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肯乖乖按照我的吩咐，去拍電影，跑商演，為我賺越來越多的錢，我可以不把……”

“好。”

溫紅還在循循善誘，但冉芷突如其來的一聲好頓時讓她頓感索然無味。

真正幸福的時候往往是通向幸福的過程中。

換做古代的那些匪徒，他們最幸福的一刻絕對會是在強搶壓寨夫人，并強行和其洞房的那一瞬間。

等到目的達成，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男女之間其實也就那么回事。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溫紅隨手把空酒杯放到一邊。

“嘖，沒勁。”

“我還以為你會質問我這照片什么時候拍的，然后再和我解釋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

“你不這么做我也會和你說清楚。”

坐回沙發(fā)上，溫紅毫不在意地翹起二郎腿，當著冉芷的面露出裙下的春光。

“行啊，那就和我講講這是怎么回事兒吧？”

冉芷給自己倒了杯水，壓了壓喉嚨里的苦澀后，輕聲說道：

“杜導讓江臨來給我講戲……”

“你等會兒。”

“導演讓一個男二給你講戲？是我年紀大了落伍了，還是你的演技退化到需要男二給你講戲的程度？”

冉芷微微挺直身體，臉色嚴肅了不少。

“是我主動要求的。”

看著面前這雙飽含探究意味的眼睛，冉芷知道不說出實話肯定是行不通了。

“我找他來給我講戲一方面是因為他指出了我的心理問題。”

“然后呢。”

“另一方面是賣歌。”

溫紅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隨即突然拍了下大腿，“那首叫什么散的歌是他寫的？”

“對。”

“然后呢。”

溫紅就像是個在教師崗位深耕多年老油條，想看看面前的學生在犯了錯后，到底能忽悠出什么理由來。

冉芷目光平靜，就好像接下來說的一切都是現(xiàn)實中發(fā)生過的。

“他給我量身寫了一首歌，當時我聽哭了，他出于安慰才抱住了我，就是你照片上拍的那樣。”

“那首歌很好聽，就算是寧溪聽了也會喜歡上。”

對于狡辯這種事，冉芷就算不想承認也得必須正視，它已經(jīng)刻在了她的體內。

但她忘記了，面前的溫紅可不是個能忍耐的性子。

“他給你寫了一首歌，還把你唱哭了？”

溫紅一臉驚訝。

“那你是用什么交換的？”

“別告訴我是白送？”

深信等價交換的她嘴唇勾起，對冉芷說的話相信中又帶著滿滿的懷疑。

基于這么多年的相處，她雖說不出冉芷身上有多少根毛發(fā)，但對她的性格還是能評價兩句的。

總的來說就是外強中干，又菜又愛玩，偏偏她本人死活不承認。

她要是真和對方?jīng)]有點什么勾當，能這么放心地和異性在一個相對曖昧的地方待著？

就算倆人真沒什么，她對江臨的感官也絕對差不到哪去。

冉芷輕吸口氣，神色頗為復雜。

“想什么呢？花錢買的還是用其他條件交換的？”

“要是出價高了我得好好找他問問是怎么回事，要是想借機占你便宜，那我更饒不了他！”

看似安慰的一番話讓冉芷的臉色越發(fā)難看，只好無奈解釋道：

“他想找我演他的電影。”

“電影？有劇本嗎？”

溫紅倒不在意一個小小男二請冉芷出演電影這種看似匪夷所思的事，她只好奇劇本的質量。

“我沒看過劇本，但他給我講過劇本梗概。”

“仔細說說。”

冉芷也不知道《言葉之庭》的具體走向，也只能照葫蘆畫瓢描述個大概，還在其中做了一定程度的刪減。

即便如此，在聽完她的講述后，溫紅也追問出了大概，臉上流露著曖昧古怪的神色。

“師生，雨后，還把腳給人家摸。”

“聽上去怎么這么耳熟？用不用我好好幫你回憶一下？”

溫紅毫不客氣地挑起冉芷最不愿回憶起的一幕，雖然和事實有一定程度的出入，但這種禁忌戀情卻在某種程度上和她與紀寧溪的情感糾葛極為相似。

那天這倆人的奸情曝光在她面前的時候正好是一個下雨天，只不過冉芷給的不是腳，而是平地起出的高樓。

換做別人可能會對這種事畏首畏尾，但她不一樣。

為了伺候這位小祖宗，讓她能過得開心點，她為倆人的事操碎了心。

可到最后倆人還是沒敢突破世俗的限制走在一起，主要原因還是冉芷的臉皮薄，不想因為這段不合理的感情耽誤紀寧溪事業(yè)的發(fā)展。

為此還和人家在電影結束后弄了一個五年之約，如果五年后紀寧溪還對這段感情念念不忘，那就接受她。

如今五年時間就快到了，紀寧溪那邊什么情況溫紅不了解，但這位祖宗這幾年用親身證明了所謂的五年之期完全就是在自我折磨。

都把她折磨到息影了，還在嘴硬呢。

想到冉芷和紀寧溪之間的情感糾葛，想到這部無獨有偶的電影，溫紅不無可惜地感慨道：

“故事倒是像那么回事，可惜女主選得不怎么樣。”

冉芷皺眉抬頭。

溫紅將她的羞惱收進眼底，輕聲說道：“這部戲里有那么多親密接觸，你——”

聲音戛然而止。

溫紅屏息凝神，一寸一寸地觀察冉芷的表情，最后對上了她的雙眼。

她摘下眼鏡，在鏡片上哈氣，用衛(wèi)生紙仔細擦拭，等準備工作就緒后，換了一副嚴肅認真地口吻問道：

“你的心理問題什么時候好的？”

“你在說什么？”

溫紅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更是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比冉芷還要矮上一些的她哪怕是仰視依舊不落下風，給她的壓迫感絲毫不亞于一言不發(fā)的紀寧溪。

見到這一幕，冉芷腳趾微微蜷曲抓著拖鞋，心里愈發(fā)忐忑。

“之前我就覺得忽略了什么事，直到聽你說起劇本我才意識到，你要是心理問題還沒好，怎么可能讓一男的抱那么久？”

“為此還扯到他送給你的歌，還用紀寧溪做掩飾。”

“我就不信有什么歌能有這種水平。”

冉芷默默掏出手機，放出了她趁江臨唱歌時記錄下的片段。

幾分鐘后，溫紅沉默了。

冉芷松了口氣，但還不等她高興多久，就看見溫紅一言不發(fā)地坐下來，對著手機忙著什么。

“你在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管小趙要一下江臨的聯(lián)系方式。”

冉芷感到臉頰發(fā)燙，說出的聲音也在發(fā)抖。

“要他聯(lián)系方式干什么？”

溫紅頭也不抬。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沒那么抗拒的異性，更何況還是個導演編劇，不接戲你還等什么？”

“你說是不是？”

說完，溫紅抬頭，朝著冉芷露出一抹玩味陰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