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江臨溫紅相對而坐，場面比想象中的要和諧不少。
江臨沒想過冉芷的經紀人會主動聯系他，說要談談劇本。
他更沒想到溫紅比冉芷本人還要適合出演《言葉之庭》的女主，不論是她的年紀還是已經被歲月摧殘過的臉，都不需要任何修飾，隨插隨用。
溫紅也沒預料到江臨要比想象中的更有才華，從質量來看，這絕對是一部水準之上的劇本。
唯一讓她顧慮的就是電影預算及導演水準。
喝了口咖啡，溫紅開啟吹噓模式。
“劇本的質量要比我想象中還要優秀。”
江臨也毫不示弱。
“溫經紀人的氣質也比我想象中得更好。”
溫紅挽了下耳邊的發絲，笑道：“不行了，都四十好幾了，早就不年輕了。”
溫紅身為冉芷的經紀人，搞定她就是變相地搞定冉芷。
于是江臨加大馬力。
“要不是溫姐是做經紀人的，我都想讓你來出演女主了。溫姐的形象和年紀都很符合電影里的女主，等上鏡誰都不敢說溫姐是四十出頭的人。”
“咳咳——”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么，方不方便再說一次？”
江臨也不客氣，又復述了一遍，絲毫沒有任何對冉芷的羞愧，因為這本就發自內心。
“想不到我還有被導演看中的一天。”
溫紅笑意盈盈地收好已經錄過音的手機，期待冉芷聽到后的表情。
“好了，客套話就別說了，還是聊聊正事吧。”
“這部電影很不錯，但我想問，你打算讓誰來指導？”
“我打算讓呂導杜導聯合執導，主要是前者為主，后者為輔。”
“說起呂導是誰溫姐你可能不知情，他的畫面感和氛圍色彩的運用上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熟練的導演之一。”
“可惜名聲不顯，沒機會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
溫紅眉頭輕皺，“這位呂導是……”
“不才，我四舅。”
“咳咳。”
絕了。
舉賢不避親都到了這份兒上了。
“那預算這方面？”
“預算這方面至少一千萬。”
“這部電影本就是一部小成本之作，除了演員上花費要一些的話，其他方面都能省下不少。”
“如果演員片酬能適當削減的話，電影的質量絕對會更上一層樓。”
“以溫姐的眼光，我相信能看出這部電影的潛力。”
“潛力是不錯，”溫紅點了下頭，“但只有這樣還不夠……”
“我聽說小江你很擅長寫歌，不如這樣吧，冉芷后續可能有在歌壇發展的想法，如果你能為她提供一些合適的歌曲，也不是不能抵片酬。”
江臨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總覺得這場談話的走向有些不太對。
似乎有些太順利了。
他不知道，溫紅這么做一方面是為了冉芷以后謀出路，另一方面是想試探江臨唱的那首歌到底是不是冉芷說的那樣
如果江臨說出來了，那她也就可以更進一步詢問經過，以此辨別真假。
要是沒說，那就更證明對方心里有鬼。
江臨沉默了一陣。
讓他猶豫的點就在于冉芷并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就不告而別，昨天有關這首歌的交談更像是玩笑性質的，當不得真。
萬一這個時候把《晚婚》算上，到時被冉芷知道了，她該怎么想？
要是不算，白白虧了一首歌誰能受得了？不還得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具體的價格怎么算？”
“這樣吧，如果你能拿出水準之上的歌，我會按照按行業價錢折算價錢，具體多少錢我需要根據歌曲的質量具體判斷。”
“那溫姐打算什么時候要？”
溫紅沉吟了片刻，“兩個月的時間怎么樣？”
兩個月的時間也到了她計劃中的發展階段，再晚效果就沒那么好了。
咖啡廳忽然響起一陣琴聲，配合著彌漫的芳香，讓江臨恍惚了一瞬。
“我吧，其實寫歌的速度沒那么快。”
“兩個月的時間還不夠？”
琴聲莫名開始激昂起來，琴師彈奏的是一首江臨沒聽過的曲子。
“不是不夠，只是寫歌這種事非常耗費精力，特別是為特定的人量身定做。”
溫紅玩味地笑了。
她看出江臨是想加價。
她并不反感這種事，買賣自然要你情我愿才叫買賣。
江臨有本事提價，有本事讓她啞口無言，那是他的能耐。
但他有這樣的能耐嗎？
準確地說，他還能在兩個月的時間里寫出一首不輸于《晚婚》的歌嗎？
或許他手頭上還有不輸于《晚婚》的作品，但這種概率不亞于她和前夫復婚的可能。
她認識音樂方面的朋友，那些家伙的創作速度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龜速。
歌曲質量和他們的創作時長成正比。
“那你覺得自己能拿出幾首歌？”
手指伸出又放下，最后，這個數字猶豫間定格成了二。
兩首歌，這是江臨的極限。
雖然他不在乎自己在歌壇上的發展，但這不代表他能不把豆包當干糧。
他默認把晚婚算在了其中，實際來說應該是三首。
以三首歌的質量來抵冉芷出演電影的片酬江臨不敢說自己虧，但也賺不到哪去。
溫紅被氣笑了，后續臉上也僅是維持著最基本的客套表情。
“如果就只有三首，我沒辦法同意。”
“真就不能再商量商量？”
見江臨態度強硬，溫紅也沒了繼續聊下去的念頭，起身準備離開。
琴聲的旋律舒緩柔和，逐漸走向尾聲，就像二人的這場交談。
“我不知道小江你能給出多少片酬，但絕對不會是三首歌能抵得了的。”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咖啡錢我已經付過了。”
溫紅最后朝著江臨禮貌一笑，轉頭離開了咖啡廳。
江臨苦惱地坐在座位上，怎么就想不明白，一首《晚婚》，一首《問》，再來一首《領悟》，憑什么抵不了一部電影的片酬。
他想不到溫紅這小鬼竟然這么難纏，連聽都不想聽一下，虧他還發自內心地覺得對方更應該在影壇中發展。
既然這樣，那他就只好直面閻王了。
躊躇中，一抹清香躍入鼻中，要比冉芷身上的味道稍重點。
江臨拿出手機，想了想，沒急著聯系她。
她現在應該在睡午覺，況且這也不是個唱歌的好場合。
得找一個安靜點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