保平,2022)。當數字經濟驅動消費升級表現在可以縮短供應鏈、大大降低商品的生產運輸成本與價格上時,消費者在相同的條件下可以獲得質量更優或者數量更多的產品。同時,這一消費形態使得供需更加匹配,長尾理論在數字經濟時代得到更充分的驗證,大量較小的市場需求可以創造巨大的市場規模。基于此,我們將數字消費指數分為數字金融和數字支付兩個子維度。
④數字創新指數
數字經濟創新是我國能否順利完成產業轉型升級與成為創新型強國的關鍵。《中國制造2025》中將創新擺在制造業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強調要推動跨領域跨行業協同創新,突破一批重點領域關鍵共性技術,促進制造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走創新驅動的發展道路。數字創新會給后發國家創造技術機會窗口、市場機會窗口和制度機會窗口三個發展窗口期(柳卸林、董彩婷,2020)。技術機會窗口是指,數字創新將帶來新的技術突破,每一次技術的重大變遷都會給時代帶來難得一遇的發展機會,每次工業革命都會給不同的國家帶來飛速發展的機會。市場機會窗口表示,由于技術的變化,數字創新會大大提高用戶的參與度,賦予每一個市場參與個體創新的機會。制度機會窗口指的是,后發國家在面對技術創新所帶來的商業模式與經濟形態轉變時,由于改革成本與既得利益規模較低,制度變革的動力更強。因此,我們用創新投入和創新產出測度數字經濟創新水平。
⑤數字社會指數
數字經濟社會是經濟發展惠及我國大多數人的具體體現和推動現代化發展的必然要求。數字經濟帶來人民生活方式的變化往往體現在社會的各個方面。隨著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數字技術的應用,既顯示出數字化生活的廣闊前景,也成為人民創造美好生活的重要手段(龔維斌,2021)。人民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強烈,對于高質量的社會服務需求更迫切,需要社會服務智能化、政府服務更便民、醫療服務更可靠、交通服務更快捷、信息服務更安全。因此,對于數字經濟社會水平,我們通過政府服務、網民規模、信息響應速度來衡量。
(2)數字經濟指標體系的構建
本部分主要討論數字經濟評價指標體系的建立,現有研究指標體系的構建是根據對于數字經濟研究的不同側重點和發展方向進行。而本書參考鈔小靜(2012)的研究方法。依據前一部分的6個維度,建立了涵蓋11個分項維度32個分項指標的指標體系,如表0-10所示,從數字基礎設施指數來看,數字基建可以分為網絡基礎設施普及水平和網絡基礎設施服務能力兩個方面。網絡基礎設施普及水平由每百人移動電話數、長途光纜線路密度、人均擁有域名數、人均擁有網站數、人均互聯網用戶寬帶接入端口數5個基礎指標構成。網絡基礎設施服務能力則主要由人均IPV4地址數、固定寬帶下載速率、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3個基礎指標衡量。
表0-10 中國數字經濟指數構成一覽表

續表

數字產業指數由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兩個分項維度構成。數字產業化包括人均軟件業務收入、人均軟件產品收入、信息化企業數3個基礎指標;產業數字化則包括每百人使用計算機數、每百家企業擁有網站數、農村接入寬帶用戶數、兩化融合發展水平4個基礎指標。
數字消費是指消費市場針對商品的數字內涵而做出的消費,因此數字消費指數主要由數字金融和數字支付兩個分項維度構成。數字金融包括數字金融普惠指數。數字支付包括電子商務銷售額、電子商務采購額、有電子商務活動的企業數3個基礎指標。
數字創新指數由創新投入和創新產出兩個分項維度構成。創新投入包括每十萬人口高等學校平均在校人數,人均高技術產業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支出,高技術產業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投入強度,人均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從業人數4個基礎指標;創新產出則包括人均軟件業務出口、人均信息技術服務收入和有效發明專利數量3個基礎指標。
數字社會指數是從政府服務、網民規模、信息響應速度3個分項維度進行度量。政府服務關系著國家治理現代化,是惠民工程的重要組成部分,包括人均分省(.CN)域名數和人均分省(.中國)域名數兩個基礎指標。網民規模則包括移動互聯網用戶數和移動互聯網接入流量兩個基礎指標。信息響應速度則由忙閑時加權平均首屏呈現時間和忙閑時加權平均視頻下載速率兩個基礎指標構成。
0.2.3.2 指標處理與數據說明
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和可靠性,我們收集的數據時間起點為2012年,我們認為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數字經濟指數涉及32個基礎指標,由于是面板數據,有些年份的數據存在缺失,我們用插補法處理了部分缺失值。整體來說該數據集質量較高,根據此數據集得出的數字經濟指數可信度和顯示符合度應該相對來說也比較高。對于一些可能因為絕對數量影響測度的指標,我們也進行了處理,如用該指標當年的數據比該地區當年的常住人口數等。其中,移動互聯網用戶數,每百人移動電話數,人均擁有域名數,人均擁有網站數,人均IPV4地址數,人均互聯網用戶寬帶接入端口數,長途光纜線路密度,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數,人均軟件業務收入,人均軟件產品收入,每百人使用計算機數,每百家企業擁有網站數,電子商務銷售額,電子商務采購額,有電子商務活動的企業數,每十萬人口高等學校平均在校人數,人均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從業人數,人均信息技術服務收入,移動互聯網接入流量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固定寬帶下載速率來源于中國寬帶發展聯盟。數字金融普惠指數來源于北大數字金融普惠中心。人均高技術產業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支出、高技術產業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投入強度和有效發明專利數量來源于國家統計局。人均分省(.CN)域名數和人均分省(.中國)域名數來源于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忙閑時加權平均首屏呈現時間和忙閑時加權平均視頻下載速率來源于中國寬帶聯盟。
在進行指數計算之前,我們對數據進行了處理,原因在于:第一,由于基礎指標數據呈現出嚴重偏態,為了減輕極端值對評價結果的不利影響,本書對所有基礎指標5%~95%分位數以外的觀測值進行縮尾處理;第二,為了消除各指標量綱的影響,本書采用如下所示的極差標準化方法對所有基礎指標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


0.2.3.3 基礎指標和方面權重的確定
我們選擇主觀賦權和客觀賦權相結合的方法,對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進行更加準確和系統的判斷和評價。一方面,在測度基礎指標的權重時,使用熵權法進行客觀賦權,熵權法是根據指標變異性的大小來確定客觀權重的一種方法。某個指標的信息熵越小,表明指標值的變異程度越大,提供的信息量越多,在綜合評價中所能起到的作用也越大,其權重也就越大;反之則反是。另一方面,充分考慮數據的特征,由于各分項維度均較為重要,故對維度和分項維度采取等權處理,選擇主客觀結合的算法準確獲取結果,以便體現出較強的適應性和科學性(見表0-11)。
表0-11 中國數字經濟指數各指標權重值

0.2.4 2012—2021年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指數的測度
0.2.4.1 中國各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的總指數測度結果
我們首先根據計算得到各個基礎指標的相應權重,進一步根據方面維度的綜合權重,計算出中國各地區的數字經濟指數。2012—2021年中國各地區數字經濟指數的變化趨勢如表0-12所示。全國整體而言,數字經濟指數一共增長了4.035倍,年均增長率為19.674%,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整體較快。從區域發展來看,東部地區的平均指數從2012年的12.364增長到2021年的43.291,一共增長了2.501倍,年均增長率為14.94%;中部地區的平均指數則從2012年的5.105增長到2021年的34.605,增長了5.779倍,年均增長率為23.695%;西部地區的平均指數從2012年的3.823增長到了2021年的32.558,增長了7.516倍,增長率為26.872%;東北地區的平均指數從2012年的6.567增長到2021年的29.673,增長了3.519倍,平均增長率為18.243%。10年來,東部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的絕對值遙遙領先于中西部和東北地區,但是東部地區和東北地區年均增長率均低于全國年平均值,數字經濟指數越低的地區增長率越高,這說明中西部等地區數字經濟發展具有后發優勢,增長潛力較大。
表0-12 2012—2021年中國各地區數字經濟指數的變化趨勢

續表

表0-13列出了2012—2021年中國各省份數字經濟指數排名及排名變化情況,2012年排名前10位省份分別是北京、廣東、江蘇、上海、浙江、遼寧、福建、天津、山東、湖北,其中包括8個東部省份、1個中部省份和1個東北省份。2012年排中間10位的分別是四川、陜西、重慶、河北、湖南、安徽、河南、江西、黑龍江、海南,其中包括2個東部省份、4個中部省份、3個西部省份和1個東北省份。2012年排名最后11位的省份分別是山西、吉林、內蒙古、廣西、新疆、云南、寧夏、甘肅、貴州、青海、西藏,其中包括1個中部省份、9個西部省份和1個東北省份。由此可以看出,2012年,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省份主要集中在東部地區,東北地區次之,中部地區要稍遜于前兩個地區,而西部地區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在全國是最低的。
表0-13 2012—2021年中國各省份數字經濟指數排名及排名變化

續表

2021年排名前10位的省份分別是北京、廣東、江蘇、浙江、上海、山東、福建、四川、河南、安徽,其中包括7個東部省份、2個中部省份和1個西部省份。2021年排名中間10位的省份分別是湖北、河北、湖南、天津、陜西、江西、重慶、廣西、遼寧、新疆,其中包括2個東部省份、3個中部省份、4個西部省份和1個東北省份。2021年排名最后11位的省份分別是云南、山西、海南、貴州、吉林、黑龍江、甘肅、內蒙古、寧夏、青海、西藏,其中包括7個西部省份、2個東北省份、1個東部省份和1個中部省份。如果單從東、中、西部來判斷,似乎各個區域數字經濟發展格局變化不大,呈現出東部引領、中部緊跟、西部落后的態勢。但是2012—2021年,全國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情況事實上已經發生了一些有趣的變化。東部地區整體仍然表現出色,河北、浙江、山東三省分別上升了2個、1個、3個位次,天津、上海、海南則分別下降了6個、1個、3個位次。中部地區省份排名進步很大,安徽、江西、河南、湖南四省排名分別上升了6個、2個、8個、2個位次,而山西、湖北則略有降低,分別下降了1個位次。西部地區省份排名進步較大,廣西、四川、貴州、云南、甘肅、新疆6個省份分別上升了6個、3個、5個、5個、1個、5個位次,而內蒙古、重慶、陜西、寧夏4個省份分別下降了5個、4個、3個、2個位次。東北地區則有非常明顯的退步,遼寧的排名下降了13位,吉林排名下降了3位,黑龍江排名下降了7位。由此可見,在10年的發展時間中,有些省份抓住了機遇,如西部地區的廣西、四川、貴州等省份,重視與數字經濟發展相關的產業布局,而有些省份行動較為緩慢,在數字時代的激烈競爭中逐漸落于下風,如東北地區的3個省份。
值得注意的是,新冠疫情對2020年和2021年的數字經濟發展有滯后性負面影響,2020年全國數字經濟增長率相比上年同期增長10.569%,而2021年的增長率則降到了5.081%。東部數字經濟指數增長率為-0.842%,4個省份出現負增長,中西部和東北地區仍然保持了正增長。北京、天津、上海、江蘇4個省份數字經濟指數增長率分別降低了17.581%、0.215%、7.945%和1.58%,10年基本一直排名第二的廣東的得分也只增長0.956%。可見,2020—2021年新冠疫情對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情況最好的東部地區負面影響最大。
0.2.4.2 中國各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的分項維度指數測度結果
表0-14列出了2012—2021年中國各地區5個分項維度的數字經濟發展指數。中國數字經濟指數整體從分項維度來看(見圖0-2),2012—2021年數字產業指數和數字創新指數的年均增長率分別為7.931%和4.562%,而數字基礎設施指數、數字消費指數和數字社會指數的年均增長率分別達到了18.835%、24.234%、34.961%,三者的增速遠高于數字產業指數和數字創新指數,這說明數字經濟的發展和應用是失衡的。也就是說,中國數字產業和數字創新的發展速度滯后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而數字經濟發展成果在消費和社會兩個方面的應用又相對超前,對于這一現象,我們的現實情況也相對符合。一個重要原因是,隨著我國科技的迅速發展,一方面,我國在信息技術和新基建等一些數字經濟領域的技術已經接近甚至超過了國際先進水平;另一方面,美國等西方國家對中國技術進步進行了遏制和打壓,這兩方面的原因使得我國數字產業和數字創新領域發展速度趨緩。數字消費和數字社會方面,隨著我國互聯網技術以及移動互聯網的普及,再加上中國龐大的市場,消費和社會領域的數字化及便民化快速發展起來。
表0-14 2012—2021年中國各地區分項維度的數字經濟發展指數

續表


圖0-2 2013—2021年全國各分項維度指數增長率
分東、中、西部及東北4個地區來看(見圖0-3至圖0-7):

圖0-3 2013—2021年中國各地區數字基礎設施指數變化趨勢

圖0-4 2013—2021年中國各地區數字產業指數變化趨勢

圖0-5 2013—2021年中國各地區數字消費指數變化趨勢

圖0-6 2013—2021年中國各地區數字創新指數變化趨勢

圖0-7 2013—2021年中國各地區數字社會指數變化趨勢
第一,東、中、西部和東北地區10年間的數字創新指數年均增長率分別為4.244%、9.577%、6.998%和-3.98%,增長率均低于10%。數字產業指數的增速要比數字創新指數略高,但遠低于數字基礎設施指數、數字消費指數和數字社會指數。數字基礎設施指數、數字消費指數和數字社會指數的年均增長率均高于15%,數字社會指數的年均增長率甚至達到了30%以上。這與全國數字經濟總體發展相一致,說明數字經濟在全國各地區消費與社會領域的應用及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的發展速度,都要領先于數字創新和數字年均產業發展速度。
第二,2021年5個維度的得分表現都出現了異于平常年份的得分降低情況,東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的數字產業指數和數字創新指數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負增長,其他3個分項維度的得分仍然保持正增長,這說明新冠疫情對數字經濟的沖擊主要集中于數字產業和數字創新兩個方面。
第三,除了2021年的其他年份中,東部地區2016年的數字基礎設施指數以及2017年的數字創新指數有略微下降,中西部地區則沒有下降的年份。值得注意的是,東北地區2012—2020年數字創新指數出現了5年的負增長,這說明東北地區的數字創新領域無論是投入還是產出與全國其他地區相比都有較大差距。
第四,分項維度的數字經濟測算結果顯示,雖然各地區的具體增長速度不同,但數字基礎設施指數、數字消費指數、數字社會指數3項指標變化的趨勢具有較強一致性,而數字產業指數和數字創新指數的變化趨勢在2018—2021年則有所不同,顯示出中國數字創新和數字產業在地區之間的擴散與外溢效應。
0.2.5 結論與政策建議
我們在構建和測算了2012—2021年的中國數字經濟指數后發現,總體而言,中國數字經濟發展較為迅速,各省份對數字經濟發展均十分重視。從時序方面而言,2012—2018年,各地區的數字經濟指數增速較高,東部和東北地區平均增速在10%以上,中西部地區平均增速在20%以上。2018年以后,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已經獲得較大成果,數字經濟指數增速趨緩。2021年一些地區甚至出現了負增長,顯示出新冠疫情對數字經濟強大的負外部性。
從空間分布來看,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呈現出東部地區發達、中西部地區落后、東北地區發展緩慢的空間分布格局,雖然東部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程度更高,但中西部地區增速相對更快。同時,東部地區先進的數字產業與數字創新產出也為中西部地區帶來了擴散效應,中西部地區已深刻地參與到數字經濟帶來的經濟社會變革當中。馬克思曾提出:“生產力是隨著科學和技術的不斷進步而不斷發展的,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是推動人類社會不斷前進的根本動力。”數字經濟是與傳統的農業經濟和工業經濟不同的新的經濟形態,工業經濟是在農業經濟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數字經濟也會在農業與工業經濟的基礎上不斷發展,數字經濟給傳統產業帶來了不小的沖擊,但同時數字經濟也給我國帶來了趕超西方發達國家發展的機會。因此,在構建和測算了中國數字經濟指數后,我們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中國數字經濟呈現出數字創新滯后于數字應用的現象,應該努力做到數字創新與數字應用協調發展。數字消費和數字社會領域已經大量應用了各種先進的技術,如果數字創新長期滯后于數字應用,那么數字應用將是無本之木,也會受到較大影響。因此,政府、企業與科研機構應該建立更加科學的技術轉化體系,加強產學研用一體化融合,縮短數字經濟創新成果轉化周期;提供更高質量的社會服務,讓人民充分享受到發展紅利。
第二,數字經濟發展狀況良好的東部地區,應該承接國際先進技術,提高自身創新能力,與中西部地區建立良好有效的數字經濟協調發展機制。東部地區是我國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在數字經濟時代競爭中,與國內外的大部分國家和地區比起來都具有較大的優勢。東部地區需要從引進模仿轉變為自主創新,才能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占有一席之地。
第三,數字經濟發展狀況較好的中部地區,受到東部地區發達的數字經濟輻射,應該更積極地保持與東部地區的發展聯動性。更好地為東部和西部的發展發揮橋梁作用,將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的極化效應減弱,同時加強擴散效應。共建共享優質的數據平臺,以便在數字經濟時代獲得更強的競爭力和更大的影響力。
第四,數字經濟發展潛力較大的西部地區,應該注意縮小區域之間數字經濟發展的差距,發揮地區數字經濟發展的比較優勢。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觀,西部地區應充分利用數字經濟帶來的技術機會、市場機會和制度機會,充分利用自身的資源和自然環境優勢,利用全國統一大市場優勢,吸引企業建立數據中心,為發達地區及全國提供數據中心等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