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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非晚!你在干什么?”
裴冽含著怒氣的聲音吸引了全場的矚目。
茶杯從他手上摔落,四分五裂。
主持人臉上的笑容更盛,眼露精光地打量著臺上臺下,聚光燈悄無聲息地向我聚集。
我斂下眼,對他的質問置若罔聞。
話筒遞到了我的嘴邊,我意味深長地反問。
“余呦呦小姐,當小三的滋味好嗎?”
臺下頓時陷入議論紛紛之中,玩味的目光纏繞在余呦呦身上。
余呦呦的臉色慘白了一瞬,眼含淚光地望著裴冽,泫然欲泣。
裴冽的臉色沉了下來,冷冰冰地警告。
“遲非晚,有什么事回去再說,離婚不是兒戲,你不要在這鬧了。”
他走上臺,無視余呦呦徑直朝我而來。
“現在是呦呦的頒獎典禮,你不要給彼此難堪。”
“你今天就算在這鬧,又能鬧出個什么來?”
裴冽的聲音倏忽又軟了下去,像從前在我耳邊甜言蜜語時的語調。
“非晚,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冷笑一聲,冰冷的視線落在面色扭曲的余呦呦身上。
她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欲言又止地走到我的面前。
主持人火熱的眼光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而此刻,這場頒獎典禮已經悄無聲息地從錄播變成了直播。
余呦呦眼中含淚,嬌美的面容上滿是委屈。
“非晚姐,你不能因為你抄襲了我的作品,就試圖用離婚向裴總施壓,”
“這個獎,要是非晚姐你真的想要,我讓給你也無妨,畢竟你是我入圈以來仰慕許久的前輩。”
“可玫瑰花海是我凝聚了許多心血的作品,我不可能放棄它的。”
“裴總作為大賽投資方,愿意拿出視頻為我作證,我萬分感激。”
“你作為裴總的妻子,卻抄襲竊取別人的作品,甚至試圖借助裴總的力量顛倒是非,往我身上潑臟水,實在是過于無恥。”
“你這樣的人,我是不會認可的,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服裝設計師,你也不配成為裴總的妻子!”
如同驚雷落地,在全場掀起了驚濤駭浪。
主持人迫不及待地把直播的鏡頭對準了我。
一眼掠去,直播間的彈幕上滿是對我的辱罵和嘲諷。
主持人興奮地提問道。
“遲女士,余呦呦小姐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抄襲了余呦呦小姐的作品還試圖以權壓人?”
“對于余呦呦小姐的質問,你有什么想解釋的嗎?”
全場的目光凝聚在我的身上,輕蔑而刺眼。
陷入抄襲風波的那三天,周圍的人好似都是用這樣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
竊竊私語之聲在我的背后連綿不斷地響起。
“遲非晚居然抄襲,太可怕了,她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設計師!”
“不能抄襲是設計師的原則,是底線,她這樣做,根本就不配當一個設計師!”
“脫粉了,真沒看出來她這樣的人也會抄襲,甚至妄想以權壓人,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決不允許她顛倒黑白。”
“幸好裴總明事理,主動把視頻放出來,否則我都想象不到余呦呦一個圈內初出茅廬的新人將會面臨什么?”
一字一句,像針一樣刺進了我的耳朵。
而我深愛多年的男人,我以為會是我的避風港的男人。
卻在我深陷網暴期間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他無視我的焦頭爛額,漫不經心道。
“非晚,辭職待在家不好嗎?我會好好待你的,我們會有一個乖巧的孩子,會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折斷我的翅膀,用愛的名義把我困在囚籠里,算好嗎?
如果愛已變質,就應該像那枚戒指一樣。
哪怕再疼,也要割舍。
全場矚目中,我按捺住滿心的悲哀,冷靜質問。
“余小姐,抄襲的人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