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都如此，女人有許多道德規范約束需要遵守，這也包含在她們的教育中。

所教所授都是道德條陳，女性章規，要求必須遵守，禮儀和才藝只是小面。

這種教育是灌輸式的，也就是不容反駁，不容違抗，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不容拒絕。

女子從來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別人。

在家為父母，在外為夫家，以后為兒女，三從四德束縛著她們，這就是女德。

女子在德不在才，大戶人家都是如此，代表人物就是王后、楊妃，當然，王后與楊妃是既有德又有才的。

他看看兩人噙笑。

與之相反的便是黃飛燕，但她并不是無德，也并不是無才，只是有獨立的個性。

受外界的影響，她也不得不為別人而活，既為黃府千金，也是政治籌碼。

但她不僅為別人而活，也為自己而活。

許多人怕是沒有黃飛燕這樣的勇氣，她能不懼眼光的在城內大打出手，為民除害，替人伸張正義，也不懼壓力，不為外部所擾，敢于提出異議，甚至向上要求。

對于黃飛燕的個性，子受相當了解，知曉她的那些事跡，除了抗爭，更重要的是去爭取，“我身若是我，生死應自由”，對黃飛燕來說，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實實在在的。

想到此，子受來了興趣，便對黃飛燕問道：“黃妃，朝歌城內曾有位人稱‘黃家小妹”的人，因為在家被稱為‘小妹’，其名也喚作小妹，人稱黃小妹，還有個‘俠女’的稱號，說的是不是你？”

黃小妹的名號，王后和楊妃也聽過，當然知道就是黃飛燕，但即便她們關系親密，其間也從未問過，黃飛燕也從未細提過，因為覺得不足為道。

現在聽大王提起，她們都有些好奇，一同看向黃飛燕。

黃飛燕在家被喚小妹，在宮中也是一樣，這沒什么好稀奇的，只是‘黃小妹’這樣的稱呼從來沒聽過。

她們只在心里或用到親昵稱呼的時候才這樣叫過，可從來沒有把它當作一個名字。

難道它真的是一個名字？

而不是單純的稱號或者稱呼之類的？

是小妹的別名？不是別號？

黃飛燕沒想到大王還知道這些。

“黃小妹”確實是黃飛燕的名字，而且是一開始的名字。

黃飛燕從出生起便被叫做小妹了，所以干脆就當作名字來用。

這是家里人給她起的，用了好長時間，小時候就這么叫，只不過后來想到了更好的，才喚作飛燕。

雖然有了新名字，但這個名字也一直保留，時不時的還這樣叫。

不過自從懂事后，黃飛燕便不怎么喜歡別人這樣稱呼她了。

主要是個人意識逐漸增強，“小妹”的名字看起來太過柔弱，這與她的性格不合。

黃飛燕個性要強，性格像個女漢子，有強烈的個人意志和自我意識。

這誰都知道，在黃家的熏陶下成長起來，就是這個樣子，想改也改不過來。

對于她來說，家人還好，要是外人，一直這樣“小妹，小妹”的叫，總感覺怪怪的。

她本人柔不柔弱的放一邊，但感覺確實嬌嬌弱弱的，首先心理上就給人這樣的感受，她自然不愿意。

再加上這個名字容易引人誤解，沒什么關系，也被稱為“小妹”，就算不承認，也會感覺不舒服。

所以她一直當作小名使用。

所以只有關系親昵的人才能這樣稱呼，至少也要關系親近才行。

大王和王后姐姐以及楊婉姐姐當然可以，不會有什么反感，其他人就另說了。

外人也知道，很少再去這樣稱呼，再加上黃飛燕入宮多年，很久沒有聽到了，自己都快忘了。

現在聽來居然有些陌生，同時有些臉紅。

“沒想到小妹還有這樣一個名字。”

王后姜應縭拉起黃飛燕的手笑嘻嘻的說。

“雖然我們一直‘小妹’、‘小妹’的這樣叫你，也稱呼過‘黃小妹’，但那不過是簡單的稱呼罷了，沒想到這還真是你的名字，也從沒聽你提起過，名字還真是可愛啊。”

楊婉聽著也不禁嘴角抿笑。

王后并沒有打趣的意思，但黃飛燕卻有種被打趣的感覺，臉更紅了。

“‘小妹’的名字一般人還真不會取，這叫‘人棄我取，人奪我與’，我覺得‘黃小妹’這個名字蠻好，有種踢翻塵世，俗子胸中誰人識的感覺。”

聽到子受這樣說，黃飛燕雙眼一亮，她以前可是很介意這個名字的，不過現在聽大王這樣說，感受上卻是豁然不同起來。

黃飛燕一直對自我有一個相關認知和界定，所以也有相應的喜好，而大王所言正是她喜歡的。

何況這種評價是出自大王之口，她如何不在意？

加上大王的話語不同，似乎有了新的視野和視角，她也有些好奇，想據此知道自己在大王心中的印象。

對于她來說，與大王加深交流，增強溝通，多多談話，也是一種增進感情，強化關系，增多加強接觸的好方法好手段，是一種尋常普通卻也特別的方式，她以前與大王的交流畢竟太少，太淺、太淡，說話也說不了幾句，因為就從沒想過彼此要好好講話。

溝通更是沒有。

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這對她來說是一條不錯的道路，心理于以前區別，大王也與其他人不同，感受上變得特殊，感覺變得不一樣，心情也不一樣。

她來了興致，急忙問道：“真的嗎大王？大王為什么這么說？”

子受對此的解釋是：“小妹能自成羽翼，遂叫飛燕，寓意很好，既不小家碧玉，又不過于秀麗，雖不文靜，卻有一種蘊含文化氣息的感覺，像是大家閨秀，而你正缺這種屬性，都知道飛燕不必仰云梯，卻不知道黃小妹就是黃飛燕，你說是不是，飛燕？”

子受直接叫飛燕，而不是叫黃妃。

黃飛燕想想確實有道理，不由點頭，對子受的話贊同。

她的嘴角向上彎翹，露出笑來，主要是子受的欣賞、稱贊讓她心里快樂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