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影自重生回來，便苦練馬球技術。

上場后果然大驚四座，拔得頭籌。

她利索下馬，小步跑到長樂身邊：“殿下，不知您可否滿意？”

她臉微紅，悄悄打量著一旁沉默的太子秦宸。

秦宸剛過弱冠，長相俊逸，又有著矜貴的身份，吸引了不少貴女的注意。

我看了一會，自覺無趣，站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公主忽地高喊：“那個站起身的，你是衛枝的女兒嗎？過來！”

“本公主要看看你的馬球打得如何？”

我頭一痛，只得悻悻道：“殿下，我不會馬球。”

長樂搖頭，覺得惋惜。

林清影見縫插針：“殿下，我也是衛枝之女。”

長樂漫不經心點頭：“那罷了，就是你了，林……林清影是吧。”

林清影連忙點頭，滿臉喜色。

馬球會還沒結束，長樂公主便有些興致缺缺，打個哈欠懶散道：“如今鮮少有馬球打得出眾的了，本宮實在是可惜，沒機會看到當年衛夫人在馬球場的英姿。”

一直緘默不語的秦宸開了口：“衛夫人年歲漸大，身體也有些虧空，馬球是不能打了，不過孤倒是聽聞她將自己畢生所學全傳授給衛姑娘了。”

我一怔。

我與他成婚數載，知曉他向來是個不管閑事的，也不知他怎么想到了母親。

半晌才猶豫著答話：“殿下謬贊 ，臣女不過是學了些許皮毛罷了。”

“衛姑娘謙虛了。”

他從手中拿出張被疊放整齊的宣紙：“孤有件事想勞煩衛姑娘，你拿回去一看便知。”

我恭敬地接過宣紙，隱隱約約看到了上面的形狀。

一時間心中大驚。

“臣女知曉了。”

林清影咬著牙，余光來回掃視我和太子，嬌柔道：“殿下，-日后我便是公主身邊的伴讀了，若有不周到之處，還請您寬恕一二。”

她邊說著，邊羞澀地扭著帕子，含情脈脈地盯著太子。

我微嘆口氣。

林家為商賈，在這些人中本就低微，如今又這般作態，更讓人看輕。

果然，長樂臉一黑，拂袖站起身：“今日本宮沒選到合心意的伴讀，此事日后再議。”

從馬球場回府的一路。

后面馬車上一直傳來抽泣聲，

我到了衛府前，看向紅著眼眶的林清影：“妹妹，我勸你一句，東宮不是那么好進的。”

她瞪我一眼，眼中憤恨更加明顯。

“你看著我這般出丑，心中應該很是得意吧。”

“但我告訴你，有些事沒到最后永遠沒有定論。”

她執拗地走進了林府，像只飛蛾義無反顧地奔向炙熱的火苗。

我則摸了摸手中的圖紙，神情有些沉重。

若真如我想的那般，便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我找到母親，雙手奉上圖紙。

母親起初是如同往日一樣的淡然懶散，可越看眉心皺得越狠，最后她嘆了口氣，將東西收好，只問我：“清月，你愿意嗎？”

我只猶豫半刻，便跪服在地。

“母親，我愿意的。”

她沉默良久，最后只揮揮手。

“罷了罷了，你只管去做你喜歡的便是。”

“衛家從不拘女子的自由，而我作為你的母親，更不會逼著你和世上女子一般去成家生子，不必有所顧慮，放心去吧。”

我鼻間發酸，聲音沙啞：“多謝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