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舊貨市場后,陳橋沒有第一時間去到軋鋼廠,而是先回到游戲公司。
回到公司,陳橋洗了個澡,把昨晚在下水道染上的污漬和臭味洗掉,又換了套衣服,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正準備離開公司,呂小薇突然叫住了自己。
“老板,你怎么才回來。”
呂小薇憂心忡忡地說道:“隔壁岡易最近鋪天蓋地的宣傳,宣發部門卯足了勁給第六人格造勢。”
“你看看他們的海報,簡直是欺人太甚。”
只見呂小薇輸入岡易游戲的官方網址,隨后按下回車鍵,屏幕里彈出個網頁,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行大字:
“第六人格,比詭異殺機更好玩的逃殺游戲!”
點進去一看,網頁正中央自動播放一段視頻,視頻分為兩個視角,左邊是監管者,右邊是求生者,二者同時進行播放。
不得不承認,岡易不愧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游戲大廠,陳橋從專業的角度分析,第六人格不管是畫質還是游戲性,都絲毫不弱于詭異殺機。
畫質,幀率,以及其他指標,宣傳視頻里展現的都是一流水準。
呂小薇小臉煞白地看著屏幕,她顯然知道這宣傳視頻意味著什么,岡易這是劍指詭異殺機,想要一舉奪走詭異殺機多年來積累的玩家群體。
陳橋看了一會兒,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呂小薇的肩膀。
“不用擔心,他們表面功夫做的再好,也不可能比得上我們的游戲。”
“我們是非對稱性對抗競技類游戲的開山鼻祖,你看第六人格的游戲模式和地圖設計,都能在詭異殺機找到對應。”
“喏,你看這里,對,就是視頻的1分42秒,這個位置的板窗聯動有問題,就是我們最初設計的時候錯漏了一個低級地形,導致人物模型在移動的時候會不協調。”
“還有那,這里白房子的死亡板是個詬病已久的問題,我們沒改是因為代碼問題不方便改,但他們也這么做,就只可能是東施效顰,邯鄲學步了。”
“他們內部人員很多都是我們公司的員工跳槽過去,只知道照搬照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缺乏創新性,注定他們成不了氣候。”
陳橋安慰了一會兒呂小薇,終于讓呂小薇心情平復了一點,不再那么緊張。
話雖這么說,陳橋并沒有輕視第六人格的威脅。
從整體實力來看,敵強我弱。
第六人格只是因為經驗不足,暫時不敢做出大幅度的創新,怕步子邁太大扯到蛋,這才暫時仿照詭異殺機。
一旦讓第六人格奪走玩家群體,形成自己的游戲文化,他們創造屬于自己的機制和地圖也只是時間問題。
陳橋比任何人都更緊迫,只是表面上依然云淡風輕,讓呂小薇安心。
比起第六人格,他還有一個優勢。
那就是惡靈。
“第六人格開始一輪內測,預約網站和宣傳視頻齊出,這是一步殺招啊。”
陳橋決定了,不能再拖下去,必須盡快解鎖地圖,和第六人格分庭抗禮。
他不能坐等機會到來,必須主動出擊。
根據棺材鋪老人的說法,陳橋要找的那位鼠人先生可謂是日理萬機,陳橋沒有那么多時間陪他耗。
既然如此......
“我暫時離開一下,很快就會回來。”陳橋溫柔地對呂小薇說道:“別擔心,這次不會讓你等太久。”
“我不會讓你單打獨斗的。”
呂小薇紅著臉微微點頭,她雖然很青澀,但也明白事理,知道陳橋出去一定有要忙的事。
陳橋離開公司,第一時間給孫文杰打電話,鈴聲過后,電話那頭響起孫文杰的聲音:
“陳先生,結果怎么樣,有沒有成功送走張翔他們幾個?要是大功告成,兩百萬這就打到您卡里!”
陳橋冷冷說道:
“孫廠長,這件事很復雜,我已經找到你們軋鋼廠靈異事件的關鍵,只差臨門一腳,但這需要你配合。”
“要我配合?”孫文杰下意識重復了一遍,很快反應過來,“沒問題,只要陳先生有需要,我一定義不容辭。”
很好,看來孫文杰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陳橋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心里已經有了主意,如果一切順利,甚至有機會一舉完成軋鋼廠任務,解鎖軋鋼廠地圖。
“請你立刻把田經理叫到家,給我十分鐘,我馬上就到。”
陳橋掛斷電話,打車趕到高檔小區。
到孫文杰家,孫文杰依舊滿臉堆笑,專門給陳橋泡了一杯上好的龍井,態度非常良好。
至于田程則垮著張臉,一副沒睡好覺的樣子,一雙死魚眼充滿了疲憊,還要強撐著嚴肅的樣子。
“陳先生,根據您的吩咐,我已經讓田經理通知全廠,讓您在廠里通行無阻,您看關于那幾只鬼......”
孫文杰搓了搓手,眼神充滿了期待。
看他這副樣子,陳橋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孫文杰根本不知道田程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金魚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他來到魚缸旁邊,來回走了幾圈,明顯看到田程肌肉緊繃了起來。
“孫廠長,我昨晚上已用通靈之術溝通過死者的亡魂,這幾只厲鬼并非胡亂害人,而是冤有頭債有主。”
“厲鬼身上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在孫廠長身上,所以才不肯離去,想要徹底解決此事,必須要孫廠長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吶!”
陳橋裝得自己好像個神棍。
結果這套還真挺管用。
只見田程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緊張地抖著腿,肉眼可見的坐立不安。
孫文杰聞言,臉上卻遲疑了。
“我......我給他們燒過紙錢啊。”
燒過紙錢?!
敢情你特么還知道欠人家錢啊?
陳橋無語了。
不過他肯定不能這么說,而是繼續裝神棍,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說道:
“事實就是這樣的,想要請走邪祟,就必須有過人的膽量,敢于付出巨大的代價,就看孫廠長有沒有這個魄力。”
“畢竟軋鋼廠現在效益很低了,你也親眼看到,那些職工都用鬧鬼做借口抵制晚上加班,長此以往......虧的可就不是區區一兩百萬了。”
或許是提到錢,觸動了孫文杰敏感的神經,孫文杰終于顯示出決心:
“陳先生,您盡管說吧,為了軋鋼廠能恢復正常,我豁出去了!”
孫文杰沒注意到的是,田程此時臉色鐵青,他越看陳橋越覺得熟悉,這聲音,這身材,讓他記起一段不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