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時坐在三樓房間的窗臺上,靠著窗子,看著遠(yuǎn)方的景色,似在神游,嫌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有些礙事,從懷里摸出個木簪子隨意挽起。
千歲窩在身后的懶人沙發(fā)里,伸了個懶腰,帶著絲慵懶的聲音響起,“姐,他是嗎?”眼神如同貓咪一樣盯著小時的背影。
“嗯。”收回視線,小時回頭看了一眼千歲淡淡應(yīng)了聲。
“那這條路還真是道阻且長,不容易啊。”剛上樓的溫言接了一句。
“你和小芙蕖走了這么多年,一點線索沒發(fā)現(xiàn)嗎?”千歲往左邊挪了一點,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溫言跟他窩一起。
聞言溫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別說線索了,我倆什么都找不到,說起來就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走,到最后可能還是要靠兩個師姐來。”
他和芙蕖常年滿世界跑,卻如同大海撈針一樣,什么線索都查不到,想到這里又有些懊惱,覺得自己不爭氣,下意識的咬了咬牙齒。
身旁的千歲輕輕拍了拍他。
“沒事的,阿言。”小時淡淡的安慰一句。
“對了,我聽二姐說她打算留下來待一段時間,說是在哪流浪不是流浪,不如留在山里給小時作伴。”氣氛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千歲開口說道。
“?”
誰跟誰作伴?
小時歪頭,疑惑的皺了皺眉,天哪他們誰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喜靜的人,沒人叨擾她輕松自在,芙妮那么聒噪的一個人生活在這里的話,自己怕不是要提早瘋掉。
“是啊,二姐說,厭倦了世間的紛紛擾擾,她要跟你一樣隱居山林。”千歲點點頭,又重復(fù)了一遍。
兩人對視一眼,偷偷笑了笑,小時高冷,芙妮聒噪,她倆湊一起很有意思的。
小時啞然,她倒也是想下山入世看看這個世界,可她不能,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留就留吧,大不了吵到自己就把她打暈丟到喻璟那里,哦,那就直接把她丟去喻璟那里看著喻璟好了。
小時心里默默給芙妮安排好了行程。
氣氛又慢慢的冷了下來,大家都開始閉目養(yǎng)神,各自在想事情,誰也沒打擾誰。
他們這群人都喜歡待在三樓的這個房間里,視野開闊,可以透過竹林的縫隙隱約看到一些山腳的屋落,當(dāng)然也要視力極好的那種,普通人可能要架個望遠(yuǎn)鏡吧。
小時近視,也看不清楚,其實她就是模模糊糊的看個意境而已。
這個房間的采光也充足,石頭建成的房子本身就自帶著涼意,又坐落在山林里,周圍都是竹林擋光,其實是很陰涼的,需要陽光來給石屋增加一點溫度,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濕潤陰冷的地方,也有少數(shù)人更需要溫暖的地方,這個房間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們的師傅,曾經(jīng)也是住在這里的,這個房間有她生活過的氣息。
“來就來吧,我也累了,想長眠不起,把喻璟丟給芙妮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小時聽到樓梯的傳來的腳步聲,想都不想就拋出一句話。
開始了,有好戲看了。
閉目養(yǎng)神的兩人聽到聲音都默契的睜開眼睛,一言不發(fā)帶著偷笑看著門口。
果然,下一秒,芙妮暴跳如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靠臭娘們你有病啊?你不是剛睡醒沒多久嗎?一年睡半年你累啥啊?你自己的徒弟你自己帶,我才不要幫你帶小孩,你祖奶奶是新時代的獨立女性,我的姓名就是自由的~你可別想用孩子束縛我~”芙妮嚷嚷著,火速踢掉高跟鞋,往床上一躺,雙手交疊,雙眼一閉,“都出去,都閉嘴,不準(zhǔn)講話,再講話把你們嘴巴都撕爛,祖奶奶累了,要睡覺,吃飯叫我。”
房間靜的像是沒人一樣,只剩芙妮逐漸沉穩(wěn)的呼吸聲,小時依舊靠在窗邊,支著一條腿,將下巴靠在膝蓋上,歪著頭盯著窗外的風(fēng)景,似乎在想事情。
溫言和千歲打著手語在溝通,聊著一些日常的瑣事。
至于為什么會手語,他們以前撿過一個啞巴,師傅逼著大家學(xué)手語,為了跟小啞巴溝通。
“師傅,師叔們,姐姐們,下來吃飯啦!”喻璟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上來。
聽到喻璟的聲音,小時起身路過床邊毫不留情的抬腳一踢,清脆的鈴鐺聲響起,伴隨著芙妮的尖叫聲咒罵聲、千歲溫言帶著笑意的安撫聲,大家就一起往二樓走去。
院子里支起了一個大圓桌,喻璟和千安幾人正一盤一盤的端著菜往桌子上放,豐盛程度堪比過年,又不知道屬于什么菜系,好像什么菜系的都有幾道,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桌都是菜,琳瑯滿目,美食盛宴。
有幾個位置空著沒坐人,喻璟放下最后一道菜,看了看剛摘掉圍裙的彤鳴,想問問座位是不是有講究,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芙妮就招呼著他示意他過去坐在她身邊。
等到眾人都坐好之后,芙妮又親自起身接過小時不知從哪里拎過來的一壇酒,按順序給大家斟了酒,再回到小時身邊也不坐下,站在位置上端著酒杯,笑盈盈的開口,“那就老開場白,還是我來說啦,希望孩子們今年也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尤其是某些做師姐的人,希望可以放下端著的架子,多多疼愛關(guān)心一下各位孩子。”她笑瞇瞇地看著小時,輕哼一聲表示不滿。
轉(zhuǎn)頭看向喻璟,又繼續(xù)開口說道,“接下來我都會留在這里跟小時一起,大家有事就直接來找我們就好,也歡迎我們的喻璟小師侄,大家做師叔的要好好照顧小喻璟呀,別欺負(fù)人家。去年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大事,那么希望今年也要順風(fēng)順?biāo)率缕桨岔樞摹!?
說完這些芙妮端著酒杯和眾人一塊碰了個杯。
喻璟挨著小時坐著,左邊是師傅,右邊是芙妮,他夾在中間像個夾心餅干一樣,跟著大家一起起身干杯,他作為一名大夫是基本不碰酒的,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喝酒,嘗起來有點辣喉嚨,不過一會兒便有淡淡回甘,帶著清香的桃花酒,有點像是小時常常喝的那一款桃花酒。
他們這群人不怎么聚在一起,但聚在一起第一頓飯一定要吃的豐盛,是傳統(tǒng)。
彤鳴的廚藝自然是沒得挑剔的,從以前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由他來負(fù)責(zé)飲食這一塊的,好吃到大家都沒空騰出嘴來閑聊,唯一能在這種美食面前依舊淡然自若的只有不怎么動筷子的小時,她只是偶爾吃一兩口菜,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喝著酒看著大家吃飯,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及喝茶比吃的東西還多的池雨,眾人喝酒她喝茶,一杯一杯的灌,把喻璟都看呆了。
怕上輩子不是個茶葉精吧...
還有想著在大家面前要保持矜持的喻璟,只敢夾面前的菜,但芙妮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經(jīng)常往喻璟碗里夾東西,讓他別客氣,放開了吃。
飯桌上,芙蕖跟千安會因為最后一塊椒鹽排骨屬于誰而拿著筷子大打出手,溫言老趁著芙蕖不注意就把她碗里的食物搶走,惹的芙蕖這邊跟千安吵幾句,那邊跟溫言吵幾句,像個炸藥桶一樣。
吃到一半,池雨和小時就先離開了,兩人上了二樓進了房間,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酒后茶余,幾人收拾完之后已經(jīng)是未時了,芙妮送喻璟下山之后又迅速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