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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斗爭與順從

槍響之后,一陣寂靜。

阿方索呆呆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他不明白怎么會這樣。

明明剛才自己還被順從的手下環(huán)繞著,可是現(xiàn)在卻被一堆無頭尸體包圍。

接著,阿方索看到了自己的手,被炸的殘缺的,半融化的義手。

“嘔!”

阿方索干嘔了起來,還好消化系統(tǒng)在很久以前就被替換了,他沒能吐出來任何東西,但那股惡心感卻久久不散。

他已經(jīng)逮捕并親手殺死過無數(shù)的反抗分子,但看到自己的肢體變成這幅模樣,這幅凄慘的模樣……!

“你們?nèi)冀o我去死!”阿方索像野獸一樣吼叫起來,“來人,把他們都……”

“您已經(jīng)沒有可用的手下了,阿方索閣下。”

一名僧侶向前踏出一步。其他僧侶也跟在他的身后向前邁進(jìn)一步。

他們仿佛一片黃色的海洋,而阿方索好似礁石。

阿方索這才清醒過來,他的手下已經(jīng)全部倒下,現(xiàn)在的場面是他們幾百人對他一個人。

“……你們會為今天的無禮付出代價!”

阿方索倉皇地打開車門,對著司機(jī)喊道:“開車,快開車!”

懸浮車終于離去之后,許多壓抑已久的平民忍不住捂著臉,跪在了地上。雖然淚腺早已被摘除,但大腦卻告訴他們應(yīng)該哭出來,這讓他們的眼窩深處產(chǎn)生了一種無法去除的瘙癢。這種瘙癢感,他們在一生中都很熟悉。他們只能放聲大哭,但卻流不下一滴淚水。

“還愣著干什么?快點來搭把手,把人先解下來!”

年輕人們大都行動了起來,解救先前被控制起來的人。而還有一些人則跪在地上,祈禱了起來。

“感謝佛陀保佑,感謝佛陀保佑……”

秦端聽到之后,只是撇了撇嘴。

感謝佛陀還不如感謝我,起碼感謝我我會高興,佛陀可不會……

不過,救下這些人只是一時興起,倒也沒追求什么回報,就像他一開始決定留在這里也是一時興起一樣。

于是秦端離開了現(xiàn)場,向著回到智遠(yuǎn)寺廟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有一只從一開始就看著秦端的攝像頭,悄悄地轉(zhuǎn)回了原位。

……

阿方索在科倫坡的住宅,或者說布拉干薩家族的住宅,是位于科倫坡附近郊區(qū)的一座城堡。這座城堡仿照葡萄牙人于蒙巴薩修建的堡壘“耶穌堡”的形制,反映了其建造者意圖在精神上與殖民時代相接的意圖。當(dāng)然,內(nèi)部的火力可不是16世紀(jì)的級別。

阿方索用義手發(fā)力,推開了高達(dá)四米的沉重大門。他一進(jìn)門就朝著客廳大喊道:“父親?父親!”

一個頭發(fā)花白,穿著淺灰色西裝的老人走上前來,他步態(tài)威嚴(yán),相貌端正。

“少爺,您今天不是要辦公嗎?”

阿方索懶得回他的話。他是布拉干薩家族的侍者,他的工資相當(dāng)于許多高等的上班族了,之所以保持一副老年人的外貌只是為了不搶過主人的風(fēng)頭。阿方索經(jīng)常想,如果不是智能戰(zhàn)爭徹底打斷了Ai的發(fā)展,像他這樣腐朽又無聊的典型管家早就要被淘汰了。

順著螺旋階梯向上,阿方索一路跑到了一扇紅色的木門前。他不顧門上顯示的“工作中”,咚咚地在門上敲了好幾下。

“父親,我有緊急情況!”

門自動彈開了。門后是一個裝飾典雅的書房,在墻上掛著達(dá)·伽馬與哥倫布的油畫肖像。書桌邊擺著一盞臺燈,而一個青年正在伏案辦公。

這個看上去和阿方索差不多歲數(shù)的黑發(fā)青年,是他的父親,弗朗索瓦·達(dá)·布拉干薩。

盡管在推門而入之前,阿方索還滿肚子的委屈和怒火。但在看見父親的背影之后,這些情緒卻都消退了,只剩下些微的恐懼與緊張。

“我,我碰到了麻煩,”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了,“我想要給那些下等人一個教訓(xùn),所以打算把它們的花車巡游給取締了。但是碰到了一個黑客……”

“你當(dāng)我是白癡嗎,阿方索?”

阿方索立刻被嚇得噤聲了。他很熟悉父親的這種強(qiáng)力壓抑憤怒的語調(diào),就像大地下滾動著巖漿,隨時都準(zhǔn)備破土而出。

“我把科倫坡港交給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孩子中最有野心的一個,其他人都只想著靠我掙下的領(lǐng)地混吃等死。還有你的妹妹,她甚至是個……不提她也罷。而你,擁有我最富庶的領(lǐng)地,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可是,誰能預(yù)料到會有黑客……”

一聲脆響,弗朗索瓦手中的筆斷成了兩截。

他站起身來,轉(zhuǎn)身面對著阿方索。阿方索不由得后退了兩步,他感到父親三米的義體確實高大過頭了,仿佛連天花板都會被頂破。

“失敗不可怕,被人襲擊不可怕,因為你的父親,你的家族,就是在被襲擊了失敗了之后在這里東山再起的!但你,你以為我沒看攝像頭嗎!你像個懦夫一樣逃離了那里,沒有進(jìn)行任何交涉,也沒有任何像樣的威脅!”

“是,父親,我錯了!”

就像童年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無數(shù)次的那樣,阿方索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因為不這樣就會被毆打,甚至可能被殺害。在這個時代,子嗣只是想要多少就能制造出多少的東西,要擁有一點特殊的地位全得靠孩子自己的努力。而就連這點地位,也可能會被他們的制造者們隨意的剝奪。

所以阿方索從始至終都明白,沒有服從之外的選項。

“來,看看你干的蠢事造成的結(jié)果!”

弗朗索瓦將阿方索硬生生地拽到了窗前。映入他眼簾的,是鋪滿大地的褐色與黃色。

數(shù)百名僧侶密密麻麻地端坐在城堡外的草地上,安靜地冥想。他們沒有做任何進(jìn)一步的舉動,只是在那里坐著而已。

坐在最前頭的智遠(yuǎn),臉上打出了一個微笑的emoji。

“弗朗索瓦長官,我知道你在!”

弗朗索瓦冷哼了一聲,將阿方索隨手丟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他拿起了書桌上的話筒。

“你們想要得到什么?”

“我們想要得到您的保證,不再干涉宗教事務(wù),也不要在平民中搜索今日事件的兇手。”

“你哪來的膽子,膽敢向我索求這樣的保證?”

“不是我向您索求,而是他們。”

慢慢地,許多不穿袈裟,穿著常服的人也從周圍的街道上走來,他們在僧侶們的周圍也坐了下來,隨后就開始共同誦經(jīng)。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于色愛喜者。則于苦愛喜。于苦愛喜者。則于苦不得解脫……”

誦經(jīng)聲如四面八方的江河,匯入了大海。

智遠(yuǎn)堅定地說:“如果您不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這些人從今日開始,將不會進(jìn)行他們在崗位上所做的一切工作。他們不會上班、不會開車、不會采礦,他們唯一會做的就是在您的城堡前慢慢死去。如果您這也能接受的話,那就隨意拒絕他們的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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