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釘于十字架之處
- 賽博朋克:從貧民窟開始
- 粉嫩瘋子
- 2064字
- 2024-07-04 12:00:00
這是一個四方形的房間,和旅館的其他客房沒什么不同。但在墻上卻有一副用噴漆繪制的涂鴉——一只白鴿在混亂的色彩中展翅飛行。痕跡很新,明顯是在不久前涂上去的。
而在房間的正中央,立起的金屬十字架上,釘著受害者的殘骸。
受害者的下半身已經消失了,但并不是被整齊的切口所截斷,而是像被某種大型野獸撕咬掉了一樣,被害人的電線像腸子一樣垂在身下。他的胸口、兩只手都被長長的楔子所貫穿,唯獨頭部看似完好無損。
“這家伙可能還沒死吧?”
的確,對于義體人而言,只要作為核心的生物腦還沒有被破壞,就不能簡單地視為已經死亡。說著就有人走上前去,想要打開受害者的頭蓋骨檢查。
“喂,別破壞證物……”
有人出聲勸阻,但那人只是不屑地掃了他一眼。
“怎么,你想叫警察來解決?”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暗暗點頭。
如果是普通的場所,普通的市民的話,大概要在警察來之前保護現場……可惜,這里的所有人都是不法之徒。
于是,他上前,徒手打開了男人的頭蓋骨。一股刺鼻的焦味頓時躥了出來。
原本應該裸露出粉紅色大腦的位置,現在只剩下被燒融化的金屬液滴,和曾經是腦組織的生物質焦炭。
“他死透了。”
“看來他就是第三個受害者嘍?”
“沒想到居然還會挑游騎兵下手,看來那個人不是個專挑老弱病殘的孬種啊!”
秦端好奇地對旁人問道:“你們說的‘第三個受害者’是什么意思?”
“剛來?說的是米特拉加德最近發生的連環殺人案,你自己查查就知道了。”
秦端在搜索引擎里里輸入“米特拉加德連環殺人”,瞬間就出現了數百萬個搜索結果,整整20個頁面都是今天的消息。
兩周前,米特拉加德城中發生了一起離奇的案件。一名頗有資產的中層管理在自己家中被害,頭顱搗碎,所有非義體部分都被掏出,放在一口鍋中烹煮。在現場還立起了與他登高的十字架。而他家中的監控沒有記錄下任何異常。
一周前,又有一起殺人案發生,這次受害的是一名軍校的教官,他在休假時被害,胸腔布滿彈孔,現場監控同樣沒記錄下任何有效信息,在他的尸體旁同樣豎起了十字架。這兩起案件自然地被聯系在了一起,被警方當做連環殺人事件立案調查。而媒體也為這個未知的殺手取了個響亮的代號:“血十字”。
在死者的頭蓋骨被打開之后,其他游騎兵們不再顧忌了。他們走進房間里,開始四下檢查。秦端也進入了房間。
這時候,秦端察覺到了一絲違和。作為一個殺人現場來說,這里太正常了。
無論是窗戶還是墻壁,都看不到任何破壞的痕跡,門上也沒有。在房間里倒是可以看到凌亂的打斗痕跡,但看起來,殺人者就像是穿墻而過了一樣。
也就是,推理小說中常見的“密室”嗎?
“如果要創造密室的話,最常見也符合常識的方法之一就是移動尸體了吧,”有人說道,“死者不是在這里受害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旅館走廊里的監控理應拍下來的——對嗎,老板?”
因為在自己的房間里發生了命案的老板面色鐵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這家旅館之所以能夠以極差的服務收取高額入住費,完全是因為其在安全保障上的信用。如今甚至有住客在自家店里被人殺害,他的生意恐怕也做不久了。
“監控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畫面……是隔壁房的住戶說聽到了打斗聲,我們才趕來,然后發現尸體的。那時候的時間是21:45。”
秦端看了眼現在的時間:22:01。
有人提出:“聽到了打斗聲,也就是說,被害者就是在這個房間里被那個家伙殺了吧。”
秦端撇了撇嘴。這個看似理所當然的推論,實際上完全無法成立。
22世紀的技術水平,已經足以讓許多過去不可能的犯罪手法成為現實。比如說,聽到的打斗聲完全可以是提前錄制好的,秦端都能想到可以用死者的揚聲器錄下音頻,并設定在播放一段時間后自動銷毀,從而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據——這還是建立在殺人者就在旅館中,所以有這個需要的前提條件下。
甚至有可能,殺人兇手真的就是穿墻而過的。雖然現代科技理論上制造不出這樣的設備,但各大巨企秘密開發技術領先市面二三十年都是很正常的,秦端的Wizzard就是例子。兇手就是拿到了這樣的裝備的可能性不僅存在,而且概率并沒有小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最后,兇手還可能是一個黑客。雖然使用了信號屏蔽器阻斷通話,但是信號屏蔽器可以只針對特定的頻段進行干擾,黑客通過遠程操縱,讓受害者自己肢解自己,雖然聽起來有些難度,物理上倒也并非無法實現。
秦端說:“比起具體的殺人手法,我們還是先弄清楚這是誰吧,搞清楚殺人者的動機可能更有用。”
旅店老板連忙解釋說:“我們這里很注重顧客的隱私,所以沒法提供具體的資料……”
人群中發出一陣嗤笑:“行了行了,都死人了還注重隱私呢!”
秦端隨手翻閱起了死者的物品。在死者的背包里,有大量的噴漆罐,墻上的涂鴉大概是他涂上去的。在噴漆罐之間還有一個做的歪七扭八的小徽章,上面寫著“AWCY”。
AWCY,全稱是“Are We Cool Yet?”,是廣泛分布于全球各地的“藝術恐怖組織”,主要通過各種街頭藝術來向企業表達抗議,煽動叛亂,這樣的人會住進游騎兵旅館里倒也不足為奇。
在噴漆罐的底下,還壓著一張明信片,明信片上是一處平原的風景。秦端用義眼將它拍攝了下來。
失蹤的下半身、沒有明顯闖入痕跡的密室、繁復的殺人手法……
在場的所有游騎兵都毫無頭緒。終于,有人提出了解決方案。
“我們把這具尸體埋了吧。”秦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