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五十七 再見賀梁
- 飛升?很難么?
- 就此作別
- 2042字
- 2024-07-08 23:11:03
清晨,福順客棧的大門剛剛打開,小廝便看見兩個人站在門口。
一男一女,身上有晨露和夜風的味道。
福順客棧在臨遙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好的,但這個時間點,也只有福順客棧還能住人。
英杰會已經(jīng)臨近,很多準備赴會的修士都提前趕過來了,臨遙城里好的客棧早已住滿。
劉年和韓秋來福順客棧,不是因為他們找不到更好的,而是因為福順客棧是青云宗的產(chǎn)業(yè)。
一個宗門在江湖上有很多產(chǎn)業(yè),針對普通人的又或是針對修真者的,一方面可以方便弟子落腳,另一方面也是收集情報、為宗門斂財?shù)挠行Чぞ摺?
“二位客官里面請~”小廝語調(diào)抑揚頓挫。
客棧掌柜看見二人,臉上掛笑道:“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韓秋拿出青云宗弟子令牌,掌柜認得出這是七宗三代弟子才會有的令牌,但和七宗的令牌有差異。
令牌的花紋不屬于任何一宗。
小廝看著令牌還有幾分疑惑,他只知道這令牌絕不是青云宗七宗之一,可令牌上的氣息又是青云宗無疑。
小廝知道的消息不多,因為時間太短,很多事就連掌柜也是剛剛才知道。
如韓秋所持令牌,青云宗一共有三個。
這三個持有令牌的人即便是在青云宗也足以稱得上是最天才的人。
一個先天劍體,一個先天靈脈,另外一個,則是已絕跡許久的無暇道基。
這三個天才偏偏在同一場試劍上,同樣拒絕了七宗。
拒絕七宗,仍該是內(nèi)門弟子。
可七宗還是給了他們?nèi)茏拥纳矸萘钆啤?
掌柜立刻正色,道:“二人是韓秋仙師和劉年仙師么?”
韓秋收了令牌點頭。
掌柜道:“我已等候許久,請跟我來。”
韓秋和劉年對視一眼,均能察覺到異樣,可他二人還是跟著掌柜去了。
掌柜的打開了一扇門,可他只停在門口,并未進入。
“你們終于到了。”
韓秋皺皺眉,刀也似的眉毛仿佛要出鞘,劉年倒沒什么反應(yīng),因為說話的人還沒有表明目的。
他是賀梁。
因而韓秋皺眉。
韓秋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賀梁道:“天機閣背后是大虞國,由天機閣出資舉辦的英杰會,無論如何我青云宗都該來看看,所以我便來了。”
韓秋道:“只有你么?”
賀梁道:“我的資格當然不夠,與我同來的是我的老師。”
他察覺到韓秋的不解,于是道:“我的老師是越千山,算起來我還是廖剛和李云岫的師兄。”
賀梁前進一步,已靠韓秋極盡,道:“韓師妹,不妨再考慮考慮劍宗?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有這個想法,再者說我已金丹圓滿,很快便能突破元嬰,在劍修一路上,我們的經(jīng)驗無疑要豐富很多。”
韓秋向劉年挪了挪,道:“你來這里,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賀梁微瞇眼睛,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濃幾分,他道:“不好意思師妹,我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人,不該這樣逼迫你。”
韓秋道:“劉年,我們走。”
“站住!”賀梁喝道,“劉年能走,你卻不能走。”
韓秋充耳不聞,只拉著劉年,繼續(xù)向外。
賀梁的眉頭擰在一起,可他仍能平靜道:“青云宗此行在觀禮同時,也是為了配合大虞國調(diào)查妖族在邊境異動一事,此事以越長老為主,我為輔,所有三代及以下弟子必須無條件配合。”
韓秋道:“劉年并非三代弟子?”
賀梁道:“一個想要走出第八條路的弟子,怎么會是三代弟子?”
他雖是在說劉年高于三代弟子,可實則話語中盡是譏諷。
自劉年踏入這間房內(nèi),他就沒看過劉年一眼。
韓秋一時竟再也不能辯解。
她想走自己的路。
現(xiàn)在她已看到了那條路,并正在這條路上走著。
可現(xiàn)在,她即將和這條路分別。
一個人被強迫著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該有多痛苦?
劉年反握韓秋的胳膊,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帶著韓秋離開了。”
賀梁道:“剛才我說的話你沒聽清?你有什么資格帶她離開?”
劉年道:“整個臨遙,偏偏只有我有這個資格。”
賀梁只冷笑。
劉年道:“越千山是幾代弟子?”
賀梁道:“什么?”
他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東西。
劉年竟然直呼越千山的名諱?
劉年一字一句道:“越千山應(yīng)該如何稱呼元清風宗主?”
韓秋猛然看向劉年,她已知曉劉年要說什么。
賀梁道:“師傅。”
劉年道:“所以他是幾代弟子?”
賀梁注意到韓秋看向劉年的眼睛似乎閃爍著光彩,他沉聲回道:“這關(guān)你什么事?”
劉年仍舊道:“所以他是一代弟子。”
賀梁道:“那又如何?”
劉年道:“你說所有三代及以下弟子必須無條件配合,然而韓秋已決心跟隨我,現(xiàn)在她豈非也是一代弟子?既是一代弟子,又何須聽你的吩咐?”
賀梁道:“跟隨你的腳步,怎么就是一代弟子了?”
韓秋笑道:“剛才不是你說劉年想走第八條路,并非三代弟子么?”
賀梁道:“那又如何?”
他很不屑,劉年竟然妄想走出第八條路,一個筑基期弟子,怎么可能走得出第八條路?
一個無暇道基,注定止步結(jié)丹的弟子,絕不可能走出第八條路。
他忽然怔楞住了,原來劉年和韓秋拿他這句譏諷來反駁他。
韓秋只道:“一個正在試圖走出第八條路的弟子,豈非正是元清風宗主、薛悔宗主那樣的人物?”
賀梁又要說話,劉年已不想去聽,他先聲道:“青云宗弟子,也會否認自己說過的話么?”
韓秋繼續(xù)道:“還是說,你已凌駕于青云宗之上?難道你不知道,你剛才所說的話,已冒犯了青云宗的前輩?”
賀梁終于無話可說,只能任由劉年拉著韓秋離開。
他自語道:“誰能想到劉年竟是一個伶牙俐齒的人。”
劉年和韓秋已然離開福順客棧,賀梁看著門口迅速變短的晨陽,只無聲笑著。
那是充滿自信的笑,似乎他已篤定了某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