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解決那些不干凈的東西，但你必須先告訴我這三個人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陳橋眼睛一眨不眨，審犯人似的直勾勾盯著孫文杰。

“張翔是我們廠的一個職工，前年他在操作設(shè)備的時候出了意外，被卷進(jìn)傳動裝置里面。等其他人把他拉出來時，他整個人的腦袋都被切下來了。”

孫文杰語氣很悲傷，曾經(jīng)的一幕幕如放映機(jī)般呈現(xiàn)在他眼前：“他干活很努力，我們廠是計件工資，他每次都是干的最多的那個，好幾次被評為勞動模范。”

“那次事故實在是安全員沒做到位，我把當(dāng)時負(fù)責(zé)的人都處罰過了，給張翔家屬撫恤金，也找了新職工代替他的工作，但沒過多久......”

他突然頓住了，像是回憶起什么極其恐怖的畫面。

“有員工說，說張翔回來了，我一開始還不相信，親自去崗位視察，結(jié)果真的看到個沒有腦袋的人！”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是每天晚上，每周，每個月都有人目擊到他。”

“最開始還相安無事，張翔也不傷人，只是在他以前的崗位游蕩。結(jié)果今年年初，有個老職工下班后在外面喝酒，12點了還沒回宿舍，我們派人去找，結(jié)果在張翔以前工作的車間里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腦袋同樣被切掉了。”

“我們報了警，但警察根本不相信這種事，他們查了好久都沒查到，最后干脆就擱置，這件事至今都是懸案。”

聽完孫文杰的描述，陳橋心里大概有了猜測，但還有很多問題存在疑點。

“如果張翔就是軋鋼廠傳說中的無頭男人，那胡俊和劉連英又是怎么回事？”

工資單上寫得很清楚，除了張翔，還有胡俊和劉連英兩個人。

“陳先生，您的意思是除了張翔，這兩個人也變成鬼了嗎？”孫文杰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地說道。

看他這副慫樣，陳橋頓感無語，對孫文杰來說，光是張翔的存在就把他嚇破膽了，更別提另外兩個名字。

“你先告訴我這兩個人是誰。”

“這兩個人......是廠里的職工，胡俊是工作了幾十年的老資格，也是在前年，可能是心臟病或者其他什么遺傳病，他申請回家靜養(yǎng)，廠里每個月給他卡里打錢，結(jié)果沒過多久他就因病去世了。”

“至于劉連英，我只記得她是個女工，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果然，和陳橋最開始的猜想不謀而合。

工資單上這三個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了解到情況后，陳橋接著問道：“剛你說今年年初，有個老職工斷頭死掉了，這個職工叫啥名字？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孫文杰搖了搖頭，表示他并不知道，應(yīng)該只是某個車間的普通職工。

畢竟軋鋼廠這么大，他不可能把每個人都記住，這對他太強(qiáng)人所難了。

但即便如此，陳橋依然不理解。

無頭男人的都市怪談是流傳很久，傳播度也很廣的怪談，如果張翔真的變成厲鬼回到軋鋼廠，為什么這么久才殺一個人？

“陳先生，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告訴你了，如果你能把張翔送走，或者另外兩個人一起送走，我可以給你一百萬。”

“一百萬？”陳橋下意識重復(fù)一遍。

“不，不，兩百萬。”孫文杰又露出諂媚的笑容，他不怕陳橋要價高，之前他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早就不差這點錢了。

有錢不賺王八蛋，陳橋也不是啥清心寡欲的和尚，能賺這筆錢自然很好，畢竟公司現(xiàn)在急需資金。

但這一切建立在能找到張翔的前提上。

思考了一會兒，陳橋最終點點頭。

“我既然主動找到你，自然能擺平這件事，這期間我需要能自由出入軋鋼廠，你最好給田經(jīng)理打聲招呼，免得到時候攔我的路。”

“好嘞，您就放一百......不，兩百個心吧，絕對沒問題！”

靠在沙發(fā)上，陳橋摸了摸包里的道具，不管邁爾斯面具還是白色蠟燭，都不是能肆意揮霍的東西。

他沒有試錯的機(jī)會，必須制定周密的計劃。

再看了眼孫文杰家里的家具。

一切都很正常，沒有靈異活動的痕跡，也沒有什么違和感很強(qiáng)的物件。

柜子上放著各種名酒，瓷器，字畫之類的，陳橋欣賞不來，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有錢人玩的真花。

當(dāng)陳橋視線掃過門口時，忽地感到眼睛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隱隱傳來刺痛。

痛覺來的快去的也快，陳橋定睛一看，原來門口擺放著一座巨大的魚缸。

這玻璃魚缸里布滿了水草，正中央放著一塊臉盆大的石頭，一條銀線碧尾的金魚正在里面歡快地游動。

“你還養(yǎng)魚？好雅興啊。”陳橋隨口說道，他也喜歡小動物，什么寵物蛇，花枝鼠，蝎子和杜比亞蟑螂之類的，可惜養(yǎng)不起。

沒想到這無意識的一句話，讓孫文杰突然一拍大腿，更加興奮了：

“陳先生不愧是有真本事的人，真是大隱隱于市的高人吶，一眼就看出我這條魚的來歷。”

陳橋：？

“自從張翔這件事鬧起來后，廠里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我找遍了各種看事的，給出各種辦法，結(jié)果全都是騙我錢的，張翔該出現(xiàn)還會出現(xiàn)。”

“就在去年年末，我讓田程幫我想辦法，他當(dāng)天晚上去了很久，我給他發(fā)消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急得我差點就要報警找人。”

“結(jié)果第二天早晨他灰頭土臉的回來了，還給我?guī)磉@小家伙，說是托人進(jìn)口的一條皇室血統(tǒng)的金魚，能驅(qū)邪避穢，護(hù)主平安。”

陳橋聞言，再度看向這條金魚。

它在魚缸中來回游動，身形隨水流而翻騰，猶如一條騰云駕霧的金龍。

剛剛雙眼的刺痛仿佛只是錯覺。

“有皇室血統(tǒng)的金魚？真的假的？”

雖然這條魚的確很不錯，陳橋仍然感覺孫文杰被田程騙了，與其說是驅(qū)邪避穢，不如說是給孫文杰心理安慰。

這魚真要有用，后面為什么張翔還會殺掉那個老職工？

在陳橋眼中，這些全都是小孩玩的把戲，只有鬼才能對付鬼。

惡靈，還有邁爾斯的面具，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