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上阿爾卑斯省,加普。
在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南部山脈下,有一座城市被群山環繞,整個城市布局十分緊湊,道路狹窄而又蜿蜒,中心城區的建筑仍然保留著中世紀的風格,越往外延伸,建筑風格越接近現在,直至周邊的山坡和谷地。
在一座典雅的石砌木結構建筑內,上阿爾卑斯省政府大樓,高官勒克萊爾親切地接待了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斯卡潘閣下,我代表上阿爾卑斯省的所有公職人員和駐軍,歡迎您的到來?!钡统炼辛Φ穆曇糁校柡匆馀c誠摯,勒克萊爾伸出雙手,渴望傳遞善意。
在他的對面,是西蒙,正穿著一身制式便服,平頂軍帽上的飾帶和肩上金色大吊穗肩章都在無時不刻顯露他的軍銜?,F在,他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斯卡潘”,一位來自巴黎駐軍的軍官。
面對高官勒克萊爾的熱情接待,西蒙也伸出雙手,穩健而不失風度地和對方緊握起來。
握手的瞬間,兩人之間的默契和敬意像一股暖流,悄然在空氣中彌漫,好似角落大理石壁爐內的焰火,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兩雙手緊緊相握,如同窗外阿爾卑斯巍峨山峰那樣的堅毅,帶著不言而喻的信任與堅定。
這位高官等得太久了,自從得知帝國余孽在隔壁的下阿爾卑斯省搞事情后,他便修書一封,向巴黎詢問此事的對策。
但等了一段時間后,無論是通過電報還是通過郵件,高官勒克萊爾卻不見巴黎方面有任何信息傳來。
直到前段時間,他才知道,原來普魯士的軍隊已經打到巴黎,現在與巴黎之間的任何溝通渠道都被截斷。于是,他立刻召來地方駐軍長官,囑咐他加強訓練,并加強了臨近省份的聯系。
而如今,一位自稱來自巴黎的將軍,手握副首腦兼外交部長法夫爾的親筆信,帶著一支騎兵排來到上阿爾卑斯省,讓高官很難不相信這就是援軍。
盡管他帶來的這封信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句話,大概內容是同意一支軍隊從車站離開巴黎,也沒有說去做什么,以及沒有額外的信息作為佐證。
“勒克萊爾閣下,您應該有收到皇太子逃離巴黎的消息吧!”西蒙問道。
“有,基本上各省都收到了這個消息,上面要求我們一旦發現任何皇室的蹤跡,要立刻上報。”高官勒克萊爾攤了攤手,嘆道,“但是我上報了,隔壁的下阿爾卑斯省估計也上報了,都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嗯,現在首都那邊情況很不樂觀,代行中央政府職責的是克雷米厄,他在圖爾辦公?!蔽髅苫貞浿鴼W仁為他準備的臺詞,一字不差地念道?!拔覀儎倧膱D爾過來,后面還有一支部隊,來的目的主要是想和你們交流一下情報,了解一下皇太子在上普羅旺斯地區的活動”
“好,具體我們也不是很了解,大多都是從行商那邊得知的,他們從皇太子手中購買了一些農作物,其中部分農作物有進入到我們這邊的市場?!?
“所以你們現在知道哪些情報,不妨和我共享一下。”
“嗯,之前我特意讓省政府的官員去和那些行商了解,從匯總過來的情報來看,現在皇太子應該在下阿爾卑斯省的西南部活動,那里離第涅有一段距離。”勒克萊爾如實答道:“有行商曾在和皇太子交易的時候,被皇太子以‘值得信賴的生意伙伴’名義,拉去參觀了他們的校場。據那位行商所說,差不多有500多號人。”
“交易?”西蒙裝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
“是的,你沒有聽錯。”勒克萊爾無奈地笑道:“行商告訴我們,皇太子給他的感覺不像是政治家,反而像是商人,不知道哪里搞來產業,雇起人來經營?!?
“那你們現在是什么打算,繼續放任他在上普羅旺斯發展嗎?如果他要擴張,或者北上,加普這條通道可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你說的沒錯,我也有考慮到這種可能,但是我們這邊駐地部隊太小了,只有一個山地步兵團,差不多400號人。”勒克萊爾苦笑道:“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這位行商說的是否屬實,否則我們再聯合周圍其他省份,湊一湊來一場圍剿行動,解決這個共和國的心頭之患?!?
“放心,在來你這之前我也抱著和你一樣的想法,但現在和你交流完情報后,我感到信心滿滿?!蔽髅砂参康溃骸盎侍訌陌屠鑾ё叩氖勘?00多號人,再加上他之前不是通過報紙等一些渠道,讓那些忠于帝國的士兵知道他在這里活動嗎?所以,算上之后趕來的,500人這個數字符合現實,并不夸張?!?
聽了西蒙的話,高官勒克萊爾有些心動:“你們后面過來的軍隊有多少號人?”
“我們有一個師,1600多號人。”西蒙驕傲地說道,“再加上你們這邊的駐地兵團,打500人不是問題?!?
于是,在西蒙的教唆下,勒克萊爾決定入股,將自己僅有的士兵賭上去。
考慮到加普的特殊定位,是從地中海沿岸到法國內陸的重要關隘,他還是留下了100號人以防萬一。其他的400號人,在駐地兵團指揮官的帶領下,迅速編入西蒙的麾下。
烈日高掛,在騎兵隊伍的護衛下,一名名士兵步行在山間小道上,后面是一些輜重和三輛馬拉炮車。
從早上開始到現在,他們不斷處在高強度的急行中,但翻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他們仍然看不到所謂的大部隊在哪里。
長時間的徒步讓他們精疲力竭,兵團的指揮官,一位中校,騎馬到西蒙身邊,懇請西蒙放緩腳步,好讓部隊能有機會喘口氣。
“不要停下來,繼續前往!”西蒙強硬拒絕了他的請求,“看到不遠處那片森林了嗎?后面那一塊山坡上的營帳,以及黑壓壓的人群,就是我們的部隊。”
“可那看著也只有800人呀,哪里來的一個師。”中校有些疑惑,高強度的行軍讓他心生不滿。
“混蛋,我可沒說這是所有的士兵?!蔽髅膳R道,“肯定是一邊佯攻,一邊圍困啊?!?
在西蒙的威壓面前,中校沉默了下去,他老實地點了點頭,跟隨著西蒙的騎兵排一起進入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