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五十四 絕不后悔 兒戲 血仇
- 飛升?很難么?
- 就此作別
- 2115字
- 2024-07-06 23:45:54
無論是鷹崖上的賓客,抑或是七宗各宗的主人,視線都不由一而再再而三的掃過那個孤零零的、穿著破舊衣衫的身影。
劉年到底有什么魅力?
竟然值得呂塵這樣的人放棄劍宗,讓韓秋打定主意跟隨!
劉年又到底是什么人?
鷹崖上的賓客已全都在好奇。
他們想到古老修真世家又或是隱世宗門的傳人。
然而劉年絕不是這些地方的傳人。
就算是這兩個地方的傳人,也沒有資格讓一個先天靈脈放棄青云劍宗,讓一個先天劍體決心跟隨。
難道是轉世,抑或是奪舍?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的人,轉頭便會失笑。
任何一個轉世的人,又或是敢于奪舍的邪道,一定不會來此。
因為這里是青云宗。
薛悔道:“我只問你,你是否已深思熟慮,已幾番思量?”
韓秋道:“是!”
薛悔道:“倘若失敗,不會遺憾么?你是先天劍體,按部就班的走,一定會有很高的成就。”
韓秋道:“會,但凡遺憾,在所難免,可踏上這條路,我只會遺憾自己做得不夠好。”
薛悔道:“不后悔?”
韓秋沉聲道:“絕不后悔!”
薛悔道:“好,那便放手去做?!?
韓秋抱拳退去,劍坪一片死寂。
幾乎每一個參與試劍或者來觀禮的弟子,都在質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覺。
韓秋上次試劍拒絕七宗,她想要找一條自己想走的路。
而今再試劍,韓秋同樣拒絕了七宗,然而這次她卻說她已經找到了他想走的路。
可這條路竟然是劉年正在走的路?韓秋竟然說劉年是她最好的老師?
韓秋怎么可以說劉年是她最好的老師?
一時間劍坪中的弟子都不能接受,只感覺韓秋的神秘和強大已經破碎。
鷹崖上,很多人欲言又止。
無論是呂塵還是劉年,抑或是韓秋,所做的決定,無疑是極為任性的決定。
一個宗門,怎么能放任弟子任性行事,僅僅因為他們說自己已深思熟慮過么?
十幾歲,還是孩子,又能有多深思熟慮?
但這是青云宗的家事,家事只適合關起門來說,外人不適合插嘴。
親王道:“元道友,薛道友,你們是不是太兒戲了?”
小公主扯了扯他的袖子,歉意的對著元清風和薛悔笑,而后扯親王袖子的手越發急促。
兵家行事素來無忌,可此番試劍他們代表大虞國前來觀禮,又怎能這般失了禮數?
親王道:“妖族之禍自古至今都未解決,二十三年前更是截殺我等大批好手,攻破靈音宗防線,若非風梧道友橫空出世,只怕人族已墜入深淵,而今你們還放任注定成為人族脊梁的天才作出這么兒戲的決定,莫不是太不負責了?”
元清風不做聲,他心里就不認可薛悔的決定,只奈何他們的師傅曾言需要多聽薛悔的話。
薛悔道:“陳衍道友所言自是對的。”他一指韓秋道:“道友且看,韓秋時年幾歲?”
陳衍一看,便將其看了個通透,他道:“十六?!?
薛悔道:“呂塵呢?”
陳衍道:“十六。”
薛悔道:“劉年?”
陳衍道:“仍是十六歲?!?
薛悔道:“人族的未來一定不在于三個十六歲的孩子,人族的未來在于千千萬萬個少年?!?
陳衍道:“可他們無疑是最優秀的?!?
薛悔道:“敢問道友,今年年歲幾何?”
陳衍道:“已四百三十七歲?!?
薛悔道:“道友十六歲時在做什么?”
陳衍道:“修行。”
薛悔道:“二十六歲時?”
陳衍道:“殺妖?!?
薛悔道:“二百六十歲時?”
陳衍道:“殺妖?!?
薛悔道:“三百六十歲?”
陳衍依舊道:“仍是殺妖!”
薛悔道:“沒了么?”
陳衍道:“沒了。”
薛悔道:“你的過去,空洞的就像是風?!?
陳衍無話可說。
薛悔道:“我還活著,只要我活著,青云弟子永遠有選擇的余地。”
陳衍道:“你真自信你的刀可以為他們擋下一切?”
薛悔只笑道:“你和我都是只會殺妖的人,這樣的人有我們本就夠了的,這樣的人其實多一個也嫌多的?!?
陳衍再一次不做聲,小公主握了握他的小指,陳衍恍然驚醒,而后察覺到十五歲的小公主,手心、指節已被磨出堅硬的繭子。
他眉頭皺了皺,心有一瞬的抽痛,小公主輕輕搖了搖他的手,陳衍終于向她露出一個略有牽強、略有難看的笑容。
小公主輕聲道:“沒事的。”
“真的沒事的?!彼^續道,“我比韓秋,比呂塵,比劉年更了解妖族,對我們和他們之間的仇恨,感受也更深刻,殺妖已經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小公主的聲音不大,她的聲音很稚嫩,說的話也并不鏗鏘有力,可卻有輕薄似霧的殺機在空中纏綿,好似有毒蛇隱匿其中。
“我的三哥死在邊境,我的小弟死在邊境,我的三叔、舅舅,也死在那里,對我而言,這已不是人族和妖族幾萬年的血仇,而是我和妖族的血仇!我們已經不死不休,我只渴望我的將星降下那一刻,能親手摘了妖主的腦袋,讓天下再無妖族!”
毒蛇終于吐出信子,露出獠牙,殺機刺的一些賓客汗毛豎起。
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也會有這樣強烈的殺機么?
可他們轉而想,有這樣濃烈的殺機,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么?
不死不休的仇恨,就得用最酷烈的殺機、最熾盛的殺氣來回應。
陳衍摸了摸小公主的頭,他看了看劍坪中的試劍弟子,看了看其中三個最天才的人,不由嘆氣。
風梧忽而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公主道:“我叫陳穗?!?
風梧一翻手,掌心有兩個海螺,其中一個飄向陳穗,她道:“這個給你?!?
陳穗怎會接受?
緊接著,她聽見耳邊傳來一陣風聲,有縹緲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自我摘下青憐的頭以后,已許久無人再喊我姐姐。”
陳穗有些羞窘,她轉頭看了看陳衍,陳衍卻只無奈搖頭。
陳穗不過筑基實力,即便傳音,在鷹崖上的賓客看來,也和開口說話沒有差別。
陳衍是做了遮掩。
可在風梧面前,這些遮掩形同虛設。
陳穗終于接下了那個海螺,然而這樣的海螺,風梧手中有兩個。
她想,另一個她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