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四十四 霜星
- 飛升?很難么?
- 就此作別
- 2084字
- 2024-07-01 23:47:32
對于任何武器,尤其是名家所鑄的武器而言,重鑄是一件很難的事。
倘若重鑄者的實力不如鑄造者,這把武器便會廢掉。
就像弱者盲目學習強者的出刀,只怕會畫虎不成反類犬,最終死于刀下。
呂塵不知道劉年的鍛造手段有多高,他也不在乎這個。
他只相信劉年一定不會害他。
呂塵將劍遞出,劉年卻并未接。
呂塵道:“怎么了?”
劉年道:“你先舞劍,我好將這把劍改成最適合你的。”
呂塵翻了個劍花,一時劍光陣陣,霜月游龍曳影,空氣析出冰晶,劉年的四肢有些麻木,呂塵的眼神越發空洞無情,他的臉也蓋上了一層寒霜。
“好了。”劉年道,呂塵收劍,那雙眼睛許久才恢復清明。
呂塵道:“如何?”
劉年道:“我已了解。”
于是他接過劍,兩人回到劉年的院子里。
呂塵知道劉年會煉丹,但他從沒想過一個人煉丹所用的丹爐會是一口鍋。
呂塵知道劉年會鍛造,他不知道劉年鍛造用的器具是什么,但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然而他看見了平平無奇的陣旗,平平無奇的高爐,平平無奇的鐵錘,平平無奇的鐵鉗。
除了陣旗是修真者能用的東西,其他的凡人就能用。
一切都是平平無奇的,和劉年身上破舊的衣衫很相配。
但這些和那把霜月,一點也不配。
這里所有的東西,都不像一個鍛造大師所能用的。
可呂塵既不驚訝,也不后悔。
他只好奇劉年會怎么做,一個能用鍋煉丹的人,所用的鍛造之法豈是平平常常的?
繼而他看見劉年用自身的靈氣點燃了陣法,高爐的溫度迅速上升,劉年把霜月放入其中。
霜月很快通紅一片,劉年用鐵鉗將其拿出,一旁的呂塵已張大了嘴巴。
他不是很懂鍛造和煉丹,但他知道鍛造和煉丹都離不開火。
說到火,通常煉丹師或煉器師都會布置陣法。
劉年也布置了。
說到陣法,通常都是以靈石驅動,才能長久的供其運轉。
可劉年哪有要用靈石的樣子?
說到鍛造,一定要用好的錘子和鐵鉗,否則接觸燒紅的武器便會與其相融,影響成品。
可劉年竟然只用凡鐵做的鐵鉗,凡鐵做成的錘子?
一個人若是用靈氣驅動陣法,用靈氣包裹錘子和鐵鉗去鍛造,他又能堅持多久?
呂塵又開始好奇。
劉年盯著因高溫而白熾的霜月端詳一番,而后落下第一錘。
緊接著第二錘落下,錘錘之間幾無間隙。
呂塵看見天地之間好似出現烘爐,劉年就成了火種,天地間的一切似乎在他手里都能被鍛造。
“這是什么?”呂塵有些茫然。
鍛造一連九天,劉年將其淬火,重新開鋒。
劉年一刻未歇,呂塵亦是如此。
他人生十幾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一把劍。
這把劍好么?
呂塵堅信這把劍一定很好。
他看到它的第一眼,便知道這是最適合他的劍!
劉年遞過,道:“試試?”
呂塵一笑接過,信手揮舞,一劍便已霜花漫天,第二劍便仿若能冰封千里。
霜華覆蓋了呂塵的臉,可他的眼神卻明澈如往昔。
呂塵收了劍,眼神迷離的望著劍身,一手輕撫著,許久無言。
他道:“這把劍叫什么名字?”
劉年道:“不是‘霜月’么?”
呂塵道:“那是趙無刀的劍,但這把劍是你跟我的。”
劉年一怔,笑道:“你取吧。”
呂塵稍作思索道:“不如就叫‘霜星’吧!”
他收了劍,定定地望著劉年,忽而道:“你剛剛用的功法是什么?”
劉年道:“是青云七宗的功法。”
呂塵道:“青云七宗絕沒有這種功法。”
劉年道:“這功法脫胎于青云七宗,我以七宗的功法為樣板,推到重來所創立的。”
呂塵愕然,劉年竟然能將七宗的功法推倒重來,融合在一起?
他道:“這就是無暇道基么?”
劉年道:“不,這就是我。”
呂塵笑了笑,道:“收徒不?”
劉年聳然一驚,道:“我給你就是了,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么多?”
呂塵只點了點頭,他張了張嘴,卻聽劉年道:“不必道謝。”,而后竟是心頭一動,險些不能自已。
朋友?什么是朋友?
呂塵不想解釋,因為朋友就在眼前。
鑄劍九日,竟已臨近試劍之期。呂塵剛回去,就被李云岫推著去報名。
他本不準備報名了,試劍已不在他心上,李云岫為此大發肝火,直到呂塵說起云夢之盟。
李云岫道:“云夢之盟?想去那,你不止需要實力,還得讓更多人認識你,認可你,否則你連爭奪云夢之盟名額的資格都沒有。”
呂塵不得不去報名試劍。
李云岫也在。
不只是他,七宗的三代弟子都有人在這里。
他們在看他們未來的小師弟或小師妹。
青云宗里不缺天才。
廖剛注意到李云岫,過來說道:“師弟,你那個寶貝疙瘩怎么報名時還不情不愿的?”
李云岫氣呼呼道:“那個白眼狼,竟然都不想報名了!”
廖剛道:“還不是你的方式太極端了?”
李云岫道:“我還不是為了他好?重情重義放在凡塵必然萬人敬仰,可這是修真路,難道我天生就是一個冷血的人么?難道我就沒有看過朋友因為天資受困,到死都郁郁寡歡么?我的心里就好受么?”
廖剛感慨道:“我一直覺得薛宗主對天才的建議很對。”
李云岫道:“你是說他講的‘自己去選’?”
廖剛點點頭,李云岫又道:“可這要有多痛苦,要有多遺憾,又要走多少彎路?這真的好么?”
廖剛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他抬起頭,眼睛里裝滿了明澈的天空,道:“誰還不曾年少過?可少年還未曾老去。”
李云岫冷哼一聲,這時呂塵報了名,廖剛見到他,忽然道:“劉年呢?”
李云岫道:“那不就是?”
報名大殿的空中是各色劍光飛過,各種尾跡糾纏,通往此處的青石路因為空氣潮濕,已長滿了青苔。
這些劍光、這些糾纏的尾跡下面有一個人,他的步伐不快,即便落腳青苔上,也依舊很穩。
他一直這樣走著,在漫天劍光下孑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