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劍蝶在飛,精準的落在臨遙城每一個青云弟子身邊。
劉年也接到了這樣一枚劍蝶。
他抬頭看了看,正是福順客棧的方向。
劉年趕來的時候,已有數(shù)十名弟子聚集在這里。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僅僅是大虞國境內(nèi)一座臨遙城竟然就可以匯聚這么多弟子。
有入門復試考核失敗的煉氣期弟子,也有筑基期的弟子,還有不少青云七宗三代弟子。
福順客棧不大,此時后院的場地已大半有人。
劉年找了一個角落,他很安靜的呆在那,就像當初青云宗入宗考核時一樣。
韓秋刺的一劍確實很重,但如果沒有這么重的一劍,誰又能相信他們已經(jīng)分道揚鑣了呢?畢竟韓秋當時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達者為師這么一番話。
劉年一向有剛硬的意志和足夠的體力,這些東西保證他永遠不會讓自己處于窮途末路的境地。
他更是一個知道如何保存體力的人,他絕不會為了面子,而不去休息。尤其是此刻,他身上還有劍傷。
他已找到合適的角落席地而坐。
越千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數(shù)十名弟子入目可見,其中境界低下的惴惴不安,境界筑基或以上的則不乏好奇。
劉年站在角落里默默地恢復體力,他從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時間休息,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中。
賀梁站在越千山身邊,他在人群中看了一圈,找到了劉年,也看見眼神陰郁的盯著劉年的周平。
劉年的傷口還在流血,韓秋的功力很深厚,殘留的靈氣時不時的撕扯著傷口,很難愈合。
為了更真實一點,劉年沒有很快將傷口上不屬于他的靈氣驅(qū)除。
賀梁眉毛微微揚了揚,來信中說劉年被韓秋刺了一劍,但看到劍蝶的時候再怎么開心,也不如親眼看見劉年受傷,坐在地上一副萎靡的樣子來的痛快。
后院的青云弟子,除了長期在外的沒通過青云復試的弟子,都知道劉年的名頭。
原本就很少有人會拒絕青云七宗,今年不僅有了,而且一下就是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還都得到了青云三代弟子的令牌。
只是看到劉年的模樣,很少有人不會好奇。
劉年傷口上繚繞的劍氣,正是青云功法所致。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讓劉年受了青云劍傷?
越千山道:“而今大虞邊境回穩(wěn),但動蕩之后的善后工作還需要大量人手去做,我決定留下一部分人協(xié)助。”
現(xiàn)在人和妖之間沒有開戰(zhàn),邊境的動蕩漸息,相比于以往戰(zhàn)時已經(jīng)和平很多了,這些弟子除了煉氣期的,剩下的在歷練或任務(wù)中多少都去過邊境,或者邊境附近。
所以弟子們還算平靜,除了一些煉氣期的弟子面有難色。
善后處理工作本就不需要太高的實力,而邊境再怎么說也比境內(nèi)危險,這些弟子躲不過去。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說一件事。”越千山說,他聲音壓得很低,很嚴肅,“劉年,你能站起來么?”
劉年靠著墻站起來,周圍的弟子稍微讓了讓,也都在盯著他,也是在盯著他傷口肆虐的劍氣。
“一天之內(nèi)連傷六十三名筑基修士,導致英杰會接近三分之一選手提前離場。連夜被請入梁王府,緊跟著強烈的妖氣沖天而起,盡管妖氣爆發(fā)的時間很短,但瞞不過什么人,梁王妃也死了。”越千山說,“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很多事,不適合你去做?”
越千山每說一句話,底下的弟子表情就越精彩。
劉年一天傷了六十三名筑基修士,這讓他一點也不像筑基期的修真者,倒更像是金丹期的。
只打一兩個或是幾個,在場的內(nèi)門或是三代弟子都能做到,但是一天打傷六十三個,只怕從早打到晚,打到刀都鈍了也打不了這么多人。
還有妖氣?梁王妃死了?
有人發(fā)出“絲絲兒”的動靜。
宗門和宗門之間的事本來就復雜得多,尤其是一方是青云宗很特殊的弟子,另一方是大虞地位極高的梁王。而且劉年的目的太明確了。
如此一來,世間豈非要有很多青云和大虞的流言蜚語?
“你身上的劍傷是誰留下的?”越千山說。
“韓秋。”
底下的弟子面面相覷。
越千山道:“青云有宗旨,弟子要一致對外互相扶持,她為什么要刺你?”
“因為傅雪琳已被妖靈吞食了心神,他們想救她,我卻知道她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所以你殺了她?”
“是。”
“梁王沒有阻止你?”
“誰能想到我會出手?”劉年道,“更何況我殺的并非傅雪琳,而是妖靈。”
“你胡說!”周平大喊,有些歇斯底里,“就算是梁王都在想辦法救她,你又有什么資格殺她?”弟子又望向他,看到周平后,很多人都感到觸目驚心。
周平披頭散發(fā),眼睛通紅,瘋瘋癲癲的。
“妖氣爆發(fā),多拖無益。”劉年說。
“妖氣既已爆發(fā),為何不能再給一點時間,梁王都沒放棄!”
“好了!”越千山說,“此時也不必再爭辯這些事了,除此之外,臨遙滿城都在傳你侮辱馬蘭芳,你真給青云弟子丟臉。”
“為什么你不問問我?”
越千山道:“還有必要么?”
劉年看了看越千山身旁的賀梁,而后點頭道:“看來確實沒有必要了,因為我很早之前就已知道,人只會相信他想相信的事。”
“事實勝于雄辯。”越千山說,“一個女人怎么會用她的名節(jié)來污蔑你?”
劉年只是笑。
“而且我警告你,不要亂練功法,尤其是私自揣摩,青云功法已十分完善,不是你能改的了的。”越千山意有所指,而后說,“你去邊境鍛煉一下吧,以你的實力,不會有什么問題。”
“賀梁曾說過,我不屬于三代弟子。”
越千山冷笑道:“我真沒想到你連別人的嘲笑都聽不出來,這么一副腦筋,也難怪你成了無暇道基。”
他擺擺手,道:“你不必再說了,一直到大虞邊境徹底穩(wěn)定下來,你再回宗門吧。”
他盯著劉年,道:“我知道你素來目無尊長,但那是在課堂,他們能包容你的脾氣,我卻不會,我希望你不要有機會嘗試青云鐵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